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

  颜姝刚要回座位，察觉班上很多人看他们的表情微妙。

  路铮还拉着她的手。

  她后知后觉,慌忙把手抽离，急急忙忙回到座位。

  两排男生对路铮挤眼睛,有的在做口型：没成？

  路铮：……不急。

  三年了他都不急,哪还在乎这一点点时间呢。

  *

  然后,除了每天下晚自习的例行补课之外，晚上吃完晚饭还要去舞蹈房排练。

  前面的情节倒还好演，有配音,她不需要发出声音,在舞台上学着克莉丝汀那样表演就行。

  但是其中，有一个不同寻常的情节。

  魅影身份揭露，他牢牢抱住了女主,欲亲吻女主的脖子。

  然后女主摘了他的面具，全场惊慌失措。

  这是演给校领导看的，亲吻这一幕得删掉，所以就变成了路铮从背后抱住她,她摘面具。

  可依然……依然零距离啊！

  颜姝的笑容都要僵了。

  之前她还发挥得好好的，面对路铮，她完全没劲啊。

  他的气场太强大了。

  话剧社社长在一旁安慰：“没关系没关系，就试一下，不行的话这一幕也不要，直接摘面具。”

  选择这部歌剧主要是因为高一的音乐课也在学习音乐鉴赏。

  老师给他们看的总共就这一部。

  总不能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吧？

  几乎各个学校都排过这个，他们也这么演，实在是没新意。

  这一场不要怎么行呢。

  女主在摘下魅影面具的那一刻才是整部剧重大的转折点。

  路铮站在她后面，声音平静：“你跟着我来就可以，自然反应，别忘了摘面具。”

  颜姝与他对视，一僵，到口的话全都化作虚无。

  她怎么就忘了。

  这个男人，天生就属于荧幕，属于摄像机与灯光下。

  即使重来一次，即使尚且年少。

  到后面的排练里，她就自然了许多。

  路铮可以说是非常绅士，虽说所有的剧情里只有这一幕抱着她，但只是从后面虚虚地环，手指没用力，衣服都几乎没碰着。

  到时候灯光一灭，谁都不会去在意这种细节。

  只是颜姝会想很多。

  抬头是他，转身是他，闭眼也好像能见到他。

  她的手捶在桌子上。

  真是中毒了。

  拳头砸在数学作业本，路铮的视线投过来，还以为她做数学做到疯癫：“怎么，中毒了？”

  颜姝：“嗯。”

  就是中毒了。

  “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他凑过来看，眉头皱起，满口都是嫌弃，可仍然还是讲：“这里有公式，可以直接套，去翻书吧，例题跟这差不多。”

  颜姝低头看题。

  其实她会做的。

  只是心思不在。

  隔天就是圣诞节。

  一大早来学校，校方也是别出心裁，在每个班门口的墙上都挂了圣诞带。

  还有的班，门口都挂上了圣诞花环。他们班也有，这应该是自。

  早上同学在议论这事，班上的文艺委员一脸嫌弃：“人家班都挂了，我们最后一个挂岂不是显得很low？过两天我弄副对联来！年才是我们长期要过的节日，圣诞花环什么的，买了也没什么用。”

  这个提议得到许多人的赞同。

  颜姝没管。

  她来了没多久，有几个玩得好的女生凑过来要交换圣诞礼物。

  颜姝两手空空，随手指了指抽屉：“必刷题还是一遍过？教材完全解读还是考点？五三也行，送你们。”

  差点没被群殴。

  她撇撇嘴，轻哼一声，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巧克力，“拿走拿走，知道你们觊觎很久了。”

  这巧克力是从家带来的，外公有个学生在比利时，国庆寄了好多过来，至今还没吃完。

  几个女生喜滋滋地走了。

  零班呀，越来越不零班了。

  路铮的室友素来踩点到教室。他有早起的习惯，平时来得比颜姝还早，只是今天却也跟室友一块，差点就迟到了。

  颜姝半开玩笑想要侃几句，瞥见他的黑眼圈，想想还是作罢。

  “今天圣诞节，换个礼物？”

  礼物礼物礼物礼物……

  路铮一想到这个词就头疼。

  昨晚想得都失眠了，还是没想出来。

  她想要什么？成绩，钱？他总不能送一沓辅导书给她吧？

  他思来想去，说道：“我给你签个名？”

  颜姝：“……”

  “以后就值钱了。”他一脸正经。

  颜姝：“……”

  路铮可没说谎。

  前世他早期专辑出了不少，但几乎没有签名版，到后面进演艺圈，也很少签名。

  以至于一张他亲笔签名的专辑，有狂热粉丝哭着花几十万买。

  可惜，没有。

  这一世他不想唱歌。

  但表演这条路，终究还是会走的。

  上辈子死的太早，他还有很多遗憾没有完成。

  无语归无语，颜姝还是郑重地拿出自己的手账本递给他：“内容就写我的名字吧。”

  这还是暑假心血来潮买的，结果一开学忙得很，没写几个字，纸张还很干净。

  路铮提笔，写了个“赠颜姝”。

  落款他本名。

  与前世网络曝光他的签名长得一模一样。

  颜姝看了好几眼。

  好想就这么向他坦白这一切。

  可她羞愧于上一世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

  她在路铮的文具盒上也写了自己的名字，又补了一个“jane”。

  对上路铮疑惑的眼神，她狡黠地笑了笑。

  笔名什么的，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底细早在很久以前就被扒得清清楚楚了。

  微笑。

  今天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每节课上课之前，班上同学都关好灯放背景音乐，待老师进来，集体大喊了一声“merrychristmas”。

  傍晚颜姝吃完晚饭回教室，班上有不少同学在，看她的表情都很怪。

  似笑非笑的，像调侃。

  路铮不在，她实在不懂他们在侃些什么，径直走到自己的桌位。

  她素来有走之前把桌子拾干净的习惯。

  此刻，桌上放着一盒巧克力，以及一个信封。

  高一一班。

  颜姝。

  里面有两张纸，一张是纸折的爱心，上面写满了颜姝的名字。

  另外一张是信，准确点讲，是情书。

  男生的字还蛮好看的，细长，连的笔画不多，比较偏向中规中矩的楷。

  可惜一想到今早路铮写的那个“颜姝”，颜姝心中的天平还是歪了。

  “第一次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