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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弦外听雨      更新:2021-01-31 16:08      字数:2496
  给我。”

  唇瓣嗫嚅,却不知能说什么,或者该说什么。

  怪沈临邑么?

  可陆宴初他为何……

  豆苗儿整个人有些站不住的头晕,将颤抖的手藏于长袖内,再无任何言语,她僵硬麻木地转身回马车。

  “我很抱歉。”沈临邑目送她远去,却不知她是否能听见。

  几片略泛黄的树叶被风吹落在脚畔,沈临邑望向空巷,马车已载着母子走远,他摇头苦笑,利落地折身踏入府邸。

  其实,曾经是有两分心思的,不知为何,在扬州看着她岁月静好的过着小日子,总觉向往,许是他这种人见惯了刀刃鲜血,才格外憧憬瓜田李下的普通生活。

  不过,多明显,从始至终,她仍都记挂着福宝他爹,那个叫陆宴初的男人!

  回程马车里,福宝一直躺在她腿上酣睡,豆苗儿指腹轻轻摩挲他小脸,脑中凌乱。

  圣旨难抗,不管陆宴初乐意与否,只要圣上坚持,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该怎么办?

  要离开府邸吗?

  福宝怎么办?

  纳塔公主会为难小孩子吗?

  陆宴初忙于公务,不能时时刻刻守着福宝,可她若留在府邸,又算什么身份?

  不管是什么身份,她大概都不想要。

  一时间,所有担忧都困顿在她脑中,拧成一股解不开的线团。

  一路忐忑迷茫,未时末,马车停在府邸大门前。

  还没下车,就听到争执的嗓音,吵醒了睡得正酣的福宝。

  “娘,怎么了?”揉着惺忪眼睛,福宝迷迷瞪瞪问。

  豆苗儿蹙眉掀开幕帘,便见府邸门前,一华服女子趾高气昂地要进府,护卫不让。

  华服女子身后跟着两位侍女,皆高鼻梁深邃眼窝,思及慕春先前说番邦那位公主着实霸道,但凡圣上有意赐婚给她的男子,她都会直接找上门打探情况。

  那现在这位,无疑就是性情直接的番邦纳塔公主?

  豆苗儿一颗心揪着,不愿撞上纳塔公主,她垂眸抱着福宝下车,打算从侧门进府。

  孰知没走几步,就被发觉。

  “站住,说你呢,站住……”有些生涩的女音顿时大声传来。

  豆苗儿把福宝交给陶平,让他先将孩子带进去,害怕纳塔公主将怒火转移到他们身上。

  朝担忧不想走的福宝笑了笑,示意没事,豆苗儿折身望向朝她快速走来的纳塔公主。

  任凭她打量,豆苗儿不动声色。

  “小妾?”纳塔公主不悦地扯唇,手臂环胸,极其不耐,“我不管你们这里是什么规矩,圣上既然把要我指给陆首辅,你就必须离开这里!”又讽刺嘀咕道,“一个个把他说得那么好,结果男人不都一个德行?”

  豆苗儿不作声,看她说得差不多了,就往正门走去。

  “喂,我说的你都听见了没?”

  “听见了。”豆苗儿拾阶而上,望了眼身后瞪大眼珠的纳塔公主,提裙踏入府邸门槛。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你竟敢放肆?”这下是真被气到了,纳塔公主怒道,“你张狂什么?不过是个妾罢了!以后还不是任我拿捏?”

  或许是被她说中,豆苗儿心一阵刺痛,她知道,只要她想留在这里,可能妾这个身份早晚都是她的归宿。

  没有纳塔公主,也会有下一个纳塔公主……

  她不气纳塔公主,她只是感到无力。因为她根本就不可能明媒正娶地嫁给陆宴初,不管他意愿如何,这都不是六年前了,他贵为首辅,怎么会不受世俗眼光挟制?

  不敢问,对他而言,妻与妾有什么区别。

  压下眸中酸涩,豆苗儿静静望着纳塔公主,她嗓音并不算大,却口齿清晰:“我不想站住,你想继续和我说话,就进来说!”

  语罢,匆匆入了府邸。

  “你……”被气得险些说不出话,纳塔公主大失颜面,急着上前,却被护卫伸手拦住。

  “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我?都滚开,不怕掉脑袋吗?圣上……”

  外面吵吵闹闹,豆苗儿疾行一段,身子虚软无力地靠在西角墙面。

  她再清楚不过,方才那番挑衅的话,只是为了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罢了。

  可是,尊严能保多久?

  怔怔望向天空,冬日的太阳斜斜西落,已经快被几团云给遮住。

  第52章

  陆宴初得了消息赶回府邸时,未得逞的纳塔公主已气急败坏离去。

  走前放狠话,要将此事禀明圣上,让今儿个刁难她的人都为之付出代价。

  天色已暗,府邸檐下几盏灯笼幽幽散发出橘光,陆宴初摁了摁眉心,倒不至于把一个番邦公主的威胁放在眼底,他是在……

  李韬面有难色,忙上前禀明:“首辅,赵夫人在纳塔公主走后要出府,大家不敢拼命拦着,她也不准护卫随行,陶平暗地里悄悄跟了上去,但应该没能瞒住赵夫人。”

  “福宝呢?”陆宴初一震,厉目盯着他,面容凛冽。

  “赵夫人将小少爷哄睡着了才出府。”

  铁青的脸乌云密布,陆宴初一动不动站着,周身散发出慑人寒意。

  众人埋首,屏气凝神,不敢触上他燃起两簇火焰的眼眸。

  “将马牵过来。”他嗓音不含一丝感情,隐隐令人觉得不安。

  小护卫称“是”,利索地去马厩牵马。

  陶平沿路留有暗号,没太大功夫,陆宴初带着一波护卫找到距府邸三条街外的铜锣巷附近。

  翻身下马,陆宴初徒步走入深巷。

  陶平有所察觉地现身,为他指路。

  跟着陶平走至一间二进宅院大门前,陆宴初仰头打量一番,面无表情地撩袍踏入大门半敞的院子。

  内里灯火通彻明亮。

  豆苗儿在主人带领下仔细看完宅子内外部,这儿距首辅府邸不远,位置便利,周遭也算清净。情况紧急,没有太多时间由着她慢慢去找去看,宅院干净安全,过得去就成。

  签字画押,付了银两,豆苗儿成功买下这座院子。

  原房主是位经商的中年男子,他为人十分和气有礼,加上豆苗儿付钱付的爽快,他便热情的给她介绍邻居街访以及附近的环境地势。

  两人从厅房步出,豆苗儿手里拿着大串钥匙,送原房主离开。

  “夫人,以后要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我住得不远,就在……”

  豆苗儿耐心听着,缓慢打量周遭的目光戛然一滞。

  院子里的几棵树都掉光了叶子,光秃秃,黑夜下像无数狰狞可怖的爪牙。而橘光照不到的树下角落,一抹狭长的身影笔直定在那儿,冷月孤影,阴气森森。

  原房主随她视线扫去,冷不丁吓一大跳。话语戛然顿住,他拍了拍胸脯,看向身旁赵夫人,距她神情推测,两位是相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