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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商行暮      更新:2021-01-30 01:10      字数:2239
  啊,对了,我就是那么蠢。

  你能原谅我么?阿风。

  平静的山顶突然刮起一阵短促的疾风,一片落在地上的黑纸灰趁风而起,轻飘飘地落在尹湫曜唇上,然后被滚落的水珠打湿,在那片致的下颌上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灰色痕迹。

  “你能原谅我么?阿风。”

  如今(二)

  如今(二)

  议事堂

  月堂主道:“教主的性子变了很多。”

  春堂主喝了口茶,道:“遇到这么大的事,换了你也会变。”

  教主走进来,环顾四周,众人肃目。半个时辰后,正事商议完。

  教主问:“这几天怎么没见冷俨?”

  温莨道:“左使去了苗疆。”

  教主漫不经心端起茶盏,问道:“他去那里干嘛?”

  温莨道:“寻离离果。”

  教主喝茶的动作停住,朝假装没听见的严闵等人扫了一眼。

  “教主,我们先下去了。”春秋月三堂主异口同声,快速退出了议事堂。

  片刻,“哐当”一声,一个青花瓷茶盏从门里砸出来,热茶泼了一地。

  “要生让他自己生!”教主怒吼的声音传来,震耳欲聋。

  严闵叹气,看了月堂主一眼,月堂主目不斜视,秋堂主摇摇头。

  “没人告诉他么?”

  “要说也不是我说。”

  “你觉得花堂主会说么?”

  “那不关我的事。”

  严闵笑了一声,道:“等左使回来,看好戏吧。”

  温莨一脸无辜地从议事堂出来,严闵朝他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身走了。

  三个月后,教总坛从听梅居一直到后花园,一片狼藉。

  尹湫曜提着吞云剑追杀冷俨,冷俨不敢拔出寒霜剑,一路用剑鞘挡着从听梅居逃到了后花园,任凭尹湫曜怎么发火,一声不吭。

  温莨端着碗银耳汤边喝边逗着沈怀风,时不时朝打得热闹的后花园瞄上一眼。

  这个月冷俨休想靠近教主的床一步。

  温莨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冷俨,离离果一生只能用一次。

  一个时辰后,尹湫曜提着剑大步回来了,头也不回地朝温莨道:“我明天去南疆。”

  温莨预感不妙,马上问:“去做什么?”

  “找离离果,给冷俨吃!”

  温莨一脸焦黑,“教主,那个不大好吧。”温莨万般不愿教主上了冷俨,那简直……不堪设想,不堪入目……

  藏在后山石洞里的冷俨浑身一抖,好冷。

  如今(三)

  如今(三)

  沈怀风十三岁了,跟温莨出去了一趟,兴冲冲地回来,闯进尹湫曜的书房,道:“爹,外面都说藏宝图都在我们这,快给我看看。”

  尹湫曜从书信中抬起头来,道:“嗯,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沈怀风双手按在书案上,道:“我们教这么有钱,就是因为爹拿到了藏宝图?”

  尹湫曜从他手底下抽出被压皱得书信,拍了一下他的头,道:“是因为你大爹爹明,爹能干。”

  沈怀风不相信地看着他爹。

  尹湫曜放下书信,道:“下个月我带你去。”

  沈怀风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尹湫曜转身从八宝格里抽出一卷尺牍,放在书桌上慢慢展开,上面画着数朵荷花两支莲蓬,右边写着四个字:百年好合,落款处盖了一个“信”字朱砂印。

  那年从冷家堡带了冷俨回来,隔天就有个全身黑衣的人送了这幅画来。尹湫曜想问什么,那人转身走就,一刻不留。

  今年,带怀风去看看吧。

  阳春三月,尹湫曜带着沈怀风,温莨和冷俨,踏上了许久没有走过的这条路。

  整整一天,才到山顶,依旧是云遮雾绕,恍若仙境。

  本以为空无一人的石室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孩,你回来了。”一个全身素白的人从里面走出来,身边跟着一头浑身漆黑的豹子。

  温莨和冷俨都是呼吸一窒,尹湫曜已经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而眼前这个,年纪不到弱冠,美得不似人间之人。一双眼睛轻轻扫过来,令人心口一窒,不由低下头去。那目光说不上有什么情绪,只是轻飘飘地掠过来,却让人觉得有一块带着温度的冰在脸上擦过。

  尹湫曜疾走几步,在他面前停住,看着比自己还矮一些,也年轻得多的那个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那人摸了摸抬头蹭他的豹子,问道:“他们是你的家人?”

  尹湫曜点头,泪光已经在眼里闪烁。是他,他重生回来了,还记得自己,没有忘记那个仰慕依赖他的小孩。

  惜无伤摸了黑豹的下巴一下,朝尹湫曜道:“还不请你的家人到里面坐,还没吃饭吧,我煮面给你们吃可好?”

  尹湫曜脸色一僵,随即柔和下来,笑了笑,道:“好。我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冷俨记得尹湫曜提过他会做面,但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从来不见尹湫曜吃过面,更别提做。

  怀着疑虑,冷俨和温莨跟随在尹湫曜身后走进了宽敞的石室,尹湫曜并未向他们引见白衣人,他们还不知如何称呼,那白衣人只朝他们笑了笑,便转身离开,那只黑豹不是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冷俨看着外面的清幽寂静的景色道。

  “我四五岁时被他带到这里,一直住了十六年。其中有几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尹湫曜伸手抚摸着石柱上古朴的花纹。

  温莨有些心痛,这些事玄风死后那段时间,尹湫曜断断续续讲给他听过。听得多了,就听出一个意思,尹湫曜是想说他从来不相信谁,也不依赖谁,所以当别人喜欢他的时候,他感觉不到,或许本能地不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他对玄风的愧疚令他性情大变。

  “那个,我们该怎么称呼?”温莨走到尹湫曜面前,挡住他飘远的视线。

  尹湫曜的目光落在温莨身上,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还是那么温润风流,岁月好像舍不得在他身上留下沧桑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