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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维维兔      更新:2021-02-01 22:43      字数:2472
  ”皇帝沉声道。

  又两瞬,褥子里闷闷憋出一声。

  前几日的事后,他再如何惧怕也万万不敢拖至帝王的第二声命令出口了。

  魏七垂着脑袋瑟缩着钻出来,像入了冰窖中一般哆哆嗦嗦没个停歇。

  皇帝冷眼瞧他,背上脊骨显现,腰腹越发纤瘦,竟无多余的一丝血肉。

  前者皱眉,才几日功夫,打发人去伺候都没能养回来。

  魏七沿褥子旁的一丁点儿空隙缓缓地爬,愣是没挨着皇帝半分。

  可爬的再慢也有要见光的那一刻。

  眼上白纱垂落,魏七茫然睁眼,皇帝的一双眼眸越发深邃,积威已久,无人能捉摸得透。

  目光短短相接的一刹那,魏七面色煞白,慌忙垂眸。

  他往旁边小幅度地缩,眼泪滑下来落到明黄绣繁复龙凤吉祥纹的方枕上。

  这也太过。

  皇帝皱眉。

  第52章伴君伴虎

  皇帝将人一把拽过来,翻身压住。

  “躲什么?”

  躲什么?

  今夜不幸你。

  不用你死。

  魏七摇头。

  他替你死。

  不,不不,不要。

  句句低语反反复复缠绕在耳边,夜里时常梦到以致于惊醒。

  他抖得更厉害了,垂着头不敢看人,只轻轻扭着腰蜷缩腿脚,像是想要自皇帝身下逃出来。

  后者嗤笑,单掌摁住他的小腹,强健的大腿插入他双腿间,魏七不能动弹了。

  “朕问你,躲什么。”

  魏七说不出话来,只无声地流泪。

  他今日这种哭法与平常很是不同,皇帝还没见过。

  “哑巴了不成?回话。”他捏住魏七的下颌抬起,心里却是微一颤。

  太尖瘦,脸上没肉。额上的伤也还未好全,青青紫紫盖在白皮子上实在是不成个样。

  要说一点儿都不心疼皇帝自己都不信,好歹宠了半年多,还特意将人调到身边当差。

  只是。。。

  他望着默默颤抖流泪的人。

  太闹腾了,若不一回服罗,今后还不知要想出什么更为忤逆的歪主意来。

  魏七其实很怕,也很想回话,他不敢再惹皇帝生气。

  只是现下他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抵抗发抖了,空张着嘴却因恐惧失了声,半晌才回一句。

  “回。。。圣上。。。的的话,奴奴奴。。才怕。”声音细的如幼猫在叫一般,一面回话还要一面无声地哭。

  不像是哑巴,倒像是个结巴。

  皇帝觉着好笑,又有些得意,这奴才终于知晓怕了。

  “怕什么”他低声问,好像是真不知魏七在怕什么。

  魏七怎么可能傻到说实话,他现下怕皇帝得要命。

  是以憋出一句,“回回。。。圣上的话,奴奴才。。。怕怕再惹您生气。”

  真是讨巧到叫人听了便觉着愉悦的回答啊。

  皇帝轻笑,魏七却抖得更厉害了。因着上回的事,他发觉圣上笑着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还要可怕。

  皇帝逗猫狗一般逗弄了一阵后,手掌沿人的脖颈一路向下。

  魏七捂住嘴才能挡住牙关间的打颤声,他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明明告诉自个儿不要发抖了,不要再惹圣上恼怒了,可却怎么也不能停下。

  皇帝不得。

  魏七惧怕的抵抗沉默又明显,是出自于身体本能的保护。

  他一直在流泪,哭得人心烦。

  皇帝看着他湿漉漉的脸,感受到他停一会儿又抖一会儿的颤动,张嘴欲斥骂又觉着无趣。

  或许把人逼得太狠,该是时候安抚一二了。

  “魏七,”他停下来附在魏七耳边低声问,“告诉朕,你欲如何。”

  后者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湿乎乎乱眨。

  “回回。。。圣上的话,奴奴才。。。”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怕惹人生气可实在不能放松,越是急就越是哭得厉害。

  皇帝耐心快要耗尽,若再没回应便打算强来。

  魏七终于又道:“圣上,奴才。。。要怎么样。。。日子才能好过?”低低怯怯的,也很是困惑丧气。

  他不问要怎么样您才能放过奴才,只问如何才能过好宫里的日子,这问法倒是聪明些了。

  皇帝看着他瑟缩的模样,眼睫闪闪,头都不敢抬,心里难得生出点子怜惜。

  问题很蠢,然而他也仍是回答了。

  “你若是乖一些,就能好过。”

  魏七依旧垂着头,喃喃道:“奴才。。。乖一些就能好过么?”

  “你乖一些,朕就舒心些,朕舒心了,你也好过。”这道理如此浅显,为何还要来问。

  “若是。。。若是奴才乖了也不能好过呢?”魏七不知是在问谁,像是在问皇帝又像是在自问。

  皇帝皱眉,不耐烦了,他自觉方才已拿出了自个儿此生不多的耐心。

  可魏七却在这时抬头看他,眼神茫茫,眼眶红肿,里头含着一泡泪,他一眨眼,泪珠子就溢出来,沿眼角滑落。

  皇帝轻吸一口气,好言好语道:“怎会,你是聪明人,自也知晓朕的东西十二宫里住着多少佳人,你瞧瞧她们,你也同她们一样,安分了日子就能好过,不安生就没好下场。”

  可宫里许多主子娘娘们本分安生了也没几个有好下场,魏七不敢信。

  “你要是真能讨了朕的欢心,朕便能保你平安,等过个五六年你年岁大了,容颜不再,朕也厌倦。届时赐下金玉银钱,打发你出宫。”

  皇帝当然知晓魏七究竟在怕什么,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是敷衍也是许诺。

  但成了他的人,保其平安是应当的,若是丁点儿都不在意,不若用过便扔了罢了,何须叫人折腾出这许多闹剧来。

  方才或许是皇帝对魏七讲的最长的一段话,这番话不似皇帝对奴才说的,倒像是君在诱哄妾抑或是夫在宽慰妻,只是两人现下都未觉着有何不对。

  魏七迷茫的眼里突然有了光,像是抓住了一线生机,他也不敢追问您何时才会厌倦奴才,究竟几年才是年老色衰,也不敢问是否真的君无戏言。

  只是今后的某一日能出宫,这诱惑太大,他不能不信,也不敢不信。

  魏七渐渐止住眼泪,若有所思,半晌道:“那。。。奴才乖。”

  真真是再如何坚硬的百炼钢也要缠成绕指柔。

  皇帝险些没能把持住。

  早点儿懂事何至于闹成如今这模样。

  其实他不知,魏七需要的只是一个承诺,或者连许诺都不用,他只是要一个能好好活下来的希望。

  皇帝终于也肯给了,即使并不能全信,魏七却只能欺骗自己,他再没有别的选择,他连最后的筹码都已失去,还徒然背负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