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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维维兔      更新:2021-02-01 22:37      字数:2489
  头,他虽垂着眼睑却知晓圣上正看着自个儿。

  力道越来越重,皇帝手掌宽大,只一手便遮住人大半的脸和脖子,魏七脸上的肉挤成一团被捏得生疼。

  他不得已地顺着这力道仰直脖子支起上半身趴到脚蹬子上。

  皇帝将他的脸抬到自个儿跟前,一寸寸地瞧,魏七的眉毛与睫毛被冷汗染湿,黏糊糊湿漉漉地粘在细白的皮子上。

  他实在是奇怪,这奴才到底哪来的胆子去求太皇太后?

  当了这么些年皇帝,自认深谙制衡之术,不想今日竟叫一个太监打了脸,甜枣还没给,倒是先受了一棍子。

  “呵。”皇帝嗤笑。

  灼热的气息逼近,笑里却透着寒意。

  魏七想张嘴求饶,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脸颊被掐住,舌头便困在狭小的空间中动弹不得。

  太近了,实是太近了,叫他想起那晚皇帝残忍的虐待。

  魏七终于抬起眼睛哀求地望向皇帝,他心知圣上面上越是平静内里便越愤怒,今日若不想法子叫圣上消气,自个儿只怕性命不保。

  “呵。”又一声嗤笑,像是在笑他的天真,戏耍君王,藐视皇权,还指望能全身而退?

  “魏七。”

  魏七头一回听皇帝叫自个儿名字,他的声音低沉漠然,魏七却吓得直往地上滑。

  皇帝皱眉,拎住他的脖子将人粗暴拽起。

  “魏七,你好大的胆子呐。”

  找了这么个靠山压制朕,以为能逃脱?你知晓到底谁才是这紫禁城的主人?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么?

  后头这话皇帝当然是不会对着一个奴才说出来。

  他将手里掐着的人丢开。

  魏七似一摊水般瘫倒在地,皇帝尤不解恨,抬起脚像踹泥布袋子似得将人踹至一丈之外。

  “安喜!”他高声朝外喊:“抬这狗奴才下去打五十板子,打死了为止。”

  魏七现下好似五脏俱裂全身散架,听到圣上要将自个儿打死,拼尽力气爬过去。

  好容易才又爬至圣上脚边,他吃力地抬起手臂,紧紧抱住皇帝的脚,仰脸看天子:“圣上。。圣。。上。。求您饶了奴才罢。”

  魏七痛哭流涕,眼泪鼻涕混着汗水全粘在皇帝的朝靴上。

  不知为何后者竟没有嫌恶地将他踢开,“安喜!你是死了么?再不滚来朕连你一块儿杀。”

  安喜这会子就跪在养心殿门外,虽听见命令却仍想拖延些时间,好叫魏七能求圣上改了主意。

  不料却听闻圣上要连自个儿一块儿打死,哪里还敢耽误,忙支了身边的几个小太监一同进殿。

  魏七听见殿门被推开心下更是恐惧,仿佛听见阴间阎王召他赴死。

  “圣上!圣上!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奴才以后一定尽心侍奉,绝不敢再有二心!”他声音凄厉,喊得嗓子嘶哑。

  皇帝不为所动,只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脚步声至身后传来,魏七惊恐回头,安喜垂首站在三丈之外。

  这时天色已暗,偌大的殿内竟无人点灯,魏七在微弱的光亮里挣扎,仍是争不过至高无上的皇权。

  “拖出去。”

  死亡的脚步逼近,魏七绝望地看着这如山一般巍峨的男人,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个儿确实是属于他的。

  皇帝虽宽和却并不仁慈,紫禁城里每日都有因以下犯上而被处死的奴才,原来自个儿也不过是这其中的一个,没甚特别。

  原本他还因自个儿伺候过圣上一回而心存侥幸。

  呵,果真是天真!早该知晓这九五之尊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坚如磐石难以转移。

  “奴才求您!奴才求求您!”魏七抱住皇帝的腿脚不愿松手。

  他心知难逃一劫,然这两声并不是替自个儿喊的,而是替他远在千里之外盼着能再见一面的年迈父母而喊。

  安喜示意身后太监拖人,四个小黄门走近,掰开他缠住圣上的手臂往外拖。

  魏七挣扎许久,见圣上仍面不改色,这会子已心如死灰。

  他垂下眼,低声道:“主子,奴才是您的奴才。”

  安喜等人已快正殿大门。

  “慢着。”

  皇帝抬手,示意停下。

  他看向魏七:“你方才说什么?”

  魏七喃喃,没甚生机:“主子,奴才是您的奴才。”

  “呵。”又是一声轻笑,笑声里带着得意与矜贵。

  今日他实是笑得多了些,然笑里都不带愉悦只令人害怕。

  “不必打死,只五板子以示教训罢。”

  安喜等人皆松下一口气,急忙忙应,拖了魏七便往外走,生怕圣上反悔。

  魏七这会子死里逃生,带着一脸的鼻涕眼泪望着皇帝,嘴里说着谢主隆恩之类的屁话。

  皇帝想:难道朕还会服不了区区一奴才么?

  魏七叫人自养心殿后头的内书房外小偏门沿小道一路架去慎刑司。

  慎刑司内阴森可怖更甚内廷监,一踏进去耳边俱是惨叫哀嚎。

  魏七被带到靠里边的一间刑房内,那有个小太监正在受刑。

  他嘴里塞了东西,光着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

  魏七顿时想到了自个儿,他狠抖两下,劫后余生,庆幸圣上仁慈饶恕。

  砰,砰的沉闷声响听得人心慌,左右两旁执杖的内侍皆生得魁梧,举厚一尺长半丈的木板子面无表情地往那堆烂肉上打。

  受刑的小太监早已满身浸湿,昏死过去。

  乾清宫送魏七来的领头太监与慎刑司里的领班太监交待几句。

  魏七被绑在另一长条凳上等着受刑。

  执刑的内侍掀了他身下衣摆,作势要去扒裤子

  乾清宫的领头太监在旁边咳嗽两声,内侍迟疑,到底没再动作。

  魏七穿着裤子受下这五板子,其间他咬着嘴里的棉布硬是没痛呼出声,然挨完板子后却立时昏过去。

  不过比起一旁被活生生打死来说已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乾清宫的小太监们又将昏过去的魏七抬回他自个儿的耳房,安喜叫人给他擦了药,令其好生照看。

  魏七后头的伤不重,因着安喜事先吩咐过,只是挨板子这事儿实是疼得慌,加之先前又受了惊吓,这才体力不支仍未醒来着罗嬷嬷念经,得了消息也只是叹息。

  罢了,罢了,既皇帝不愿放手也只好制服那奴才,叫他知晓惧怕不敢生出异心。

  第16章禁宫耳目(修)

  魏七后头伤不重也未曾出血却仍是肿的不成样子。

  安喜见他实在可怜,加之又觉着圣上对其有几分特别便嘱咐与他同屋的周德顺好生照看。

  近两日来乾清宫里的奴才们虽明面上与平日里一样谨慎安分,实则

  然到了深夜万物无声之时,心中早已对魏七这事有诸多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