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明知道一个人不久就要离开你，却还是得继续若无其事的保持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面对他。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在此之前崩溃吗？

  常安约我这周末去医院陪他做个检查，他说他感觉自己身体状况好像越来越差。酒都不敢再喝，却还会胃痛。他说他看了太多电视剧都是一个人去医院检查出各种癌症晚期。他不敢自己去。

  我还挺害怕去医院的，这地方一进门的那种消毒水味道让我厌恶又恐惧。大家都说特定的香味是可以长久保留那一段时间的记忆的。我在这种味道里留下的记忆的确是不太美好。

  之前墨景深身上一直有这种味道，后来下班进门前他总会先喷香水，遮盖住消毒水味才进来。

  相比起我强装镇定的紧张，常安的显得比我更紧张。他四处张望了一下问我，“现在？应该先去挂号吗？”

  我被他的问题逗笑了，但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正儿八经来医院里检查过，好像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不是健康表现的太过于漠视。

  生活经验告诉我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去挂一个胃科的号，然后去做检查。常安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跟在我屁股后面团团转。我发现他在社交这方面的经验几乎为零，性格太偏激了。

  因为排队的人很多，我和他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等着护士叫号。两个人并肩坐着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早上起来太早我现在特别困，感觉自己闭上眼睛马上就能睡着。

  常安的小纹身特别多，手臂上，耳朵后面，各种不太明显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全是纹身。但他习惯性的穿长袖，所以只要不去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些小细节。

  比起爱穿一些特别有年代感的老衣服的我，常安的风格类似于韩版男主角，呢子大衣，修身长裤。

  今早出门太急，急急忙忙扯过衣架上的一件外套就出了门，也没有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刚把手揣进兜里才发现兜里有一张电影票残根。一般这种情况只出现在大型捉奸现场。

  好奇心驱使我还是去看了时间，是周五晚上。那天我好像在加班，而席沅生去了哪里我没有太大的印象。没能等我仔细回想，护士的声音打断了我。

  “56号，进来一下。”

  是常安。终于轮到他了。

  常安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让我也陪他一起进去，这倒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他会想要自己一个人进去。

  没犹豫，我站起来跟他一起进了门。

  医生是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头发有点秃顶，戴着一个黑框眼镜。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抬头扫视了我们一眼。“什么症状？”

  “胃痛。”

  “经常性还是偶尔，之前有吃过什么药吗？有没有检查过？”

  “最近很频繁，有时候会特别严重。”

  “先去做个检查吧。”医生递过来一个单子，“做个胃镜看看情况。”

  我和常安面面相觑，胃镜……

  常安的表情很难看，不光是他，是个人都会反感胃镜和肠镜这种检查。不过看医生的表情好像也不是在敷衍我们。

  出了门常安死活不肯去做胃镜，他说他愿意再多坚持一会。反正胃病难治，全靠养护，他以后戒烟戒酒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