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责备
作者:木木子      更新:2019-10-18 22:03      字数:6658
  骤雨不歇,凉意萧瑟。

  灰蒙蒙的天被笼罩了一层厚重的湿意,南尽欢将手里的字签递交给大堂里解读字签的和尚,那和尚云里雾里的说了一通,大意是她此生富贵无极。

  “殿下来了。”南霜附耳朝南尽欢耳语一句,眼睛往外面曲径小道瞟了一眼。

  南尽欢便拿了油纸伞匆匆往那小道的凉亭而去,大雨瓢泼,油纸伞也未能遮住所有的雨水,淋淋洒洒的雨水将南尽欢的裙摆鞋袜打湿,她且不顾这些,只去找北寒川。

  方进凉亭,北寒川就训责道,“本王就是在此歇歇雨,看你一眼就走,你怎跑了出来?”

  “那还不兴我也要看殿下一眼吗?”南尽欢垂眉,用手帕拍去衣裳上挂着的水珠,“衣裳淋湿了,等会儿回去换一身就是,见殿下一面可不容易。”

  “你要在寺庙里住多久?”北寒川问。

  南尽欢答道,“至少得五六日,闻家的事得安定下来,还有些生意的事我也得趁此机会给解决了,等回到府里,可就又是诸多不自在。”

  所以,爹爹提议让她来寺庙里住几日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立即答应了下来。

  “本王是奉皇上之命来向方丈讨要几本经书,今日雨大,你赶紧回房去换身衣裳,莫着凉染了风寒,明日本王再来找方丈谈经论佛。”雨小了些,北寒川便与南尽欢道,让南尽欢赶紧回去。

  看她一身都湿了,怕她着凉染风寒。

  既然约好了明日再见,南尽欢自然也不多留,撑了伞往回走。

  而北寒川也是撑着伞往方丈的禅房而去。

  南尽欢刚回到禅房门外,就见柳从文恭立候在一旁,他见到南尽欢,微微拱手抱拳,“南姑娘,南家一处茶楼的伙计路上出来些事,托我给你送了账本过来。”

  南尽欢抬手便要去接账本,“劳烦柳大人走了这一遭。”

  “我也是顺道。”柳从文将账本给了南尽欢,便就要转身走。

  南尽欢将手里的油纸伞递给他。

  可就在这时,南富带着府中下人匆匆赶来,却见南尽欢和柳从文于屋檐前眉目传情,举止亲昵暧昧,且两人衣袂皆湿,在南富和下人们看来,南尽欢这是在跟柳从文私会。

  南富怒火中烧,冲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南尽欢脸上。

  “爹爹?”南尽欢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南富。

  这一巴掌,南富是用了全部力气,打得南尽欢的牙齿都松了,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佛门净地,你却在此私会男子,简直亵渎神灵!那闻公子才死没几日,你……”南富越说越气,现在他几乎是认定了南尽欢就是心狠毒辣害死了闻公子。

  “尽欢,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南富怒极伤心,看着眼前的女儿,只觉陌生。

  南尽欢嘴里有一口腥甜,她咽了咽,道,“我在爹爹心里已经如此不堪了?”

  南富不语。

  “爹爹若觉得我不堪,我也不解释,只是,柳大人人品贵重,高风亮节,是正义之士,还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爹爹莫诬了他!”

  南尽欢真的是忍受够了,这一巴掌几乎将她打醒,她处处忍让,哪怕爹爹觉得她受委屈了,还是会因为爱之深而责之切,对她的期望和要求也会更高。

  柳从文也是正色的拱手道,“南老爷莫误会,在下在附近办公务,遇到南家茶楼的伙计马车出了问题,才替那伙计走了一趟,将账本送给南姑娘。”

  说完,就转身走了。

  并非他这人怕沾惹麻烦。

  而是,事情说清楚就理应离去,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才更能说明他与南尽欢之间清清白白。若他非得留在这里看南富的态度,若南富不信,他就再加解释,如此,反倒有嫌。

  “回府吧。”南富冷道,转身就往寺庙外走。

  下人们去帮南尽欢的丫鬟们收拾东西,其中一个婆子直接过来搀扶着南尽欢往外走。

  南尽欢一身湿软的衣裳也没换下,就被强行带回了南府。

  至于南府这边发生了些什么事,南尽欢回了南府后,就直接被压倒了南富的书房,根本无暇去打听消息。

  “爹爹,可容我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南尽欢小心的向南富询问。

  南富能生这么大的怒,必定不是小事。

  可到底是什么事,她心里没底。

  “不必去换了,湿了这么一点点,穿着也不会冻死你。”南富语气不善。

  “是。”南尽欢低头垂眉,乖巧恭敬。

  “跪下!”南富喝了一声。

  南尽欢也听话的跪了下来。

  “爹爹问你,闻公子的死,可与你有关?”

  “与我无关。”

  南富质问,“闻公子的小厮说,是你将他约去了天香楼。”

  “我不曾约过他。”南尽欢抬头答道。

  “那我再问你,你可是知道闻公子会死?知道他与你定亲,会引来杀身之祸,会让闻家受难?”

  “我……”南尽欢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说。

  “难不成你还不承认?闻家都已经知道了,在与闻公子定亲之前,你就与闻公子说过这些。”南富冷冷道,心里更是伤心。

  南尽欢咬了咬牙,垂下头,“是,我都与他说过,可他不听我的劝告,一心想着娶了我,便就能够得到南家的财富,便就能够接近权势最显赫的位置。他是咎由自取。”

  “呵呵呵……”南富仰头冷笑不止,“一条无辜人命,你就这样的态度?他被你所害,你这般毫不在意!尽欢,你什么时候心变得这么狠了?”

  “爹爹,认为是我错?我已经与他说过,与我定亲会有杀生之祸,他却仍要与我定亲,我能如何?”

  看着南尽欢那一脸无辜委屈,据理力争的模样,南富笑得寒了心,眸光浑浊灰败,失望透明白这些,爹爹又如何不懂?”

  南尽欢轻笑,“那之前事情还未发生,大抵你们会觉得我危言耸听,祖母怕是更会说我欺她,冤她……”

  “你祖母怎会如此!”南富喝道,他心里记挂着老夫人因此事气得晕倒在床,身子一下子垮了,连命都丢了半条。更不容许南尽欢还将老夫人想得那么恶毒。

  “怎么不会?若非我身边有人保护着,恐怕女儿此时已非完璧之身。”南尽欢憎恶厌恨的道,同时对爹爹也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