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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维维兔      更新:2021-02-01 22:39      字数:2505
  儿打自个儿也忒惨。

  魏七忍得眼泪汪汪,深呼两口七,正欲下手再来,却突闻得清越男音自身后侧传来。

  "这是做什么自个儿打自个儿。"

  魏七受惊,藏起木尺回头,只见一身量高大修长的男子立在自个儿后头两三丈处。

  男子穿一身紫色直裰长袍,腰间扎同色金丝蛛纹带,长发高束垂于脑后,用镶碧鎏金冠定住,左手背于身后,右臂平放腹间,大拇指与小手指上各戴一大一小白玉与翡翠扳指。

  那人摩挲着指上扳指几步走近,腰间佩戴的镶金嵌绿松石宫绦与白玉双鱼玉佩碰撞,叮当作响。

  他身后的两个青年太监要跟上来,男子微一抬手,那两人只好止步立于原处等候。

  魏七噗通一声跪下,不敢擅自答话。这等穿着华贵,腰间挂玉之人即便不是龙子凤孙也该是哪位王公贵族。

  脚步声渐渐靠近,那人在魏七一丈之外停下。

  “哪个宫里的奴才,这般不懂规矩。主子问话,还不快答。”他后头的太监斥责。

  这要如何回答,难不成如实说?冗长一件小事,主子指不定是随口一问罢了。

  魏七这时规矩习得还不是很好,人小便难好奇,他跪在冰凉的石砖上抬眼悄悄地瞅不远处的主子。

  这位主子长得甚是英俊,约莫二十来岁上下,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薄唇微抿,不怒自威。

  腰背挺直结实,似是习武之人,然腰间挂佩,又像是文士。魏七一时猜不准这人来头,不过能在宫中穿着便服来去自如,应当是哪位亲王罢。

  他瞥向魏七,分明只是轻飘飘一眼,魏七却霎时便觉似泰山压顶,叫人喘不过气儿来,这眼神太定,深不见底。

  他慌忙垂头:“回主子的话,奴才储秀宫扫洒太监魏七,方才自内书堂下学。

  今日奴才顽劣惹得先生生气,便挨了几下打。奴才想着左右也挨了打,总不能白打,不若再打得狠些,好叫奴才回了储秀宫不用当差。”

  “呵。”上头传来一声轻笑,或是觉着这童言童语稚嫩可笑,或是觉着这奴才虽谎言拙劣倒也算是聪慧。

  魏七不知主子是信了这话还是不信,然他不知其实这些都没什么要紧,重要的是这话已取悦了面前之人。

  至于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为何要打自个儿,又为何要撒谎也没谁会在意。

  佩环叮铃,声音清越,渐行渐近。

  魏七跪趴在地一时心跳如雷,清缎粉底朝靴经过身旁,方头长筒,黑色缎面,白色靴底,上绣四爪蟒纹,贵不可言。

  魏七浑身发抖,目眦欲裂。

  那人走过,两名太监跟上,徒留魏七一人呆跪于地。

  五爪为龙,四爪为蟒,竟是太子!

  魏七抬头望向那人背影,二十上下,身形宽大,分明是习武之人,除了太子还有何人!

  自个儿竟未料到堂堂太子爷会着便服到内书堂附近瞎逛,且还未摆仪驾,只留两个太监随行。

  蠢不可及。

  几人走远,魏七起身。

  乱臣贼子。

  呸!

  他嘴中分明没唾沫吐出,却仍作势愤愤向远处小道尽头狠呸一口。

  宫里奴才们若是不屑某人,背后嚼舌根时便会这般啐上一回。

  自他入宫以来,除习了这许多规矩之外,学得最好的便是这呸,魏七觉着很是解恨,比从前那些个什么汝母婢也的之乎者也要直白得多。

  第27章知人善用

  这是魏七头一回睡着而不是昏迷着被扛至内廷监。

  随行的领班太监亲自盯着小千子替他后头涂上玉脂膏。

  亲娘耶,这奴才怕是不知他手中膏药是多少银子砸出来的,用玉势挑了一大块便探入被中替人上药。

  领班太监瞧着肉疼,再观那仍在昏睡中的魏七,真真是睡得比豕还沉,便连玉势探入也只是微微皱眉。

  他心中颇有些微妙,想来这人是叫圣上给制得太服帖罗。

  “好生伺候着,去御膳房备好吃食,明日魏爷醒来别叫他饿着罗。”

  “。”内廷监掌事太监吴公公恭敬应到。

  领班太监深深瞧塌上之人一眼,转身离去。

  这小子今后怕是大有造化。

  吴公公陪着小心送走乾清宫来人,小半盏茶的功夫后再次回到魏七屋里。

  他望着魏七,面色颇为复杂。乾清宫来人一回比一回位高,随行者也一回比一回多。

  这人竟还未失宠,难不成真得了圣心?可这是一个太监呐。

  哎,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得罪此人,若是今后真叫他飞黄腾达了,也不知会不会记恨于心,报复自个儿。

  “好生伺候,听见了么?”吴公公嘱咐小千子。

  “。”小千子行礼恭敬应下,目送他领着众人离去。

  第二日,魏七醒来,身上除了腰疼之外竟哪哪都无碍。

  奇怪,他心中嘀咕,还真是越来越皮厚了么?

  殊不知价值千金的药材跟不要银子似的往那处抹,哪能不好。

  他起身,照旧由小千子伺候着用了早膳。

  饭毕,已是巳时,魏七匆忙拾妥当,往乾清宫那头去。

  他得去请安,小千子道圣上许了自个儿五日歇息。圣上心眼小得很,若是晚了他必定又认为自个儿是有意拖延。

  昨晚魏七顺从,皇帝便也未叫他吃苦头,这是几日来最温和的一回,人一旦尝到甜头,便很难再硬气起来。

  乾清宫里众人各司其职,见魏七回,无人敢同他打招呼。这人昨儿领罚今日得赏,谁知他下一回倒霉又是什么时候?最稳妥的做法便是晾着。

  得,合着面上功夫都不屑做了。魏七心中叹息,穿过外殿与养心殿来到内书房安喜的耳房中。

  “小的请安爷大安。”魏七行礼。

  “嗯,回来了?”安喜端坐在太师椅上,喝口茶,抬起眼皮瞧他一眼。

  “是。安爷。。。”魏七欲言又止。

  “小的。。。小的这回来向圣上谢恩。”魏七面上讪讪,喃喃道。

  安喜早已知晓他今次寻自个儿所谓何事,心中暗笑:瞧罢,咱家就知他要低头。

  不过这时即便是对魏七心有不满他也断断不会再去挖苦。

  “魏七啊。”安喜叹:“你可算是开窍罗。”

  他斜眼掸了掸箭袖:“你能认清自个儿的身份便好,随咱家来罢。“

  “,小的谢安爷。”

  安喜起身,魏七随后一步。

  及至内书房门外。

  “在这儿候着。”他偏头命令。

  “。”魏七双膝跪地。

  安喜一甩拂尘,入内书房。

  殿内,皇帝批完一本奏折,停下歇息。

  “圣上。”安喜作揖。

  皇帝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