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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施娘      更新:2021-01-29 23:03      字数:2628
  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同珀月一样,是湛蓝色的,是天空的颜色。

  他们是姐弟,母亲是异域人,一次酒后乱性就有了他们。母亲并不清楚那晚的人是谁,挺着个大肚子继续跟着演出团演出。生下他们两个之后,已经因为生活劳累的母亲死在了她的三十岁。

  死前,母亲盯着蔚蓝色的天空,干枯的手指伸向天空,口里吐露了一段几乎让人听不清的话。

  十二岁的珀月也抬头看了下天,“母亲在祈求上苍宽恕她,带她回家乡。”

  “家乡在哪?”席灯看着已经露出美好微笑的母亲,问道。

  珀月遥遥头,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却很认真,“我们克黎族的人是不怕死的,只是怕死了也回不了故乡。”

  席灯点点头,夜色降临的时候,他去找人借了一把火,珀月捡了很多木柴,两人那晚望着火望了很久,沙漠的夜里很冷,他们就相拥着坐在火堆前。

  空气中焚烧尸体的味道并不好闻,珀月靠着席灯,眼里是一滴泪水也没有,她旁边的人也一样。

  “母亲在最后还在保护我们,让我们不要在夜里冷死。”

  天亮了,火也灭了,他们拿了个原本储存水的黑坛子把骨灰全部装起来。

  四年过去了,现在他们已经十六岁了。

  在克黎族,十六岁就是成年了。

  听说汉族更早,女子十五,男子二十,不过珀月和席灯都不认为自己是汉人,虽然他们的母亲为自己的儿子取了个汉名。

  珀月在克黎族的意思是沙漠里最美丽的月亮。

  至于席灯的名字,他们母亲只是说,她曾经遇见了一个客人,那客人是个汉人,据说是个读书人。那夜读书人叽里咕噜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她唯独记住了一句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虽然她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儿女明显有汉人的特征,她便取了一个席字,作为儿子的姓氏,至于灯,“如果没有月光,至少还会有灯光,比起月亮的遥不可及,灯光才能真正地温暖一个人的心。”

  与名字的寓意一样,珀月的确拥有惊人的美貌,在沙漠里,美貌可以带来好处,也可以带来灾难。

  眼前的尸体就是灾难。

  席灯冷静得将匕首上的血在尸体上的衣服擦干净,看着已经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少女,他压低了声音,“这里呆不下去了,我们离开这吧。”

  珀月愣住了,蔚蓝色的眼珠子迟缓地转了下,艰难地将视线凝聚在自己的弟弟脸上,“走?我们能去哪?”

  “不走,我们会被杀掉。”

  席灯将匕首重新塞回靴子里,他将床上的毯子包裹住尸体,就拖了下来,这举动把珀月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对方答得很冷酷,“藏起来。”

  珀月再次觉得母亲名字取错了,弟弟身上没有一点让人觉得温暖,冷冰冰,硬邦邦,像一块臭石头。

  她看着少年把尸体拖出去,自己心跳了跳,这个演出团呆不下去了,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姐弟杀了人。

  他们会把他们姐弟绑在木头上烧死的,死不可怕,只是他们还没有把母亲带回故乡。

  珀月开始爬起来,快速地拾东西,首先就把母亲的骨灰找出来,再打包行李。等她拾完,少年已经回来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姐姐,伸出手扯过对方就往外走。

  啊,该死的席灯,居然对待姐姐的态度那么差。

  珀月冲着席灯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席灯拉着珀月走到骆驼休息的地方,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平日骑的骆驼旁边,偷偷解开绳子。珀月先上去,席灯坐在后面,一手扯过控制骆驼的绳子。

  珀月走时一直回头看,那些帐篷很安静,似乎已经陷入甜蜜的睡眠。

  逃跑,他们能逃去哪?

  她正忧伤着,一块毯子就冲天而降盖住她的头。

  “盖着,夜里冷。”

  珀月将毯子扯下来,却是微转过身,先用毯子包住自己弟弟,再包住自己。

  “弟弟,我们去哪?”

  “不要叫我弟弟。”

  回答珀月的是冷到不行的声音。

  珀月哼了一声,“比你早出生就是早出生,我们注定是姐弟。”

  身后人干脆沉默不语,似乎已经懒得理珀月了。

  珀月安静了下,又问:“你把尸体藏哪了?”

  过了一会,才有人回答,“沙子下。”

  沙漠的月亮很大很圆,似乎伸手就可以碰触到它。

  珀月哼着小曲,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在少年怀里靠得更舒服。

  一骆驼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向了月亮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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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的夜里太冷了,珀月被冻得发抖,但又无法控制地陷入睡眠之中,不过每当她要睡觉,就被打醒了。

  珀月猛地睁开眼,语气也坏了起来,“席灯!”

  身后的人回手,很冷淡地说:“睡着了容易被冻死,我可不想抱着一具尸体。”

  真不知道他这性格像谁,珀月在心里抱怨道,别人家的弟弟一般都是很可爱的,会乖乖地喊姐姐。可她长这么大,还没听过一声姐姐。

  不过珀月也很喜欢这个怪弟弟,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若是弟弟情绪波动大,她可以感受到,生病也是,一个生病,另外一个也会马上就生病。

  母亲为这事操碎了心,因为这样的话,她总要同时照顾两个。

  母亲离世后,他们倒是生不起病了,因为没有人可以照顾他们。

  在沙漠里,是很容易死的。

  珀月努力瞪大眼睛,即使困得要死,也不敢再闭上眼睛。

  “席灯,我们要去哪?”

  叫他弟弟就不会回答,珀月学乖了。

  “我也不知道。”

  珀月叹了口气,他们还是好不容易进了那个演出团的,现在还没呆够半年。

  “看能不能找到城镇吧,要不然会死在沙漠里的。”

  珀月伏下身伸出手摸了摸骆驼的脑袋,“小布,我就靠你了,后面那个家伙是靠不住的。”

  不知走了多久,珀月都要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遥远的天边渐渐泛起了金光,太阳升得很快,珀月立刻把包裹在身上的毯子,严严实实把自己的头脸包起来,避被晒伤。

  珀月带的水有限,她只敢微微地抿一口,就递给身后的人,可是那人却接也没接,就让她起来。

  珀月回头,“你要渴死你自己吗?”

  “我不渴。”

  回答她是少年特有的略哑的嗓音。

  席灯很早就变完声,原来那种细细软软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了像含着石头说话的声音。

  珀月还记得原来席灯会喜欢傍晚时唱歌,那歌声连母亲都夸好,不过母亲离世后,他就再也不唱歌了。

  在演出团,她跳舞唱歌,而他就负责干一些粗活,什么活都干。沙漠里的女人是没有贞操观的,有时候她们与客人做完那种事,会故意喊席灯去端水给她们。

  老板会看在她们赚了钱,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些女人其实心也不坏,她们只是好奇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