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0
作者:之赫蓝      更新:2021-02-01 20:15      字数:2257
  哪里?

  生活本来好好地过着,忽然有天,有人扔过来一道选择题,要求顾非也舍弃其中一个。

  潘烟,或者聂哥。

  顾非也花过很长时间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简简单单的生活非要过得这样杀气腾腾,为什么他非要做这个选择题不可?

  他是个正常独立的人,选择和谁过一辈子,自己最有发言权,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非要听你意见听他准许,怎么就这样为难了?

  这不应该,这很荒唐。

  脑子里拎得够清楚,却还是会在潘烟的日渐消瘦与形容枯槁中败下阵来知道自己没有错,知道是对方想不通,但二十年的母子亲情,他是真的见不得这样皮包骨头孤立无助的潘烟。

  站在潘烟的角度,她这辈子真算是坎坷,“出轨”和“出柜”这两个词阴魂不散,你方唱罢我登场,在她的人生中砍出了几道纵横的伤疤,丑陋而又狰狞,见不得碰不得。

  可顾非也自己的立场呢?他聂哥呢?

  或许人都有执念,都有自己坚持的对与错。

  这一天,母子俩谁都没有说服谁,顾非也丝毫不肯松口说分手,潘烟也没有用和很多年前对顾舟用的高压手段也许是人老了,一来没有当初的力和能力,二来怕小儿子重走大儿子的老路。

  于是双方暂时先这么拉锯着。

  转眼潘烟出院。

  经过这些事,顾非也的暑假正式宣告余额不足。

  就要大四了。

  自潘烟出事以来,顾非也很长一段时间都胆战心惊的,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永远在做同样的噩梦。

  梦中潘烟对他说:“分手吧,你不怕我死吗?”

  又说:“你真的要因为和男人在一起,不顾妈妈的死活了吗?”

  场景切换,顾非也又回到了本该飞去见聂细卿的那天,同样接到了潘烟的电话,而这一次,他回到家,却没来得及把人送到医院。

  梦中肝胆俱裂丝毫不掺假,醒过来一头一脸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当然更少不了提心吊胆。

  顾非也真是怕了潘烟,怕狠了的那种,但他知道,一旦自己显得太过紧张,让潘烟得到哪怕一丁点“他非常害怕她会自杀”的讯息,被捏住了软肋,那么在接下来的拉锯战中,他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他并不想和聂细卿分手,一点也不想。

  当两个人都“心怀鬼胎想避开对方”的时候,见对方刚好也忙心里会松一口气,比如顾非也,比如聂细卿。

  而当顾非也这边准备开学,潘烟那边也不是半步都离不得的时候,顾非也开始寻思聂细卿这次忙得太过火;与此同时,伤好了很多已经不妨碍见面的聂细卿,也开始发觉这次两个人似乎“淡”了很多。

  “不是出什么事了吧?”两个人都这样想着。

  于是顾非也开学这天,几乎“忙”了一整个暑假的聂细卿出现在了r大,逮住了同样“忙”了一整个暑假的顾非也。

  见到聂细卿的瞬间,顾非也差点哭出来,不过好歹压住了,再一看聂细卿,瘦了很多,差点又绷不住。

  在校园,不好有太多动作,聂细卿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顾非也:“忙完了吗?”

  顾非也含糊地“嗯”了一声。

  “跟我来。”聂细卿带着顾非也坐进了他停在不远处的车里。

  车里还是那股淡淡的橘子清香,顾非也深吸一口气。

  眼睛见着了旧人,鼻尖似乎还残留着的医院里的倒霉酒味被定情香气势汹汹地赶跑。

  “你怎么来了?”顾非也摁了摁眉心,借着摁眉心的动作遮住了眼睛。

  他心里无奈,怎么能一见面就这样,可体内有水份上赶着要去参与大气循环,他留不住能有什么办法。

  不敢做多余动作,生怕一动就露馅,憋得耳朵火辣辣的。

  一张纸巾递到了面前。

  顾非也这个倒霉孩子接过纸巾,然后正大光明的哭了一分钟。

  聂细卿先前一看他,就知道这家伙有事闷着,所以第一时间把人带到了车里。

  在车里哭,总好过在校园里接受他人的注目礼。

  等顾非也哭过了,也喝过了聂细卿递过去的水,情绪基本平复,聂细卿开始审了:“说吧,出了什么事。”

  顾非也鼻尖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开始寻思说辞。

  第76章

  这回能被揪住审问,纯粹是顾非也自己没绷住,本打算憋死不说,现在看来这条道是行不通了。

  “那个时候,我发现我爸出轨,当时连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妈都纠结了很久。”顾非也靠在副驾驶上,“聂哥,能先开车吗?我想去你那。”

  聂细卿发动车子,沿着校园铺满书卷气的车道,缓缓开出学校去。

  顾非也接上刚刚的话题:“后来我想想,我就是一直以来顺风顺雨惯了,忽然起个风就怕被风刮闪了腰。”

  秋高气爽,阵阵风透过半开着的车窗,吹拂到他的脸上。

  “后来风起得比那会儿更大,就觉得之前的事不能算事了。”顾非也忽然转头看向聂细卿,“所以我想,其实现在觉得困难的事情,再过一段时间,可能也不算困难了吧?”

  又像是自己给自己灌鸡汤,又像是在向聂细卿确认着什么。

  “是的。”从婴孩到成人,能承受的当然是越来越多,只不过按照人的不同,承受上限不一样而已。聂细卿忍不住看了一眼副驾驶上咸鱼瘫的人无打采和坚定以某种微妙的比例神奇地糅合到了一起。

  顾非也扁了扁嘴:“人果然应该出来走走,聂哥,看到你,我就忽然想通了。”

  我看你嘴巴都扁了,并不像是哪里想通了的样子,聂细卿这样想。

  绿灯亮起,车子静静地开出去,聂细卿说:“想通了什么。”

  “我要斗争到底。”顾非也兜了一圈不远不近的话题,发表完感言,终于开口说到了正题,耷拉了脑袋,唯独右侧翘了一小撮头发,隐约冒出个小尖尖,挺神的,“我妈知道了。”

  聂细卿静静地听着,车子也在匀速向前,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也是,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