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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姜以纾      更新:2021-01-25 23:39      字数:2497
  他踅身出门。

  困意再度来袭,她的上眼睑终于有了疲乏感,缓缓阖上。

  玄陈回来时,北夏已经睡着了。

  他把蜂蜜水灌进杯里,拧好盖子,放进冰箱,才上楼睡觉。

  第二天,玄陈还没醒,北夏就已经拾好出门了。

  她先去画廊,第一次,正式的跟手底下人说:“我跟历衍诚,早在五年前,就已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谁再多嘴……被他有意套话也好,你们主动巴结也好,后果你们应该知道。”

  在场人听着北夏抑扬顿挫,均不敢有所抵抗,纷纷点头应声表示记住了。

  从画廊离开,北夏去了她签下狄诺时给他安排的一个旧画室。

  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里,推开门,他果然在。

  狄诺听到门响,没有回头,“夏夏,你还爱历衍诚吗?”

  如此直白的问题。北夏:“不爱。”

  狄诺又问她,“那为什么他会回来呢?如果没有希望,他为什么还会回来呢?”

  北夏也不知道历衍诚回来干什么,不过,“我的生命轨迹不在他身边,我也不是沿着他才转,他回不回来,对我心境也好,生活也好,都没什么影响。对你也一样。”

  狄诺扭过头来,“昨天顾之昕找我了,她说她之前一直很爱我。”

  北夏皱眉,“你说什么?”

  狄诺摇头,“我知道,就算爱,也是之前,现在她再说什么,都是要利用我。”

  北夏神情稍稍柔和,她走过去,握住他肩膀,“对,他们那些人,都不再有资格扰乱我们的平静。你要记住,以后,只要涉及到他们两个人,一定要跟我说。”

  狄诺笑的清冷,“你都有玄陈了,你忙得过来吗?”

  北夏双眉再次拧起,“我手里画家不止两个、三个,之前我也没觉得忙不过来。”

  狄诺轻轻转身,握着北夏手腕,“你不能抛弃我的。”

  “……”北夏脑袋里一团乱麻堵着,他的画家都是没人要的小可怜儿吗?除了让她不要抛弃,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狄诺有,“夏夏,我想要为你画一辈子。”

  北夏没说话,同一句,起初听就波澜不惊,多少遍也一样。

  她待到狄诺情绪愈发稳定,身上紧张气息消失殆尽,才打电话叫人去请医生。

  修戎到时,就看到狄诺躺在北夏腿上,乖巧温顺。

  北夏看过去,冲他淡淡一笑,“修戎老师。”

  修戎见病人睡熟,也不好叫醒他,只是问北夏,“有什么异样吗?”

  北夏把事情经过说给修戎,“就是这样,我担心顾之昕再来,他会被迫把最排斥的那段经历忆起,你也知道,为了让这些糟心事儿不再损伤他的身体,我做了多少努力。”

  修戎又问:“他最近背有疼吗?腿呢?”

  北夏被问愣了,派到狄诺身边的助理近来一直汇报狄诺一切正常,她也就没多关心。

  修戎了然,平日冷峻的面容撕开一道缝隙,柔光驻进去,“谁牵走了你的注意力?”

  北夏神情闪过不自然,轻咳两声,“我只是,最近比较忙。”

  “嗯。”修戎略敷衍的应一声,说:“狄诺问题不大,有时与其避着,不如坦然面对。”

  北夏呼口气,说的容易,万一狄诺受不住呢?

  她才不要冒险,她的松懈让历衍诚伤害了他母亲,虽然事出怪不得她,但她也认。

  更何况,狄诺有才华,这些年也给她带来不少荣誉。

  修戎电话响起,他刚一接通,那头气吞山河的一声,“修戎!我身体难受!”

  ……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说!”又岚嚷嚷着。

  修戎捏捏眉心,“是。你再这样折腾下去,我家也不回了。”

  说完,给她挂了。

  北夏看过去,笑了笑,“又岚?”

  修戎无奈,“最近两个孩子出国了,她心里空,变得有些黏人。”

  “我怎么觉得,你并不认为她黏人是一种苦恼呢?”

  修戎没说话,嘴角浅笑一直挂着。

  待他好东西,准备离开时,北夏又揶揄,“修戎老师,你不是不要回家了吗?”

  修戎已行至门口,顿了顿,“可以这样说,但不能这样做。”

  真羡慕。

  北夏呼口气,垂下眼睑,恍然把狄诺认成了玄陈。

  她一惊,赶紧晃晃头,清醒过来。

  狄诺睡熟以后,她悄悄离开,又给他找了一个生活助理,一个工作助理。

  在画廊面试完,嘱咐了一堆事,遣了她们出去,她自己趴在桌上,想东想西。

  直到助理进门,“boss,郝美到了。”

  北夏不想见,“今儿不是周末吗?她来干什么?明天的签约仪式你没嘱咐清楚?”

  助理心一抖,她哪敢啊!“是她说,她有话要问您。”

  北夏拽了拽气神,“让她进来吧。”

  郝美进来,小姑娘的怯懦还在身上,眼睛亮亮晶晶的,却不敢上前一步。

  北夏吸一口气,扯开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尽量面善一点,“来,过来我这里。”

  郝美适才迈进两步,停在北夏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

  北夏见她唯唯诺诺,也不敢说话,问她,“找我做什么?”

  郝美心提起,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您为什么想要签我?”

  北夏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郝美垂首,整个人一个大写的不自信,“我觉得我画的不好,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画画。”

  北夏跟她说:“不是所有画家在落笔之前,都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画。经纪人的思维跟你讲太多,你也听不太懂,我这么说吧,如果你画的不好,我又为什么签下你?”

  郝美心里有疑惑,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说:“他们说,您挣钱多了也有想做慈善的时候。”

  北夏笑,“我不会把慈善做到艺术上,一个不能对艺术蓬勃作出贡献的人,对我来说,我的门都入不得。把思想从‘通常’的桎梏中解放出来,你要相信,你在我这里不是‘通常’的。”

  郝美眼睛上蒙了雾气,嗓音变得沙哑,“我真的可以吗?”

  北夏的母性光环……她走向郝美,拿纸巾擦擦她眼泪,“我会好好带你,只要你好好画。”

  郝美一把搂住北夏,感动都写在肢体上。

  人走后,北夏又颓了,趴在桌上,她呀,看着强硬,实际上的心啊,软的不能看了。

  吕妙以前就说,三人里,就北夏看起来杀伤力强,事实上,就她战斗力最弱。

  她在画廊溜溜达达,看着里出外进被她强行叫来加班的,提口气,泄出去,放了他们回家。

  助理最后一个走,到她身边关切的问:“boss,您呢?”

  北夏没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