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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若水成衣      更新:2021-01-26 04:31      字数:2489
  到元清一把抓住了申屠的手腕,猫似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申屠本就是坐在他的左边,方才又是伸的左手去拦他的扇子,此刻手被抓着动弹不了,只能背靠着桌子略舒服些,然这样的坐姿甚是奇怪,他叹了口气,却也没有硬抽回手,背朝宴席望着龙宫的高柱红墙,无趣地数着墙上画了多少小人儿,地上又铺了多少地砖。

  待到那宴席散了,元清也没有再醒,申屠便起身圈住元清,将他小心地抱住了,又盖上披风,才算是准备妥当了,一把横抱起元清,左右寻不见程耳,道是他被邴怀缠上了脱不开身,便也不给程耳留言,直接将元清抱了带回大咸山。

  大咸山历历代代都是魔尊居住的地方,四四方方,又有瘴气围拢,一般仙家根本进不来,因此也算得上是人迹罕至。

  若是说他在宴会上送的金玉是大咸山的宝物,那长蛇谷底的长蛇便是大咸山的邪物了,长蛇毒十分凶狠,被咬上一口就是毒入骨髓。

  当年小哑巴就是被推进了长蛇谷,这才……

  他在谷底寻小哑巴的尸体寻了许多年,他当是死无全尸了,却原来是已飞升,脱了俗壳,位列仙班。

  申屠看着睡得甚是沉的元清,将元清小心地放在床上。

  这床还是彼时为了小哑巴特意造的,他睡不得冰床,就伐木为他做了一件木床,虽小哑巴去了许多年,申屠却一直没有准将床扔了,或许,他正是在等这一天。

  申屠似是怀念起彼时二人的情景,便干脆将鞋一脱,也爬到床上去了。

  元清瘦小,睡这一张床绰绰有余,然申屠高高壮壮,往床上一爬就挤掉了一半,元清只能窝在他的怀里才算有一席之地。

  申屠揽着元清的腰,鼻尖又萦绕起桂花的香味,他将鼻子凑到元清的发上,竟也缓缓地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元清少有的未做噩梦,又有申屠揽着,觉得甚是暖和,不自觉地又往申屠怀里又钻了钻,薄薄的气息打在申屠的胸口,隔着衣料申屠竟觉得十分火热,手一使劲,将元清圈得更近些。

  元清是睡得甚好,申屠却睡得极不安稳。

  他的梦又被小哑巴钻了空子,过去种种似走马灯一般一幕幕地飘过。

  小哑巴缩在角落里,又脏又臭,然他却偏偏闻到了一股子花香,正要伸手碰他,眼前却又消散了。

  转眼就是小哑巴躲在树后面,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那是小哑巴第一次被自己的手下人欺负,光着脚丫子跑了几里地,想哭不敢哭的样子让他十分的心疼。

  而后就又看到小哑巴躺在自己的身下,裸着身子面色潮红,咬着唇颤颤巍巍,叫他好想将身下之人生吞活剥,揉进自己的身子里,他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却摸了个空,眼前的小哑巴像沙子一样散了个干干净净。

  眼前又变成黑洞洞的一片,那是长蛇谷的深渊。

  此刻已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安静得叫他害怕。

  有风拂过他的脸,仿佛是小哑巴的魂灵。

  他伸手想抓,却抓了一个虚空。

  他忽的睁开眼,就瞧见元清已经醒了,正撑着额头看他,原来那梦中的风并不是风,是元清拂在他脸上的手。

  “你醒了?”元清回手,“你可是做了什么噩梦,一直在流虚汗。”

  “只是个噩梦,无妨。”申屠望着元清,此刻元清的发髻已有些散了,发丝散落在脸颊旁,倒是少了许多当星君时的不食烟火,多了些许的风情。

  正是了,不过是梦罢了。

  申屠勾了勾唇,那尖牙闪着邪气,一伸手又将元清揽在怀里,见元清有些愣,便随口撤了个谎,道:“你身上的香味倒是十分地安神。”

  元清闻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闻了闻,似乎是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竟有香气。

  申屠被他的动作逗得笑了起来,闷闷的笑声从元清的头顶传来,元清也不觉得抵触,便顺着他的话道:“我是没闻到什么香味,倒是你暖和得很,这一觉睡得甚香。”

  “不如你便在大咸山与我住在一起如何?”申屠道。

  元清起身随手使了个术法,将头发又都束得干净利索,他边理着衣裳,边道:“若我不回招摇山,我的桂树林可要被师兄毁得乱七八糟了。”

  申屠闻言略略地失望,却也没有强留,伸手递给他一枚金玉:“这金玉能抵百毒,你带上能防瘴气,以后你若是想来便可直接来了,省的又遭瘴气的心。”

  “那倒是方便。”元清将金玉接了,别在扇柄上,当做坠子,“倒是正合适,我将桂花坠子送了你,你又送了我个金玉做坠子。”

  “如此,我便走了。”元清举着扇子甚是喜欢,敲了敲自己的手心,与申屠告别。

  申屠也起身送他,行至大咸山边,元清叫申屠止步,申屠也不好再多送,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元清驾云离去。

  看着元清的背影,又悄悄地勾了勾唇。

  来日方长。

  第3章第3章

  招摇山此刻甚是不安宁。

  惺惺躲在树林子里不敢露头,祝余草也被拔得到处都是,再一看自己的桂树也被折得分外凄惨,元清不由有些微怒。

  邴怀正在元清的屋子里一边大哭一边砸东西,不停地喊着“程耳”,然程耳却不知所踪。

  元清腹诽:你降不住邴怀就自己不知所踪,由着他砸我的屋子,折我的桂树吗?

  元清随手施了个术法,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死死地钉在地面上,得邴怀毁了自己的屋子。

  邴怀砸不到东西,“哇”的一声哭得更加厉害了。

  元清也不上去安慰,用扇子敲着自己的胸口,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邴怀自己哭不动。

  约摸哭了一两个时辰,邴怀的声音才渐渐小下来,元清在心里叹了一句“这孩子真是中气足”,慢慢地走进去,先是扇子一点烧了一壶水,然后才问邴怀道:“哭什么?”

  邴怀抽抽噎噎地答:“我一来招摇山程耳就飞走了,欺负我还小不会腾云驾雾。”

  若是你这般黏人又闹腾,我也会飞走。

  元清的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心,道:“你先回龙宫,若是我抓住了程耳,定然捆了给你送过去。”

  “真的吗?”邴怀瞪着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元清。

  元清摆出一副十分真诚的样子,道:“元清绝不骗人。”

  邴怀得了元清这一句承诺,立刻不再哭了,眼角的泪水还没擦干净,就欢欢喜喜地现了原身,蛇一般顺着草丛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屋子里的水也烧的开了,元清扇子一滑,水壶就飞过来,为元清泡了一杯热茶。

  元清一边把玩着扇子,一边坏心眼地想着:

  程耳如此把邴怀扔在我屋子里,折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