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wr驿馆，傍晚时分，投射灯亮起 冯伟臣坐在吧台边，点起一根烟“她好像有男朋友了。

  一旁的宋含开口

  冯伟臣停住手，略惊讶，“你确定?”

  宋含不知道

  宋含从美国回来，因为宋倩生了个小 宝宝，她是高龄产妇，所以大家都很 担心。宋含特地请了假.回来看姑姑 及小表妹。他回来这几天. 每天都会 到晓芙的公司，或许是期待能和她偶 遇，或偷偷再见她一面。

  今天终于如愿见到了，可是她身边多 了一个人。他搂着她又牵着她.状 亲密。他们的笑系非同一般吧?宋含 胡思乱想，也只能胡思乱想，觉得晓 芙考虑的对象好像永远不是他。

  “也给我来根吧

  宋含淡淡说

  冯伟臣瞧了眼宋含.然后扔一包菸到 宋含面前。宋含从里面抽出一支，拿 起打火机，点燃。他轻吸了一口， 点着，接着重重一吸，一阵烟窜进鼻 腔冲入喉咙，宋含 猛然被呛到.咳

  “你没抽菸天份，别折腾了!”

  冯伟臣从宋含手中夺走烟，然后捻 熄。宋含红着脸，眼睛也红了。他双 手抱住头，失魂落魄，可以感觉他的 世界都崩溃了。

  但冯伟臣很不解。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看见什么了?宋含说不出口。 他看见的是前所未有的撼动。姑姑婚 礼那天，看见晓芙和郑然容出双入 对，即使烦闷，但却都没有今天看见 晓芙和那个男人在一起那么震慑。更 确切的说，他看起来是数倍以上的郑 然容一很稳重、很有魅力，而且充满 阅历

  那种阅历，是经年累月的。 光这点，宋含就永远赶不上这个男 人.至少短期间内。在晓芙眼里，自 己始终都是个孩子

  “信封还在吧?”

  宋含开口。

  或许刚刚咳猛了，他嗓音 好沙哑 冯伟臣吐了口烟。轻烟迷蒙缭绕。“信封拿走了。

  冯伟臣说。

  宋含怔住。转头望着冯伟臣，一脸不 置信。

  冯伟臣点点头，肯定刚刚的回答。 晓芙拿走了信封?

  “什么时后?”

  “今天.你来之前。

  宋含非常意外。这表示，刚刚在月 台，晓芙已经拿到了信?!

  西餐厅里. 公司副总和一些高阶主 管，正和朱道允把酒言欢，庆祝案子 大成功。晓芙坐在餐桌一角，显的安 静。她看着自己的手拿包，想着里头]信。

  傍晚，进入wr驿馆时，晓芙想了很 多

  一年来她改变了不少，对很多事的看 法也不一样了，所以她才会再次来到 那里。小含留言内容是什么，在一年 前，她不敢知道，因为害怕自己动 摇，尤其知道了自己可能有机会去上 海时。她终究还是选择遗弃了小含 遗弃了自己.很自私、很怯懦地 年后，宋含留言的内容是什么，她 在只要打开信封，就能马上知道，但 她，还没有打开它

  “里面写了什么?"

  冯伟臣低沉的嗓音提高了一点。

  他很好奇信封里的内容。一年来 曾经几次猜想着它背后的故事。他人 来没问宋含太多晓芙的事，因为与他 无矢。不过宋含对待她的执着，不得 不引诱他猜想二人之间发生的事。连 他的太太都加入了，只不过女人的猜 想还是比较琼瑶，冯伟臣都一笑置

  晓芙站在餐厅化妆室的洗手台前，看 着镜中的自己。

  她一直想着今天离开wr驿馆前，店 经理跟她说的话

  他当时一直在等

  转望洗手台边的包。晓芙伸手从包里 取出信封，望了几分钟。 打开它，

  “是空白信纸

  “什么?”

  “里面没有任何字。” 宋含说。

  冯伟臣愣住。这感情是宋含欺骗了自 己的情感?这一年来，自己好歹也放 诸不少心思在这二人身上，甚至忍不 住向晓芙透漏信的存在、某人痴心的 等待。

  “你倒是说说. 留个无字天书是何用

  “这是一个测试。

  宋含望着屋外，开始下起毛毛雨。雨 丝从空中穿过街道上暖色的灯光，像 是坠落的流星。

  “我并不知道晓芙是否会想来找我 如果她来了，我想让她知道，自己等 着她来。若她没来，就如同空白的信 纸一样，我们之间没有留下任何意

  “啊?那我闯祸了!”

  冯伟臣忽然喊。

  “是我告诉她你有留言给她，让她来 拿，不是她自己来的"

  宋含听了，又望出窗外，“或许，老 天是在责备我这自私的行为吧。但如 今，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个男人很适合她

  晓芙望着手中，期待一年，空无一字 的信，安静了许久。

  宋倩抱着宝宝，宋含在一旁逗着小

  e

  娃，小娃眼睛溜溜地转，好似能看见 面前的人，开怀一笑。“她笑了.好可爱!”“是呢，不太哭，个性很好。”“因为像姑姑。

  “呵呵

  宋倩拍拍宝宝， 笑声像风铃般轻柔 她将宝贝放进婴儿车里“对了，晓芙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还 祝贺我呢。”

  宋含微怔

  然后他听着宋倩说着和晓芙闲聊的内 容，他的心再次一蹶不振。 她没提起自己

  晓芙不确定这个时候，店营业了没 因为时间还有点早。但她傍晚就要搭 机离开回上海.她没有太多时间，她 停驻在wr驿馆店门口，

  这三天来.晓芙几次看着宋含留下的 空白留言，心都如浪般翻来覆去。昨 天，她好不容易理出了思绪，决定打 电话给宋含。当“喂。”这声音传来 时，晓芙失望了。

  是宋阿姨。

  这电话号码是宋含在庭园会馆打电话 给她的号码，结 果不是宋含的

  宋倩和晓芙聊了近况.包含她的小宝 宝。晓芙非常惊喜，宋阿姨的世界在 一年内，从一个人变成了三个人。她 说起小孩、谈起丈夫幸福而美满 晓芙顿时发现，她的坐标没有消失 只是换了个形式，一个她忽略已久的 形式

  晓芙靠在wr驿馆墙边.抬头看着仍 没有动静的大门。

  果然还是太早了

  正当晓芙准备离去时.有人叫住了 她

  晓芙坐在吧台前。

  暗红色地毯，暖黄色灯光 ，楠木色柜 台，一切都没变。

  “想喝点什么?，

  “水，谢谢。”

  冯伟臣从吧台边的冰箱拿出一只玻璃 瓶，在晓芙面前的杯中注入晶亮的矿 泉水，瓶里几朵淡绿色薄荷叶轻轻舞

  “今天有厂商要进货，所以早来了 没想到碰见你。”

  晓芙点头，也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她 喝了口水，润润喉。八月了，天还是 很热.还能听见，从店外行道树传来 的阵阵蝉鸣声。

  “你看信了?"

  “看了。”

  “有什么想法?"

  “是封空白的信。”

  “所以?”

  “我很难过

  “因为没有留言?

  “因为我来得太晚 他一定等了很久，而且太久。晓芙不 知道宋含是不是还在等。她想起那天 宋含消失在月台

  心好痛。

  “你很在意宋含在这工作过?"

  “嗯?不，

  “没矣系.我懂。这工作本来就引人 非议。”

  晓芙没辩解。自己的确曾看不起这样 的工作。

  “不知道弥清不清楚，宋含在这里工 作是为了论文，女性心理相矣研究什 么的，是他指导教授太太的研究项 目，需要一些调查数据，所以半威胁 性的要学生帮忙，弥知道，学术界其 实挺黑的

  晓芙有点震惊。她不知道。她以为宋 含是为了钱

  “说直白一点.他只是来集信封。”

  “信封?什么意思?"

  “宋含把研究调查融合成简单问卷 发给女性客人，她们常误以为那是他 想多了解她们做的小调查而开心填

  原来，那时在店外看见女人给宋含的

  “他没和任何女人有纠葛，我能保 证。若你一

  “不，我没资格。”

  晓芙才发现自己多傻、 多自以为是 安静了一会儿.晓芙缓缓开口，“我 想留言

  她拿出一个信封.放在冯伟臣面前“如果他来了，请交给他。“可他今天一早回美国了!”“?”

  晓芙来此时.本就没放上太多期待 但还是.

  “还是交给他.无论多久。

  晓芙说。冯伟臣明白点点头。

  “谢谢。”

  晓芙举杯喝下杯中剩下清凉的水，恰 好一大口，刚好足够痛快一饮而下。 她起身，向冯伟臣道别，然后准备离 开

  “等等!”

  冯伟臣喊住晓芙。

  “称为什么不直接联络他?"冯伟臣忍 不住问。

  晓芙回头，唇浅浅一扬，又像笑、又 象愁。

  “这样做就太自私了!”

  机场的跑道上，来自各方城市的飞机 不停起降

  飞往上海，飞往美国。

  一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