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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维维兔      更新:2021-02-01 22:39      字数:2552
  踟蹰,面色青白,停步不前。

  皇帝见众人不动,终恍然,垂眼瞧怀中之人,正抱着自个儿膝盖睡得香甜。

  祖宗礼法不可破,便是要破也不该是为一个奴才。

  “便这么抬。”

  “。”

  驮妃太监软着手脚上前,自圣上膝上将人挪开,然上气势太甚,两个驮妃太监心中惧怕不已,一时不察,手臂中的魏七便又跌落在塌,上半身将将要滚至塌下。

  驮妃太监已吓傻,呆呆地立在原处也不知去拦人。

  皇帝是习过武的,动作最为敏捷,伸腿一挡,魏七这才未滚至地上。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奴才们罪该万死!”御前失仪,奴才们惊得跪地不起,齐声叩首请罪。

  魏七惊醒,然他不敢妄动,皇帝的腿正压在他的胸前。

  “换稳妥些的来,这两个打发至掖幽庭。”

  “。”安喜应声,朝后呶嘴,两个机灵的太监上前。

  是掖幽庭不是杖刑,已然是开恩了,好险只是摔了奴才,要是今次砸的是个后妃他两可就要丢脑袋。

  驮妃太监连声谢恩,几个内侍将其拖走。

  魏七躺在内侍肩上,转过十二扇坐地山水屏风时悄悄转头去瞧皇帝,不料四目相对,被逮了个正着。

  那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神叫人心头发慌,后者睁大了眼不敢相信。

  被发觉了?是在瞧自个儿!?

  魏七心跳如雷,圣上莫不是知晓他方才已醒?

  既如此,那上回。。。难不成也早已察觉?

  狗奴才装模做样,真当朕这样好瞒么,皇帝勾唇,起身由宫女们伺候着换了亵衣清洗。

  第34章贴身内侍

  这日深夜魏七梦见了皇帝。

  其实不是第一回了,从前也梦见过,却只是觉着痛,覆在后背上的手掌施与的强劲力道,那处严丝密合紧逼着的深深冲撞,臀-肉挤压的触感,曾多次惊扰累极沉睡的人。

  然这回有些不同,魏七在梦里见着了皇帝的脸,他在梦中迷迷糊糊地想着,自个儿分明是侧着头的,怎会瞧得如此清楚?

  今上眼神很沉很深,似牢牢地将他钉住,抿紧的薄唇,微皱的眉同自个儿白日间瞥见其思索国事时的神态一样严肃认真,然又有些差别。

  魏七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同。

  只是皇帝身上掉落的汗,他灼热的温度,到情-事后头呼出来的粗喘气息,一切一切都真实得叫人害怕。

  他贴在自个儿耳边轻笑,叫一声狗奴才,然下一瞬便沉了脸要赐下死罪。

  魏七在塌上手脚扭动挣扎,终自梦中惊醒,喘息不止。

  柔和青白的月光透过窗柩投入屋内,塌上之人起身,静坐片刻,突轻轻揭开腰侧亵衣。

  身上是干净舒爽的,后头也清凉,魏七知晓小千子将他拾得很妥帖。

  他低下头凑近腰间细瞧,夜里昏暗,就着月光瞧得不甚分明,然魏七能感受到那处留下的痕迹,肿痛感提醒着灼热粗糙的指腹的触摸依旧仍残,不知何时能消失殆尽。

  究竟要等到何时才会停止,魏七愁着小脸抱住自个儿的头苦恼不已。

  为何圣上还不曾厌倦?本以为顺从之后今上便会腻烦,然几日又过,却未等到想象中的厌弃。

  今上的眼利如玄剑洞悉一切,不动声色间便能看破他自以为是的小把戏,他的心也似不可测的深渊,魏七明知危险,却仍一步一步小心试探。

  如果顺从不对,反抗是错,难道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么?

  可他真怕,虽乾清宫上下严如铁桶,然长此下去,总有走漏风声的时候,届时若叫后宫众主子知晓圣上沉迷男色,那自个儿会迎来怎样的结局?老祖宗与皇后主子又将会怎样处置他?

  我要背负着勾引圣上的放-荡-淫邪宦官这个罪名,以魏之姓,单七之名死去么?

  魏七心知肚明,圣上绝不会为了他一个奴才与老祖宗抗衡而违背孝道。

  不,他对自个儿说:我要活下去,既已走到这步,我要为了与双亲团圆活下去,为家财哥撑下去,那时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会没有活着的勇气。

  一心求死与上斗气现下想来多么可笑,如今还不是活得好好儿的。

  魏七心中思绪杂乱,睁着眼发怔,枯坐至天明。

  ------

  又歇一日后回御前复职。

  魏七端着花梨木红漆托盘在内书房门前踟蹰不定,不敢踏入,他总觉着离皇帝十丈内便已然感受到那股压迫人的气势。

  且上回装睡叫圣上发觉,现下不知该如何面对。

  这事说来是欺君,然而,是床笫间的欺君。谁会傻到明着请罪?难不成道奴才该死,不应装睡哄您心软爱抚,但我实是不愿再去内廷监。

  岂不是找死。

  魏七几欲转身逃离,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他秉气稳步往里走。

  内书房里依旧安静如昔,魏七沿往日行迹悄声向前,愈加近了。

  然不知怎的,离皇帝还有两丈之远时他便腿脚发软,双手颤动不止,茶盏在托盘上细声震动,声响不大,魏七却觉着振聋发聩似就响在耳边。

  为何今日会如此慌乱,他不解,分明前几日都未曾这般。

  他手心冒汗,不断对自个儿说不要抖,不要抖,期望能平静下来。

  却无用。

  茶盏震动声渐大,响在沉静的屋内格外突兀。

  两旁立着的内侍心下奇怪,平日里这魏七最是沉稳不过,怎的今日这般疏忽怯懦。

  安喜皱眉,他立于皇帝身后,自魏七入殿时便替其提着心。

  不过好在皇帝折子批得认真,并未注意到这点子声响。

  魏七抖着手好歹行止书案前,将茶盏放下,却不料撤下冷茶时一个不稳将其打翻至托盘上,发出哐的突兀声响。

  皇帝眼风一扫,皱眉望过来。

  安喜无奈闭目,两旁的内侍缩着手脚,低着头不敢去看。

  魏七一时吓傻,噗通跪地俯首请罪。

  \"圣上恕罪!\"

  皇帝本皱眉欲斥,然趴着的身躯有些眼熟,是那奴才。

  "滚下去,蠢东西碍手碍脚。"一句呵斥。

  竟未责罚。

  "。"魏七端了他的东西匆匆起身行礼滚远。

  安喜在后头目瞪口呆:这便完了?圣上最不喜批折子时被扰,上回还打发了一个奴才,今日竟放过了魏七。

  他偷瞄圣上,却只能窥见其伟岸的后背,心中暗想:一张塌上躺过的就是不同,到底心软些,御前当值举止疏忽,换了旁人必得受罚。

  这头魏七出殿,惊魂未定,抚着胸口呼吸。

  万幸躲过一截,若这当头再被圣上责罚,自个儿非得成整整一个月里的话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