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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知辰      更新:2021-02-02 09:25      字数:2491
  逸风算是个富二代,但他并不太习惯这种豪门作风,和凌逸尘那些商业伙伴的兄弟们也都走得很远,完全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这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多人都遗忘了还有凌逸风这么个人,大家印象中的凌逸尘的弟弟,是凌浩然。

  也不知道凌浩然被改造的怎么样了,反正凌逸风从那次事件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当然,也完全不想再见到他。

  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给凌浩然两刀。

  凌逸风进门的时候往沙发上瞥了一眼,凌逸尘正把齐铭猫似的塞在怀里搂着,齐铭盘腿窝在沙发上,嘴上叼着根巧克力棒,手上捧着个pro专心致志地画着什么。

  “哥哥哥”凌逸风好久没画画了,看到齐铭画画顿时兴奋起来,赶紧换好了鞋,跑过来低下头围观,“画什么呢?”

  “你要下蛋吗咯咯咯的,”凌逸尘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商稿。”

  “茶几那边有百奇,想吃自己拿,”齐铭含糊不清地说,“你们俩见面能和平地说上三句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这回没……嘶没怼他。”凌逸风短时间起身再弯腰,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腰突然又疼了一瞬,赶紧拿手扶了一把,“唉。”

  “怎么了?”凌逸尘抬眼看他,皱眉道,“别老坐在办公室不动,坐久了对腰椎不好。”

  “我……”凌逸风的眼神对上了齐铭探究的眼神,忽然有些心虚地闪了一下,“做……坐久了。”

  “别人弟弟都是泡健身房练一身漂亮的花架子泡小姑娘,看看我弟弟,”齐铭画了个大概,把东西了起来,“朴素艰苦的人民教师。”

  “你弟弟……跟小伙子跑了,”凌逸风咔擦把手中的巧克力棒咬断了一半,“朴素艰苦的白衣天使。”

  “这么快啊?”齐铭惊讶地一挑眉,转头看了凌逸尘一眼,“行了,我输了。”

  “跟你哥打赌呢,”凌逸尘见凌逸风一脸不解,耐心地解释道,“他说你们俩不出仨月铁定要和好,我说用不着,一个月就够了,我赢了,他今年就陪我去海边过年。”

  “你俩去海景房?我呢?”凌逸风问。

  “你也去啊,”齐铭挺无所谓的,“把你那白衣天使带上。”

  凌逸尘轻咳了一声:“我给你俩找地儿住。”

  “谢了,不碍眼了,”凌逸风斜了他一眼,“我还是跟他回家吧。”

  “你要回他家啊?”齐铭和凌逸尘对视了一眼,“叔叔阿姨那边……”

  “我们俩会好好协商的。”凌逸风说,“我不能让他就这么和家里拖着。”

  “拖着的确不是个事。”齐铭叹了口气,“还好,齐重山高中的时候已经闹了那么一出了,他家人应该都有心理准备了,也不至于太惊讶,而且最坏……也不会比那时候坏了。“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给你看看你高中笔记,”齐铭跳转话题,从凌逸尘怀中起身,朝储物室走去,“你的东西我都给你着呢,一样没丢。”

  凌逸风跟在后面,准备一探究竟。

  这幢房子很大,占地面积是那种会专门配备衣帽间和酒窖,让浴室和洗手间分开的级别,专门腾出一个房间放他高中时期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总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齐铭用钥匙打开了平时一直上锁的房间,凌逸风看到的第一眼就愣了。

  基本上就是按照他高中学区房的卧室布置的。

  墙上打着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上面堆着满满的教科书,书架底下是看上去老旧却干净整洁的书桌,右上角放着英汉大词典,下面还压着单词本和必背古诗词。桌面上卷着边泛着黄的草稿纸上写着十年前的最后一道题,那是一道解几,齐重山的笔迹出现在旁边,除了计算过程,还有一些圈圈点点的标识,似乎是在和他讲题。

  还有那张狭窄的单人床,虽然不是当年那张了,但上面还是铺着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灰色条纹床单,床边还规矩地放着一双雪白的毛拖鞋。

  而那把木质靠椅上,随意地搭着一件校服。

  袖口画着一串小树叶。

  凌逸风想起那天他们穿错衣服了。

  所以这是齐重山的校服。

  “给你一个惊喜。”齐铭轻声说,“马上就二十七了……给你什么你又都说不要,我就跟你哥商量,你要是和重山和好了,就把这个房间送给你。”

  “还好你哥当时突然很感慨你房间里的少年气息,拍了一张照片,要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复原,”齐铭说,“椅子和书桌都是尽量按当年的样子找木匠重打的,书之类的都是你的。”

  凌逸风觉得自己最近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大到他快要把这十年来攒的眼泪都给逼出来了。

  真不嫌丢人啊。

  “谢谢。”他努力了好久,才声音沙哑地开了口,嗓音都打着颤。

  齐铭很轻地叹了口气,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弟弟,”凌逸尘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靠在墙边说,“他要是对你不好,直接回来,我去和他算账。”

  “弄得跟出嫁似的,”凌逸风勉强开着玩笑,“你俩真要把我弄哭了啊。”

  “我觉得齐重山那小孩儿还行,好歹自己在外面飘那么久呢,”齐铭说,“起码不会跟某总裁一样,要不是因为我生病,快三十了都不会熬粥。”

  “你行了啊,”凌逸尘笑道,“人无完人。”

  “别夸早了,我还真不知道他会不会,”凌逸风乐了,“反正十七的时候是不会。”

  他走到书桌边,随便取下一本笔记本,翻了开来。

  刚打开,就有小纸条飘了出来。

  是他的破字儿,他看了半天才认清。

  -今天写电磁,满脑子都是你曲解的“入拒去留”,你说你一个学霸怎么这么污呢

  反面是齐重山的字。

  -别吧,磁铁和动圈的粗细对比……

  凌逸风一边乐一边拍了张照,顺手发给了齐重山。

  他发现这样一句两句的小纸条还不是很少,有的情话干脆直接写在了笔记本上,什么“帅成男朋友的例题”“今天也该和男朋友一样多看几次的定理”“和揣摩男朋友心思一样努力揣摩出来的出卷老师套路”……

  齐重山当年是真喜欢男朋友这个称呼,那种溢于言表的占有欲和青涩而热烈的爱,就连应试教育的考纲都束缚不住,非得从条条框框里蹦出来,跃然纸上,送呈到他面前。

  能和这样的人重归于好,何其幸运。

  那天凌逸风就直接睡在了那张床上,一边戴着耳机和齐重山连麦,一边犯困。

  如果哪天能和他一起睡在这儿……

  应该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