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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丧望      更新:2021-02-01 10:17      字数:2453
  去休息休息?”

  “别,回去我闲不下来,公司一堆事儿呢,在这还能心安理得地歇会。”姜束秋仰着头,右小臂搭在眼睛上,开玩笑似的轻声说,“为兄是真羡慕你啊。”

  江钊笑了声,没搭话,这位堂哥从小到大无数次真真假假表达过对他的羡慕嫉妒恨。

  姜束秋接着念叨:“你做的事儿多刺激,除了这个不管干什么都没人干涉你,一辈子想干嘛干嘛,爽啊。”

  顿了顿微微抬起手臂侧头看江钊,显出带着疲惫的笑意:“可惜身份是天生的,要是给我个竞争的机会,我肯定拼了命跟你抢,兄弟情都是放屁。”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笑了出来,又因为在医院里不能大声喧哗,赶紧压住声音。

  江钊边笑边摇头:“要是是竞争制的,我立刻退赛。”

  是老天喜欢开玩笑,还是人太贪婪你愿意拼了命去搏我这样的生活,我却愿意拱手相让。自己手里的都是屎,别人怀中的总是宝。

  “钊儿啊,你开车来的吧?”赵红英的声音打破了兄弟俩这会惆怅的共思,“送我回家拿点东西吧,出来得太急了什么都没带,老姜还得再观察两天呢。”

  “诶好,”江钊双臂在腿上一撑从等候椅上站起来,“我走了啊。”

  “嗯。”姜束秋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赵红英怎么看自己儿子怎么不顺眼,几步上前伸脚对着姜束秋小腿就是一踢:“公共场合四仰八叉还大岔着腿像个什么样子,跟流氓地痞似的!”

  姜束秋“嘶”了声,揉着小腿矫揉造作地把腿紧紧并在一起,双手还乖巧地放在膝头,吊儿郎当地问:“您看我这样够大家闺秀了吗?”

  赵女士想发作,被江钊拦住了:“走吧,大伯母。”

  老太太丢下一句“以后再拾你”才转身离开了。

  等他们上了电梯,姜束秋就又恢复了半仰着上身,右小臂横在眼睛上挡光的姿势。

  *

  等忙完回到家,已经是七八点钟了。江钊瘫在沙发上把无名冢的照片发给了白禾,等了一会到她的回复。

  就一个字好。

  江钊盯着看了半天才发过去几条消息。

  今天给你放假

  明天算第一天

  五天内要完成啊

  她回好。

  ??不能多打几个字吗?比如问问他晚饭吃了什么,家里人怎么样了之类的?

  想了想又觉得白禾这冷淡的态度情有可原,比如昨晚可能在沙城看到她妈妈了心情不好,再比如旅途劳顿太累了。

  那你早点休息

  好

  然而江钊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几天,女朋友都很冷淡。

  第一天,他早上给白禾发了几条微信,也都是一两个字的回应。到了下午她都再没主动给他发过消息。

  江钊没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

  女朋友太不黏人他就得主动点了。可约她吃晚饭竟然被一口回绝,理由是正画着东西呢打断了就没感觉了。

  江钊笑了,不放弃:“那明天一起吃午饭。”

  “不了,来来回回太浪时间,场景里细节太多,我怕画不完。”

  江钊听了刚想说画不完没事啊,我再给你宽限几天。

  谁知道没等他讲出口就听白禾接着说:“你这几天别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发微信,我白天都在画画没时间看,晚上一起回复你,”一顿,“那就这样?没事我挂了。”

  干脆的“嘎哒”声后,就是一阵冷静有力的忙音充满节奏感地打进江钊的耳朵。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早已暗下去的手机屏,眉毛拧紧这是在谈恋爱还是谈生意?这么下去是不是还得给她转点劳务?

  *

  白禾是想用这五天的时间好好想想关于镀金胎的问题。所以必须得减少和江钊的联系,尽量从两人的关系中脱离出来,不然她觉得自己是没办法理性思考的。

  从车上的试探来看,江钊应该都是实话实说的,并且也不像是要瞒着她什么的样子。

  那副样子应该也不太可能是演出来的吧?否则她都怀疑江钊学的不是心理而是表演了。

  那就假设江钊在车上告诉她的就是他所知关于镀金胎的一切,所以他是不知道镀金胎在江家的。

  他的大伯应该知道些什么吧?跟妈妈是一辈人,又是上一个施术人的哥哥。镀金胎多半跟十九年前那件事有关,要说有可能知道什么的人也就只剩他了......

  可她要以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见着他大伯呢?又要怎么“拐弯抹角”才能不引起怀疑?

  ☆、塞婴(修)

  江钊再见到白禾,是五天后的下午,她抱着个文件夹按响了他家门铃。这会儿刚在沙发上坐下,从里面掏出一叠十六开画纸,从左到右在茶几上铺开。

  他坐在旁边,没急着去看那些画,默默等着白禾忙活,觉得眼前的场景非常魔幻如果她再穿一身职业套装,这完全就是自己是客户,她一副来给他汇报方案的样子。

  “除了我自己看沙城的那个场景其他的都画了,一共六张。”她说。

  语气也很公事公办。

  江钊定定看了她一会,见她面不改色,忽而笑了,调整了下坐姿:“行,辛苦你,我看看。”

  ......

  “这都是完全按你看到的画的?没进行艺术加工吧?”江钊目光扫到横着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六幅画,微微吃了一惊。

  他这么问是因为六幅画里头的场景虽然跟他在万骨戏里亲眼目睹的一样,可就信息量来说,又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一个场景里,江钊顶多能看到大概的人形和里面人相应的动作蹲着、站着、躺着等等,跟走抽象风的简笔画差不多。

  而白禾摆在茶几上的六幅图细节多到说是照片也不过分,连人的表情都画出来了。

  “没,我看到什么就画了什么。”她答。

  江钊挑眉点点头,开玩笑道:“我看到的跟你看到的一比简直就是儿童画。”

  他掏出手机打开了第一张照片,看了眼,又把目光移回第一张图:“比如这张,我就看到了一群人挤在大门前,你画里的有用信息我反而都看不到。”

  “有用信息?”白禾不太理解。

  “嗯,”江钊解释道,“比如我跟你讲有人杀人了,你会想知道是谁杀了谁、怎么杀的、为什么要杀。这些你下意识去好奇的东西才是有用的信息。”

  他往前坐了坐,弯起左臂压在腿上借力向前倾身,伸出食指在第一幅图上点了几下:“画里站在门前的这些人,全都穿着布衣,所有人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而且一个个表情痛苦,正挤在城门前,企图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