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您慢点，不用这么着急的，这还有一下午时间呢。”

  佣人看向她的目光温和许多，似是把顾小月当成了自己孩子那般，柔声叮咛着。

  顾小月换好衣服下楼，看吴妈还穿着佣人的衣服站在那边。

  “吴妈，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说话人的眼中期待无法忽视，吴妈也没想到少奶奶竟会邀请她前往，诧异自眼底一闪而过，嘴角不自觉浮起淡笑。

  相处这么多天，吴妈对顾小月的印象也不错，嫁到豪门贵族丝毫没有摆架子，体贴懂事且得体知进退。

  “少奶奶，家里不能没人，您要是怕闷，就让小秋陪你一起吧，正好你们年龄差不多。”

  说到前半句顾小月眼神黯淡几分，而后眉眼清亮，似是怕吴妈反悔般，赶忙拽着小秋换身衣服跑出门外。

  吴妈叮嘱声音在背后不断：“小秋，你要照顾好少奶奶，慢点跑……”

  “安啦，安啦，吴妈放心！”顾小月头也不回摆手示意，门外备好的车早已等待多时，拉着小秋钻进车内。

  “想喝什么？”顾小月打开车内冰箱，转头看小秋受宠若惊的样子，干脆按照自己口味拿：“喏，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对了，你现在能喝凉的吗？”

  “啊？不…不用，谢谢少奶奶，可以的。”一连串问题袭来，小秋紧张回答。丝丝暖意沁入心脾，有些受宠若惊。

  两人喝着饮料闲聊。

  “小秋，你来这里多久了？”一直以来顾小月都没什么朋友，难免对小秋热络几分。

  小秋也没想到自家的少奶奶性子这么好，欣喜莫名。

  “其实我来别墅这边也没多久，之前我是在老宅做事的，吴妈要来别墅照顾少爷，我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纵然顾小月性子跳脱，可小秋回答起来还是一副恭敬的模样，生怕冲撞了她。

  “小秋，咱们年纪都差不多，不用这般小心翼翼，你都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逛过商场呢。”

  自小跟着汪娴雅生活在贫民窟，好不容易被接回了顾家，不料等待她的却是百般折磨。

  “没逛过商场？”

  小秋难以置信，纵使她这样的佣人，也能偶尔得空去逛商场。

  她对于顾小月的身份多少知道一些，自小被父亲抛弃，之后顾家为了利益把她找回来给她家少爷冲喜。

  细细想来，顾小月也是个可怜人，眼中不免含有几分怜惜。

  “是啊，你也知道我嫁给你家少爷之前什么都不是，要不是我还有点用，你以为我那只认钱的父亲会理我吗？”

  仰头喝下大口饮料，冰凉液体顺着喉口缓缓滑入。顾小月舒适的微眯双眼，没心没肺自嘲道。

  自知说错话，小秋赶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少奶奶，是我多嘴了。”

  随后安慰道：“不过您现在已经嫁给我们少爷，以后就没人敢那样对待你了。”

  顾小月早已看淡，笑着仰头将最后一口饮料灌入喉中，拧上瓶盖缓缓咽下，目光深处流露出几分落寞。

  小秋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暗下决心要好好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伤害。

  不多时车停在商场门口，车上一番闲谈过后，两人熟络不少，下车挽手走进商场。

  四处走走看看，顾小月难得放松心情。

  可惜开心时光不长，迎面走来一名不速之客。

  “呦，这不是小月嘛，哎，一出门就见到脏东西，真是晦气！”

  大步从顾小月身边走过，顾瑞灵刻意挤她，两人肩膀猛然撞在一起。

  顾小月眉心紧皱，心中冷笑，未等她说话。

  “喂！你不长眼的吗？”顾瑞灵瞪着眼睛抬起头，一副刁钻蛮横模样。

  之前被父亲责骂本就一肚子怨气，今天何文浩百般劝说，她才愿意出来逛逛商场，谁料冤家路窄，竟会这般戏剧化的相遇。

  “少奶奶，这是谁啊？”

  小秋看得出少奶奶不想惹事，但对方太过分，这般肆无忌惮的欺负简直就是不把凌家放在眼里。

  顾小月面色阴沉，并未回答，心中怒意无以言表，未曾想顾瑞灵拉过身边何文浩，继续挑衅道。

  “几天不见招呼都不会打了吗？野孩子真是没礼貌……可你不认识我，难道连前男友也不认识了吗？你们可是谈了六年恋爱呢！”

  语毕掩嘴轻笑，嘲讽意味十足，顾瑞灵明显找茬，看顾小月不敢说话，心底更具快意。

  “认识啊，当然认识，顾瑞灵你眼光真的不错。”看眼前二人满脸得意不加掩饰，顾小月补充道。

  “我玩剩下看不上的渣男，顾千金竟当个宝贝，不惜倒贴家产也得爬上人家的床，啧啧啧，跟你那个小三上位的妈简直一模一样……”

  说完，顾小月不忘投过去嫌弃的眼神，两人脸瞬间僵住，话中深意众人不言而喻。

  何文浩是上门女婿的事从来都不是秘密，但被人如此场合说出来，面子上肯定挂不住。

  顾瑞灵尖厉的叫喊着，张牙舞爪扑过来，伸手掐向顾小月纤细白暂的脖颈。

  没等碰到后者，不知哪里窜出一名陌生女人，抬脚将顾瑞灵踹飞出去几米。

  包括顾小月在内，几人皆是惊了一瞬，唯独小秋眼中怒意早已化为乌有，目光平静无波，看向顾瑞灵的眼神不像是看一个人。

  更像是在看……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