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风月西楼 第三章 野蛮的真诚
作者:陈苦      更新:2020-12-31 18:50      字数:4610
  </br>  人世总有许立在花园周围的护卫摆摆手,护卫们了解他的意思,他们悄悄地离开了.

  茵媛似乎仍然未觉这些变化,只是专注于她身前的花儿.

  泸泾慢慢地走至她身旁,她也没有抬头,只是很轻地说声“你来了”

  泸泾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茵媛的明知故问,他是来了,可她这样问,他就不知道如何接下她的语言.他总不能傻傻地说:是的,我来了.这样的话,如果是以前,他会说,但现在,他不能再这样说了.

  “你把我软禁在这里八、九个月,为何却不愿意见我又为何突然在此时来见我”

  茵媛得不到泸泾的回答,她仰过脸来看泸泾,这个粗鲁俊伟的男人,与二十年前有了一些变化,他以前在面对她的时候,都像孩子一般天真的,此刻却沉静得像一块磐石.

  她在他脸上,寻不到曾经那孩子般灿烂的笑容

  “为何又要回来”

  茵媛得不到回答,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她也许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但她毕竟不了解此刻的泸泾,在以前,泸泾是个很单纯的人,单纯得像一个孩子,这样的人,是不需要去了解的,而她,也没必要去了解泸泾.可是,此刻再见面,她根本看不透泸泾的心.

  也许,孩子终有一天会长大的,长大之后,再单纯的孩子也会变得不单纯.

  泸泾静静地凝视茵媛,终于开口道:“从我走出这个花园的时候,这里就不会再有人看守,那时,你若要离开,便离开.”

  他说完这句,转身要走,茵媛却突然道:“你曾经说为了我,会不惜一切发动战争,二十年后,你终于又给西境的人民带来了灾难性的战争”

  “那些我不管”

  泸泾坚决地道,“我走我的路,哪怕这条路,要践踏所有的卑微的生命而成.”

  “是吗如果仅仅是为了我”

  “不是为了你,只是为我自己.我泸泾从来不会替别人着想,曾经如此,现在如此,从我们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人,只有我哥是懂得替别人着想的,其他的人,都不懂得,因为我们的传承里,有着践踏一切的历史”

  “你原来不是这样子的”

  茵媛幽叹,她道:“你变了.”

  “我希望我能够变,可我不曾变,只是你早已经变了,在二十年前你的变,令泸澌王朝变成了巴洛王朝,我曾觉得你是个善良的女人.可你不是你只知道西境的人民,却不了解当年帝都的人民也受到战争的波及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个,否则你以为帝都都是我哥双手奉给巴洛金的.我一直都不是很聪明,因此,我也就不很聪明地问你一个问题.假如在我哥泸澌和巴洛金之间选一个人做帝王,你会选择哪个”

  “我选择泸澌”

  泸泾冷笑,道:“但你为了一个小白脸,你却选择了巴洛金,但是,这个小白脸,曾经说多爱你,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弃你而逃爱情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如果说欺骗,就是你所谓的爱情的前提,那么,我泸泾,永远不与爱情沾边.”

  “我已经不再需要爱情了.”

  茵媛脸露愧色,因为隆志,她以为她得到了爱情,然而隆志的不顾而逃,事实证明了隆志所有的甜言蜜语都不过是一种长久的欺骗,可她却甘心被他骗着,她本不是那么笨的女人,只是在感情上,女人永远失却她本应有的理智.

  而这个男人,这个曾经粗暴地强奸了她的男人,在失去再重得她之后,仍然不愿意说出一句温柔的谎言她不了解,来自渤徊森林的泸泾,保留了原始的野性和真诚,让他说出一种不属于他的,别扭的话,那是比杀了他还叫他痛苦的.

  而当初隆志接近茵媛,最重要的是政治目的,然后就是男人好美色的原因.

  茵媛是个美丽的女人,无论是哪个男人,都愿意出使这个香艳的任务的,只是隆志这人永远都表现得那么朴实、真诚,因此,很少人相信他是一个会说谎的人.与隆志不同的是,泸泾曾经任何时候都像一个孩子,说话往往是张嘴就出的,这样的人,给人一种不认真的感觉.

  一个不认真的人,又如何叫人信任呢茵媛不相信泸泾,可偏偏是这个看起来很轻浮的粗鲁男人,说的话却是最真实的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如何修饰他的语言.

  “那你是需要男人如果是需要男人,隆志那个小白脸又如何及得上我泸泾的强猛”

  泸泾显然改变了很多,但他粗鲁的语言表达方式却很难改变.

  茵媛听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当他回复这种方式的时候,她反而觉得自然了许多,她仰望着这个巨高的俊俏的男人,或者也可以说他是充满野性的,她很认真地道:“隆志是永远不及你的强猛的,但他是一个懂得女人的心的男人.”

  “我干他娘心他若有心,他就不会丢下你逃跑了你现在跟我讲心老子是不懂得女人的心,可老子把你往死里宠着,你却背叛了我,让我兄嫂尽死,叫我无路可退,还替那个小白脸生出一个野种,哈哈心,老子这辈子如果还跟女人讲心,老子就不是从渤徊出来的人.哈哈心心全世界的女人都疯了”

  泸泾疯狂长笑,笑声震得茵媛的耳膜微痛,他在狂笑中转身走出去,她看着他那颤抖的背影,忽然发觉这个男人的痛苦是那么的真实,她竟然为他的笑声,感到丝丝的刺痛,像一种永不停止的发针,一针针地往她的心肉里刺

  这是她在与这个男人离别二十年后的心情,也是唯一一次因他而感到心痛.

  “我今晚要你.”

  泸泾在走出花园的园门之时,他没有回头,但却很霸道地喝出这一句话.

  在茵媛的记忆里,这种狂霸,属于四个男人特有的,仅仅她自己,就用她的身体记住了两个这般的人:泸泾和风长明.

  对于泸泾的即将来临,茵媛的心难以平静.她以前面对泸泾的时候,都是很平静的.她想不到在二十年后再次重遇这个男人,心境会发生如此的转变泸泾无疑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要说没有印象,是完全不可能,要说没有感觉,也绝无可能.只是,正因为泸泾,她少女的所有梦想都被摧残了.她不仅有着西境之花的傲世美貌,且有着傲世的才智,但因遇到泸泾这个在战争中成长的狂徒,把她的一切都毁了.

  也许很多女人都喜欢强悍的男人,但少女时的茵媛却从来不曾想过.她那时所想要的,是那种具有渊博知识的翩翩男士,从而讨厌粗鲁无知的男人,偏偏把她强暴了的男人,就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泸泾,也因此,事后无论泸泾如何补救,也永远未曾得到茵媛的承认,使得茵媛被隆志的一些轻佻的手段就骗昏了,皆因隆志表现了茵媛所期待的东西:文雅、风度、纯朴和温柔.

  这些,是泸泾永远也不具备的.也许泸泾真的很纯朴,只是他的纯朴,藏在他的粗鲁之内,若非用心之人,是无法发觉的.

  过去茵媛也绝不会把心放在泸泾身上:而泸泾的温柔,永远都表现得那么笨拙.

  只是此时,茵媛披一袭轻纱伫立于窗前,凭帘依望星空缥缈,她竟然看到那隐隐的夜空闪着泸泾那烂漫得像孩童一般无知的笑.门开了.那门没有锁,掩着,泸泾轻推就开了.

  茵媛表现得无动于衷,她仍然把眼睛放在那黑暗的夜,那里除了几颗遥不可及的星星,是无可瞻望的,但她长望着.

  泸泾走到她背面,她静候了一阵,泸泾并没有从背后拥抱她如果是隆志,就会很温柔地从她的背后温柔地抱紧她,然后在她的耳边用磁性的声音诉说诗情画意的美丽语言,但泸泾诚然是不懂得的.

  “很美”

  泸泾道.

  “嗯.”

  “可我永远也看不出夜晚到底有哪里好看的,黑漆漆的一天,都看不到任何东西,还美个鸟”

  泸泾粗鲁地道.

  “女人要了解黑夜,也不必用什么眼睛和心灵,就用她们的身体就可以了.而我,从来不需要了解那些无聊的东西.”

  茵媛然后觉得腰间一紧,她的身体就被泸泾勒抱住,泸泾抱她到床前,把她丢到床上,他立即把自己的衣服脱除,茵媛再度看见这具熟悉的男体,那是比隆志强壮许多倍的,这点她是无可否认的,重新面对这具男体,她心中不知是何种感觉.

  就在她果迷之时,泸泾已经扑到她的肉体上,把她的睡衣也撕扯了.他像一头野兽般在她的身体上乱吻狂咬,这和隆志的温柔吻舔又是不同的,在泸泾粗壮男根的压迫厮磨中,她像以前一般流出了她的期待.

  不管泸泾是如何的粗暴,也不管她是如何地憎恶泸泾的粗鄙,一直以来,她的身体都迎合泸泾,曾经如此,现在如此.

  当她很快地为泸泾准备好,这个粗鲁的男子,就立即把他的粗硕的男根刺进她的身体

  “喔哦”

  茵媛轻轻一阵呻吟,对于泸泾的身体,她是无比熟悉的,即使相隔二十年之久,然而这个第一次进入她的生命的男人的身体,从他撕开她的双腿的瞬间,她就把他的刻印在她的初次的裂痛里,那决裂痛是真实的,或者泸泾给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隆志却是虚假的,且这虚假竟然可以坚持二十多年泸泾像疯了的野兽,在她的肉体上狂热,她真实地感觉到泸泾的男根的出入,她跟着那节奏呻吟,就在她意乱情迷之时,泸泾突然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她嫩嫩的渗汗的脸蛋,把她打得头脑清醒,她就听到泸泾愤怒的吼声:“这是替我哥打的”

  “啪”

  又是一声,另一边脸,“这是替我嫂子打的”

  茵媛痛得眼泪流了出来,她那张俏脸也出现了红红的巴掌印.

  她扭脸过来看着愤怒的泸泾,没有语音.

  泸泾仍然狂猛地抽动,他把男根狠命地往她的最深处轰捅,那种强烈的,真实的顶撞,没有一丝温柔的痕迹.

  “啪啪”

  又是两记耳光落于茵媛的脸,茵媛终于哭泣出来,这种痛苦夹杂着顶多东西,叫她不能压抑地哭出来了,“这是为我,为所有人而打的,我恨不得杀了你,但我却下不了手,因此我一直不见你.我对不起我哥哥和嫂子,我我”

  泸泾变得语无伦次,渐渐地哭了起来,然后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伏在茵媛洁白的胸脯嚎啕大哭.

  茵媛的脸虽然很痛,可她的心却很舒坦,受了这个男人的耳光,她的心灵的痛苦竟然减轻了,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这二十年来所背负的痛苦,也许不是她背叛本身,而是她背叛的背后,使得这个男人背负了多年的对亲人的愧疚.

  他也许恨不得要杀她,因为她,间接令泸澌王朝崩溃;当年若非茵媛和隆志掌控了西境,巴洛金也不敢对帝都开展行动,即使帝都有变,哪怕泸澌和芭丝死亡,他泸泾仍然能够为兄报仇的,但当他逃回西境,发觉西境已经不属于自己,他才暗逃炽族,在炽族藏了二十年但他,仍然恨不下心来杀她,如此的一个男人,竟然无法恨得下心来杀她,可见泸泾对她的感情的真实.

  她亦知道泸泾如今面临西境冰旗;他今晚的到来,诚然是想在出战之前,再次占有她,然而在欢爱时,不能控制的粗暴及痛哭,却是他泸泾野蛮中的真诚.

  她了解这些,从很久以前,她就了解这个男人,可她从来不承认这个男人,直到隆志看特色小说就来弃她而逃之时,她才明白这个野蛮男人骨子里的那种真诚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也许他确是粗鲁的、无知的,可正因为这粗鲁和无知,他对她,给出了他的那颗狂妄的真心

  “冰旗”

  “啪”

  当茵媛刚要提起战局,泸泾迅猛地给了她一个耳光,他喝吼道:“不得在我面前提起战争之事就因为这些,我痛恨你若我有能力杀了巴洛金和隆志,我回头,就用战枪刺入你的心窝”

  泸泾突然离开茵媛的身体,下了床,把衣服披上,没有回头,他直接朝那门走去,在走出门的那一刻,茵媛听到他说话“为何你就不能只是一个安安份份的女人我真的不想,我爱的,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女人.我喜欢那种笨笨的,笨笨的多可爱啊”

  这是茵媛听到的,由泸泾口里说出的唯一一句情话他说得很直接,也说得很笨拙,可她终于了解,这是她听到过的最流畅的、最真实的情话.

  是的,笨笨的.

  对感情笨拙的泸泾,终于说出他第一句情话虽然这情话,仍然是笨笨的,但却是粗鲁的背后可爱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