第 44 节
作者:未知      更新:2020-12-26 21:10      字数:12777
  </br>  碰到李秀宁的玉颈前,眼前出现一个怪异的景象:自己的躯体居然跪在那里,而脑袋却不见了,身前站立着执剑的元越泽,同时,壮汉一切感觉全部消失。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

  “李姑娘,你受惊了。”

  元越泽见这壮汉行为怪异,来不及去思索其目的,望着双手抱胸,楚楚可怜的李秀宁,柔声道。

  “哇”

  李秀宁再也忍受不住了,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顾不上春光外泄,衣衫凌乱,直扑到元越泽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元越泽长叹一声,搂过她轻抚香肩,并没有说话,只让她好好发泄心中的不快。

  .

  这一哭就哭了足足一刻钟,眼泪似乎是哭干了,李秀宁依然没有离开元越泽,只是将螓首埋在他胸前,香肩轻轻抽动。

  “李姑娘为何会有这样的遭遇难道出门没有人陪伴吗为何又在这里”

  元越泽见她不离开自己,只好将她抱起,坐在地上,把她再放于自己腿上。

  李秀宁的具体表情谁也看不到,因为她一直垂头伏在元越泽怀里。

  “秀宁本是想来看望秀珣,今日出来时突然想一个人来,没想到却遇到”

  李秀宁颤声道,说到后来似是又抽泣起来。

  元越泽长叹一口气,如果今天来晚半晌,恐怕悲剧就真的成真了。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比生命都重要。还好自己来得是时候,因为李秀宁如果出事,那秀珣可能也会有些不安,毕竟人家是来看望自己的。

  又偎在元越泽宽广的胸膛前半晌,听着元越泽讲述一些好笑的事情,李秀宁渐渐忘记了委屈,甚至不时地娇笑两声。泪痕未干的俏脸上闪烁着快乐的光华,看得元越泽都有些失神。

  轻轻用拇指为她拭去泪痕,元越泽笑道:“走吧,元某送你回去,否则怕你二哥担心。”

  李秀宁虽然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只好羞红了脸蛋儿站起身形,内心并不想遮掩破碎衣衫下裸露的身体,因为是给元越泽看的。可又怕元越泽以为自己是荡妇,只好笨手笨脚地遮掩起来,霓裳断碎,如何遮掩也没用,李秀宁更是窘迫不堪。

  元越泽饱览一番后闭目扫视手镯,从中取出一套无袖直襟低开衩旗袍。这些本是云机子放入其中的,元越泽原打算给自己家妻子们穿,哪知道她们都习惯了一身最简便的宫纱罩体,不喜欢穿这种正规的服饰。

  李秀宁早知元越泽凭空取物的本事,见他突然取出一套怪异的长裙,打开一看,不禁更加面红耳赤。后世的这种裙装在古代人看来简直就是疯子,暴露狂才会穿的。可这衣服是元越泽送的,李秀宁珍而重之,期期艾艾地请元越泽屋外后,自己在屋里换穿起来。

  片刻后,一袭碧绿色长裙包裹住曼妙多姿,修长窈窕身段的李秀宁羞答答地走了出来,再没有半分女政客的样子。元越泽放眼望去,点头暗赞。

  这种服饰与穿着者的气质要搭配才好,极其适合李秀宁这种生在大家,气质高贵之人。

  “公公子,这裙子好好看吗”

  李秀宁小声问道。

  元越泽笑道:“很好看,和你很搭配。”

  语毕拉起她运起轻功奔向李唐在洛阳下榻的别院。

  奔跑途中,元越泽思绪万千,想起了那几股隐藏着的真气,以他们的本事,应该可以听到李秀宁的求救,为何不出来帮忙突然,元越泽脑海中闪过家中娇妻嘱咐自己千万小心李世民之事。

  快奔至别院附近时,元越泽放慢速度,回头问不知在想什么的李秀宁道:“姑娘可否告知你二哥平日里所住的房间是哪一间”

  李秀宁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好开口询问,遂指点元越泽,元越泽拉着她偷偷摸了过去。

  李世民的书房内。

  李世民,长孙无忌,庞玉三人合席而坐。

  庞玉是天策府负责情报网络的头领,只听他开口道:“秦王,今日刚刚收到的消息,宋师道出走山城后在外地花天酒地半个多月,近日开始行走江湖,杀了不少恶霸,似是要过些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了。”

  李世民叹道:“他本来也是个人中之龙,奈何其心志不坚,没有得到半分天刀的霸气血统。宋阀哀哉”

  长孙无忌亦笑道:“如此更是件好事,无忌要恭喜秦王少了一个对手。”

  李世民没有半分欢颜,苦笑一声。

  庞玉复又道:“宋师道的性格或许更适合江湖生活吧消息中言明,他以一套剑法出名。想想宋缺以刀霸绝天下,传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连刀都不会用了。真是荒谬”

  长孙无忌接话道:“宋师道之事就不必再理会了,眼下还是该把注意力放在元越泽身上。”

  元越泽三字入耳,李世民表情更为复杂,半晌后,长长叹息一声,苦笑道:“无忌,庞兄,你们说世民还是人吗还是个合格的兄长吗”

  .

  长孙无忌闻言立即站起身形,跪倒在地:“这个计谋是当日无忌在宋家山城时一时想到的,后面没有想到会有机会实施。今趟有如此好的机会,秦王该高兴才对。明眼人都该看得出秀宁公主爱上了元越泽,虽然我们所用方法有些不妥,可结局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坏事。况且秦王以万民福祉为毕生目标,更是德才兼备。此次事成后,公主定会理解秦王的苦衷,元越泽对妻子的爱护是天底下出了名的。公主得幸福,秦王得大业,元越泽得娇妻,三方皆受益。如秦王觉得良心难安,一切罪责无忌请愿承担”

  李世民情绪似是有所好转,起身扶起长孙无忌:“无忌说得哪里话,世民还能不知你的心吗只是唉”

  庞玉开口道:“庞玉心知秦王怕给秀宁公主内心多添负担,此事毕竟不是发乎自然的。但请秦王相信,公主深明大义,是庞玉所见过最值得人称赞的女中豪杰,她一定不会怪秦王的。”

  李世民爽朗一笑:“二位的苦心,世民皆知。唯一担心的是会不会计划出了乱子。”

  长孙无忌道:“秦王这点可以放心,拿人钱财,替人卖命。老杜只有一个儿子,他只求让儿子生活得快乐,无忌已给他百两黄金,老杜亦应允即便死掉也绝不会出让事情出乱子。”

  李世民又担心地问道:“世民当然相信无忌,只是那媚药之事”

  长孙无忌道:“这点也请秦王放心,关于媚药,无忌早已嘱咐老杜,使用时机一定要把握好,如提前被元越泽发现秀宁公主的所在,我们暗中隐藏的高手将会拖住元越泽,为老杜使用媚药争取时间。老杜行走江湖许多年,对这方面事情很有分寸的,媚药就是计划的关键,我们策划了许久,无忌以为这计划几乎没有任何漏洞。”

  李世民点头叹道:“如此世民便放心了,希望元越泽可以给秀宁一生幸福吧”

  庞玉点头道:“虽然一直以来也没人能看透他,但只要他与公主成了夫妻,那他即便不支持秦王,也绝不好反对秦王了,按照他这人重情的性格来说,异日天下即将大定时,他应该还会看在秀宁公主的面子上来帮助秦王哩。”

  李世民笑道:“不过也多亏他去强抢独孤凤,才让我们知晓了原来他并不是只看重一个女人的姿色的秀宁任何一方面都要强于独孤凤。正因为如此,无忌的计划才得以实施起来。”

  庞玉语带轻蔑地道:“宋家小姐哪里比得过我们公主如果当日秀宁公主在她之前遇到元越泽,那秦王还哪里会有烦恼呢,一定做梦都在发笑”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见庞玉说话有趣,大笑起来。

  隐藏在书房外几尺远,全力压抑气息的元越泽与李秀宁听得目瞪口呆。

  元越泽心思电转间,便已凭借刚刚的对话猜到他们的计划。

  李秀宁被人强暴一事竟然只是计划的一个环节而已那施暴壮汉,暗中隐藏的几股气息居然全是李世民安排的人手。再深想下去,元越泽回家路线,今日的一切行踪,全是被李世民算计在内的这需要许多的探子,包括流动的,安排在王世充身边的,等等。

  好毒的计。

  这个计划正如单美仙所猜测那般,一旦元越泽与李秀宁有了夫妻之实,那么以元越泽的性子,即便不帮助李唐,却也不好反对他们。刚刚闻听李世民还虚伪地在叹气,觉得如此利用自己妹子愧对良心,都是假的他只不过是想让手下安慰他几句,给他几句认同的语言而已李世民是个野心家,同时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兄妹之间感情深厚,这般利用妹妹,即便心如钢铁的他亦会在内心最深处感觉难过不过,这种难过显然不会持续太久,因为他的政治家,野心大过一切,为了成就霸业,谁都可以牺牲更何况自己只是利用了一下妹妹,虽然手段有些肮脏,结果却是各方都满意的。政治家只会在乎结果,才不会在乎过程,手段如何。

  他们算漏了最关键一点,那就是元越泽的实力远超他们请的那些隐藏着的高手,更是在被他们发现前就已经冲进草屋内。回想起来,元越泽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注意到隐藏着的几股气息是何时消失的,想来应该是察觉动手时机已去,便先行逃跑了吧。

  再想到长孙无忌提到的媚药,元越泽知道定是还在那壮汉身上。

  拉着表情麻木的李秀宁奔到事发现场,搜索一下那无头壮汉的尸体,果真发现他怀中藏着的一个小瓷瓶。

  握着那瓷瓶,元越泽终于明白了这壮汉为何临死前依旧想擒住李秀宁,就是想将这媚药用在李秀宁身上。元越泽自语道:“长孙无忌,李世民,你们好毒啊可惜你们千算万算,却将我元越泽的实力看扁了”

  侧过头,只见李秀宁失魂落魄一般面无表情,元越泽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从没有过的爱怜,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这计划也许不被他们在误打误撞下听到还好一些,起码李秀宁不会像现在这般。

  她无奈痛苦伤心幽怨抑或是愤怒

  元越泽亦不知她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惟有抱起她窜上两丈多高的一处破烂墙头,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李秀宁心里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自己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一切只为家族着想,这些年来,毫无疑问地,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出色的政客,甚至在她内心最深处隐约觉得自己并不比二哥差。论心机,论智慧,论手段,他比太多的男人都要强。自己二哥也不是没利用过自己,比如将自己许给柴家,再比如元越泽声震天下后,也曾说过要将自己许配给元越泽。

  这么做都是为了家族,李秀宁心底这样劝自己,为了得到某样东西,那就必须要失去某样东西,这是世间永恒不变的原则。

  从前的几次,李世民都会与李秀宁说清楚一切计划,李秀宁自己认命的同时,更是理解自己二哥的决定,自己比谁都要了解他,他的野心是很大,但他一旦坐上高位,那也代表这李家的兴旺,作为李家的一员,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支持他呢何况这年代大家族的女儿几乎都是同样的命运,政治筹码而已。

  但今日,与元越泽竟然鬼使神差下偷听到自己二哥的计划,李秀宁的心已经迷失了方向。她本就是心思玲珑之人,甚至凭借那一段对话已推敲出李世民的全部计划。

  自己心里喜欢元越泽,这个是事实,但元越泽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是冷冷淡淡的,如果结果真如自己二哥预料那样,自己确是会很幸福,可这样对得起眼前这个真诚的男子吗

  .

  元越泽今日危机时刻救下自己,本要感谢苍天时,却发觉一切竟然是自己的好二哥刻意安排的甚至他们还想到了使用媚药

  李秀宁心乱如麻,不知该不该怪李世民。但她却认为,这件事已经狠狠地伤害了元越泽。

  李秀宁不敢再抬起头来,根深蒂固的想法使她认为二哥没多大错误,是利用自己,同时也是为自己好,自己也认了,反正一切都是为了家族。但此时她该如何面对元越泽那双深邃清澈的双眸

  “有一种植物,叫向日葵。”

  二人沉默许久,元越泽深深望着李秀宁,缓缓开口道。

  向日葵是明朝才传入中原,是以李秀宁当然没可能听过。她还在踯躅于如何面对元越泽时,听闻元越泽突然开口,即没有提及刚才的事,也没有怪罪谁的语气,反倒更让李秀宁内心不安,她觉得元越泽如果大骂李世民或者大骂自己一顿,那自己会舒服很多。

  “它只开一朵花,在茎的顶端,开花的时候,花朵是盘状的,花蕊一直都是朝向太阳,所以叫向日葵。秋季时,花盘上结满果实,沉甸甸的,顶端的花盘亦不再朝向太阳,而是垂下,你知是为什么吗”

  元越泽眯着双眼,继续讲道。

  李秀宁从没见过这种怪怪的植物,亦不知元越泽话中到底是何意思,只是摇了摇头。

  “因为它背负的东西太重了。”

  元越泽淡淡道。

  心思机敏的李秀宁刹那间就把握住关键,麻木的俏脸上,两行热泪垂下,缓缓闭上秀眸,幽幽长叹一口气。

  元越泽的话里虽然没表明对李世民的态度,但他此时最想做的居然是安慰自己是啊,我背负的东西太重了,但哪一个人不是如此呢

  “公子如果骂秀宁几句,秀宁心里会舒服得多。”

  李秀宁香肩轻颤,轻声开口道。

  元越泽一愕,他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李世民。但眼下,这可怜女子心中亦绝不好受,自己该先安慰她。

  “事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如何做,我心里有数。”

  元越泽安慰他道。

  李秀宁心头登时泛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难道你”

  元越泽眯起双眼,望向远方,语气平缓地道:“他们算计我亦很正常,因为我成了他们潜在的绊脚石。一计不成,还会再有计,如果他们惹到了我的底线,那天下将没有任何地方可供他们安身。”

  这话说在他的口中,听不到半分的威势与压迫感。可李秀宁却知他这话绝对是言出必行

  元越泽话中的意思,李秀宁作为乱世中一大势力李唐的高层人士,当然再清楚不过了。元越泽这种人只要还有一口气,无论他在哪里,都不会叫有野心的人安生的

  这就是威胁感,这就是恐惧感

  李秀宁突然想为自己二哥求情,但元越泽从来不去主动招惹别人,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求元越泽

  “秀宁可是要后放你二哥一马”

  元越泽微笑地望着她,不知不觉间称呼都改变了。

  第一次听到元越泽这么唤自己,李秀宁本该高兴才对,可她心里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的心情,实在太矛盾了。如按平日里她的豪情,智慧,决绝,狠辣,此时如不利用元越泽,那才真是傻瓜呢可元越泽处处为他着想,这种真诚的态度足以唤醒任何人心中的那份纯真,何况最让她芳心懵懂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是以她此刻没有丝毫想去利用元越泽的心情,反倒不知为何开始怪罪起本已原谅的二哥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元越泽声音中透露着无奈,长叹道。

  李秀宁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元越泽句句都在替她着想。

  .

  再次陷入沉默,轻风偶尔吹过,拂起两人长发。

  想到自己抢回独孤凤以后,王世充,李世民就开始对自己使美人计,元越泽哑然失笑。再想到如果今日真被李世民给算计成功的话,元越泽的行动将会束手束脚,一定会将中原一统的日期拖后的,那将代表着更多的无辜百姓与士兵的惨死轻叹口气后元越泽再次开口:“今日之事,我会忘掉的,你也不必记在心上。”

  言下之意,这事就不追究了,其实本来也没什么损失。

  “那秀宁就告辞了,公子多保重。”

  李秀宁面色凄苦地道。

  元越泽知她定是心乱如麻,自己一个人花些时间想清楚会更好,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

  两人再没说一句话,点头后分别走往不同方向。

  洛阳城外百里,大洪山。

  五人围坐在一隐秘的山洞内,闭目调息。这几人身材壮硕结实,眼中精光闪闪,身上所散发的气势更是无法让人小觑,似是武学修为极高之辈。

  “世民贤侄,你的好叔叔骗了你一次,希望你能长长教训吧”

  半晌,看似是五人中的老大睁开双目,精光猛射,开口叹道。

  第045章 兰陵秘辛

  尚书府。

  王世充独自坐于高座上,按摩着自己的太阳丨穴,闭目养神。

  “笃笃”

  王世充睁开双眼,对着房门道。

  一道凉风吹过,下座上多了一个身材柔弱的男子。房门却仿佛根本动都没动过似的。

  “圣使,圣尊有令下达,一切皆以圣使的意志行动。”

  那男子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王世充点了点头:“圣尊是得到了和氏璧去闭关了”

  座下男子摇了摇头:“圣尊完美之体被破,心境似是有些不稳,只留了一句圣教最重后便失去踪迹。”

  王世充露出惊讶凝重之色,皱眉道:“那日圣尊只着我们所有力量拖住元越泽,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却完全不知晓。”

  座下男子答道:“圣使该看得出元越泽的伤势异常重,定是与圣尊拼斗后造成的,后面接二连三的比拼下,即便他是神,也承受不住吧”

  王世充点头道:“此人威胁一去,对付李密那老贼就简单得多了。”

  “至于昨日城外那场大战,很是惨烈,属下在元越泽几人离开后查看了那些尸体残肢,更加肯定了他们一定是突厥那个神秘宗教派来的。便再无其他线索。”

  座下男子又答道。

  王世充眉头紧皱:“目下我们也不必去在乎他们,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元越泽才对。等洛阳事了,我们再料理那些突厥人。”

  “是了,我叫你去元越泽家附近安排的事情办得如何”

  .

  王世充复又问道。

  座下男子点了点头,示意已办妥。

  王世充脸上绽开一个老奸巨猾的笑意。

  一夜胡天胡地,元越泽第一个醒来,看着身边的臀波丨乳丨浪,几个海棠春睡的美娇妻,心头泛起一种无限的满足感,想起昨日回来谈论之事,元越泽又陷入沉思。

  从乌金战将与宇文阀的关系,宇文阀现在又投靠了李密,元越泽已可推知两个结果。一是李密本就与那群乌金战将有关,他们都是辅佐李密之人。二就是李密是个笨蛋,早晚得败在宇文阀这个内奸手上,更何况

  再联想到李密与王世充的敌对关系,元越泽的思绪更加清晰起来。这些乌金战将定不是大明尊教中人,因为元越泽几乎可以肯定王世充定是大明尊教中人,那么,这些乌金战将或许会与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红衣法后有着很深的渊源。

  这些人偷袭婠婠与师妃暄,实际上师妃暄只是捎带着而已,从他们当时绝大部分人都围剿婠婠的情形看,他们第一目标当是婠婠。

  元越泽与婠婠,只要有心人稍一留意,都可知道虽然二人关系不明确,却异常亲密。元越泽的死丨穴就是他的女人们。如能活捉婠婠,再干掉师妃暄,不单中原黑白两道皆受损,元越泽未来行动也将束手束脚。这是相当好的一石二鸟之计。

  与云玉真几女商讨过打斗经过,元越泽猜测到这些乌金战将一批比一批厉害,但一批比一批少。杀掉一批对方就会损失很大。目前无暇去顾及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兵来将挡。

  再想到昨夜那些自以为是的暗听者们,元越泽心头更是大笑不已,他们只有来没有回。即便他们身体怪异,不会流血,但傅君婥的御剑术却直接将他们碎尸。只是不知这些暗听者们为何胆子这么大,是哪一方势力派来的目前也就只有李世民,王世充,李密敢暗中算计元越泽吧

  说到昨日那古怪剑招,傅君婥竟然在内心产生类似于当日单美仙的共鸣。商秀珣这小醋坛子再一次打翻在地,看得一家人大笑不已。

  再想到李秀宁,元越泽心头暗叹,她对自己的情意,自己可以感觉得到。但目前情形下,却绝不可招惹她,否则只会让她两面难做。如二人真的成了好事,李秀宁定会希望双方和平共处,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无论元越泽,还是李世民,他们注定只有一方能成功。李秀宁既然选择了为她家族而认命,那元越泽自然也会把二人关系摆端正。

  但,李秀宁真的如元越泽所想这般吗

  李唐下榻的别院。

  李秀宁身上穿着元越泽昨日送她的旗袍,面色憔悴地呆坐在床边。

  想到昨天自己回来,李世民迎接出来时,看见自己身着这身怪异的裙装,眼中立即闪过惊喜之色。李秀宁在那一刻心头更寒,因为以李世民的机智,见此刻妹妹换了一身怪服饰回来,这种怪服饰恐怕只有元越泽才有吧那定是二人已经成了好事

  李世民本欲问起李秀宁事情经过,突见庞玉急匆匆过来耳语几句,李世民脸色立变,安慰李秀宁几句便离开。

  李秀宁心神俱疲,昏沉沉睡到黄昏时分,起床后问候李世民,察觉李世民神色焦急,原来是刚刚从西域归来的五位护国法师不辞而别。这五人对李唐的重要性绝非等闲人可以想像得到。

  李秀宁心思急转间,已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只从李世民脸上焦急中夹杂着失望的表情来看。他把这次计划看得比妹妹还要重。因为李秀宁并没透露事情经过,李世民按理来说该先安慰差点被恶人害了的妹妹才对。

  “因为它背负的东西太重了。”

  这句话再次回响在耳边,李秀宁察觉内心已经乱得不行。李世民突见李秀宁的表情,登时恍然大悟,待要安慰李秀宁时,她却婉言拒绝,独自回房,留下有些愕然的李世民。

  “如果他们能好好相处该多好”

  李秀宁内心幽幽地想到。

  但她明白,这只能是假想,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李世民即便死也不会放弃他的野心,元越泽虽然目的并不为人所知,却已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的目的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存在,他只要还有一口活气,就足以让那些野心家们寝食难安。

  低头轻抚丝绸制成的长裙,李秀宁心中第一次升起怀疑自己的念头:我是为了家族,可谁又体谅过我除了他,还有哪个男人理解过我这些年来我的付出值得吗

  蓦地,她突然清醒过来:刚刚优柔寡断,胡思乱想的人还是自己吗

  头突然痛起来,困意不期然再度袭来。

  缓缓闭上红肿未消的秀眸,李秀宁再次沉睡,也许,梦境中可以忘掉一切烦恼吧

  胡思乱想间,身旁的商秀珣嘤咛一声转醒,如醇香浓郁美酒一般朦胧的一双美眸缓缓睁开,望上坐在身边的元越泽。甜甜一笑后,坐起身形伸了个懒腰。无限美好的上半身如光滑象牙白玉一般暴露在空气中,略显凌乱的秀发,春意未消的眉梢,完美无瑕,微带红晕的轮廓,慵懒淡雅混合的诱人风情,看得元越泽大吞口水。

  眼见元越泽失魂落魄的样子,商秀珣满是自豪感,故意挺了挺高耸丰满的胸脯,抛给元越泽一记媚眼,娇声道:“夫君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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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什么早,元越泽一双咸猪手早按捺不住了,直接把她搂在怀里由亲又啃,大手更是忙个不停,俨然一个急色鬼。

  还好商秀珣刚刚由睡眠中转醒,肌体神经反应还不是很敏感,但也受不了元越泽的强猛攻势,只好娇喘吁吁的强行按住他:“不要了,秀珣来不了了,好好和人家说说话不好吗”

  满足了手足之欲,元越泽也不勉强她,二人只是静静地偎依着。

  半晌后,元越泽开口问道:“秀珣的天衍卦悟得怎么样了”

  商秀珣仰起螓首,笑靥如花道:“人家才只是悟懂了一两分而已,许多事情觉得可以卜算到,却又不敢太肯定。”

  元越泽点头道:“不要累着自己,你只要当成一门兴趣就好,如果超过兴趣的范畴,难免会变成负担。”

  商秀珣用力地点了点头,贝齿轻咬元越泽的胸口,娇声道:“夫君最好了。”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半刻钟后,其他几女已陆续转醒。

  随意再聊几句,云玉真突然开口道:“对了,昨日有消息传来,李密的十万兵马已经从荥阳出发了,如果预料不错的话,最多五,六日就将兵临洛阳城下。风云将起了。”

  “你们私下接触王世充心腹之事办得如何”

  元越泽问道。

  单美仙无精打采道:“如今夫君一直以弱者的姿态示众,妾身们哪有本钱去与他们谈判”

  元越泽点点头,揽过她安慰道:“真是难为你们了,但洛阳一定不能让王世充坐稳。我想起师傅说过的洛阳带皇者之气的人,应该就是他。如不收买他的几个心腹,我们一旦高调出现,暗中那些势力很可能会想出更毒的计谋。最要命的是,他们和王世充并不是一路的,所以目的到底是什么,很难让人摸得清。”

  卫贞贞接口道:“以贞贞与他接触过几次的经验来看,杨公卿此人可信,他虽是王世充的老部下,却对王世充极其不满。虽然夫君说过杨公卿并不一定了解真正的王世充,可那又如何这该是件好事才对,我们可以支持他。至于王世充的其他手下,大都是墙头草。”

  云玉真叹道:“民心还好说,夫君在洛阳的魅力大到无法想像。可是军心却需要合格的将领来支配,所以必须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贞贞今日再去见一见杨公卿。”

  卫贞贞垂头思索后道。

  单美仙转向她:“贞贞亦可稍微透露一下我们的实力给他,否则只凭私人交情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

  卫贞贞点头道:“杨公把贞贞看做女儿一般,王世充手下负责情报的玲珑娇亦与贞贞关系密切。如能稍微透露些底细给他们,想必效果会更好。”

  元越泽想起之前参加王世充宴会时,杨公卿私下与他说的那一番话,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是发自内心,当下笑道:“那就要贞贞自己把握好尺度了。”

  卫贞贞点了点头。

  “王世充手下的将领真的没几个人杰,阿谀奉承之辈倒是不少。他二儿子倒还不错,但不可能偏向我们,毕竟有血缘关系摆在那里。”

  卫贞贞又道。

  “关于夫君说在西苑偷看到王世充情报纸条中所写的袭皇宫一事,玉真想来想去亦觉得这里面古怪,怕是隐约在引夫君上当。”

  云玉真接口道。

  元越泽笑道:“不管他这一手是真还是假,都不可能对咱们产生任何作用。”

  几女亦是会心地点了点头。

  单美仙转开话题道:“后晚那荣凤祥要举行寿筵,也邀请了夫君。”

  元越泽突然笑了起来:“那妖道还邀请我我才懒得去呢”

  单美仙亦咯咯娇笑起来:“夫君若不去可就真的不好了,因为妾身年轻行走江湖时,认识一位好友,就是曾经名震天下的一代大家明月,只可惜天妒红颜,明月她去得太早了。明月的女儿秀芳,同样以音乐才艺名扬天下,前日才到洛阳,就住在曼清院里。她本来此行只准备献艺两曲的,一曲在曼清院,一曲在王世充府邸。但荣凤祥在洛阳官场商场都很吃得开,为了面子便邀请她,谁知她并未答应,只说如果他可以请得动夫君,秀芳便也不介意献上一曲。而秀芳的名气夫君该了解的,尤其她背后支持他的人群,如果夫君能出席,那是传得好名声,又给了各方面子,又何乐而不为呢”

  .

  元越泽撇撇嘴道:“摆什么大架子,老子就不去”

  众女一愕,随后笑得花枝乱颤。

  傅君婥娇笑半晌后道:“那夫君不也一直在摆架子吗想这数月来,各方请柬至少有数百封,夫君真正去赴宴的不过两三次而已。”

  元越泽听后也呆住了,傅君婥所说的确不错。

  佯装咬牙切齿地将她赤裸的身子抱过来一顿蹂躏,傅君婥连忙求饶。元越泽才开口道:“我摆架子是因为我们来此并不是作乐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但那尚秀芳只是作乐而已。”

  单美仙亦笑道:“夫君可是看不起她身在青楼”

  元越泽诧异道:“你这不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吗我何时有瞧不起过女子”

  单美仙更是笑个不停:“妾身并非那个意思。妾身知夫君一直对暗中势力不放心,刚才的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妾身要夫君去赴宴的原因是因为她怎么说都要叫妾身一声阿姨,昨日更是差人送信来,要与妾身一见,毕竟都五,六年未见过了。让她见见妾身所托之男子,又有何不妥呢”

  元越泽讪讪地点了点头,不过依旧固执地开口道:“洛阳马上要大乱了,王世充私下里搞些鬼把戏让人防不胜防,你去吧,我还是留在家里与玉真她们再探讨一下。”

  “你要尚秀芳见见你托身的男人,请她来咱们家来一次不就行了吗我亲手给她做一顿大餐,岂不比那种嘈杂虚伪的场合好上千百倍后晚宴会前,你先去曼清院同她说一声,可别因为我没赴宴导致尚秀芳亦不献艺,从而惹得众人大怒,他们不怕来送死,我还嫌麻烦呢”

  元越泽见单美仙闷闷不乐的表情,猜想到她的心情,立即柔声道。

  果然,单美仙不悦之色一扫而光,立刻点头应是。

  午后。

  萧琲终于回来了。

  行色匆匆,风尘仆仆。

  落座后休息半晌,萧琲开始讲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和氏璧被双龙所盗,本来以他二人的身躯,肯定是要死在和氏璧异能下的,但二人不但学有长生诀更是得传神奇的凝神诀是以两人不但不死,反倒彻底吸收和氏璧异能,如原著般改丨穴换脉,二人实力突飞猛涨。目前正在山城内一边养伤,一边准备做进一步的提升。

  元越泽心头气恼这两个混小子,只要听到他们没事就行了,当下追问道:“你这几日去了哪里”

  萧琲有些支支吾吾,似是有难言之隐,又似是不知从哪里说起。

  “有什么事情说不出口”

  元越泽好奇问道。

  萧琲摇摇头,长呼了一口气:“夫君应该已经知道,那日正是妾身救下寇仲他二人,还遭遇了最强的敌手。”

  元越泽点了点头:“事后我们思索后,觉得应该就是那红衣女子设的调虎离山之计,分散开你们。而那圣尊则是安排王世充拖住我。”

  萧琲亦点头道:“妾身与寇仲他们二人一路上经过商讨,猜测到由寇仲他二人偷偷摸入净念禅院那一刻起,就已经迈入了别人的圈套,但是却无法肯定究竟是那圣尊还是那法后设下的。”

  再次说到法后二字时,萧琲脸上不自然之色渐浓。

  单美仙笑道:“这些事情我们几日来已经说过许多次了,今日闻妹妹此语,更加肯定了那和氏璧中除了异能外,很可能还有另外玄机。”

  当日几女中计,分散战斗于洛阳城外各处,碰头后亦只是简单交代几句便各自行事,是以并没时间探讨更深层次的问题。

  萧琲点头道:“也不一定全如姐姐所说,须知中原外的有些宗教会把一块外人眼中的烂铁当作至宝供奉。”

  元越泽插口道:“关于和氏璧的事,眼下也只能猜测,其中的奥秘就不用再胡乱猜想了。日后再说也不迟。”

  萧琲默默地点头:“其实妾身怀疑那个红衣女子与妾身似是有些渊源。”

  .

  众人大讶,连忙询问起来,在众人眼中,大明尊教还要好一些,因为有一些事情早被元越泽一家知晓。而那红衣法后与身着乌金铠甲死士的来历及目的,却完全是个谜。

  萧琲挤出一丝笑意,娓娓开口道:“妾身父亲萧岿,当日是为西梁明帝,诸多子女中,有一兄一弟最为出色,分别是萧琮与萧瑀。”

  卫贞贞插口道:“姐姐这等才女,并不比哪个男子差。”

  萧琲笑了笑,复又继续道:“弟弟萧瑀当日因反对远征高丽,被贬为河池郡守,如果妾身猜测不错的话,他现在该已投靠了长安李唐。因为当日就是他一直在反抗薛举进攻,李唐占得长安,李世民曾亲自率兵出击薛举,以李世民的个人魅力与实力,弟弟没理由不投靠他。”

  众人也不知萧琲到底要讲什么,只有静静听下去。

  “南北朝时期本就是战祸不断,兄长萧琮继位西梁后主,博学有才,善于弓马,个性倜傥不羁。后梁被旧隋吞并后,兄长亦被废为莒国公,当日叔父萧岩等人并且带了一部分居民逃入陈朝。兄长在隋朝时仍然受到器重,杨广即位后又封兄长为梁公,内史令,加上妾身的关系,兰陵萧氏一族有的亲族也有不少被提拔入朝廷为官。当时却突然有有童谣说萧萧亦复起,导致杨广对兄长的猜忌,最后兄长被罢官,一病不起。”

  元越泽好像是在听历史故事一般,这与捧着史料去读完全是两种感觉。

  “兄长的子女亦没有几人是出色的,只有一个十一岁的儿子萧戈是文才武略,样样精通,当日西梁被破时,萧戈与兄长在乱军阵中失散,其后便失去消息。兄长被罢官后,直到临死前一刻仍在担心最疼爱的儿子。不久兄长病死,他留给妾身一封书信,上面写明要妾身日后为他找寻儿子,抚养成材。”

  萧琲说起过去的生离死别之事,露出伤感之色。

  众人听后亦是感叹与难过。

  元越泽将萧琲搂在怀里安慰半晌后,单美仙突然问道:“如今几十年都过去了,昔日的孩子也已长大了,恐怕认都认不出来了吧”

  萧琲伏在元越泽怀中,抬起头道:“兄长当日给妾身的信中所写,只凭两个记号就可认出萧戈。其一是他胸前有其母为之刺的佛家字印记。其二是当日失散前最后一刻,兄长与萧戈所讲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活下去,切记自强不息,莫辜负了你的天赋,并告诉萧戈,日后重逢暗语便是这句。”

  元越泽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是说那红衣法后与你这侄儿萧戈有些渊源”

  萧琲点了点头:“那日妾身本就是想与那红衣女子斗个你死我活,可她问了妾身的名字后,突然就说出那句暗语。事情已经过了几十年,妾身当场就手足无措,一个愣神的当儿,就被她给逃了。”

  云玉真秀眉轻蹙道:“那这么说来,那法后是认识姐姐的,否则又怎会无缘无故的说出那一句话呢定是扰乱姐姐的心神。”

  萧琲答道:“如果妾身猜测不错,那红衣女子定知萧戈的下落。”

  元越泽叹了口气道:“如今我们在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