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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小玥      更新:2021-02-03 05:49      字数:2415
  站在萧瑟的小路上,燕龄的声音同样荒凉,“从前我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你是卑贱的仆人,我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如今你是品行清白的良家小哥,我是肮脏不堪的卑贱女人,我们两个更不可能在一起。周武,我心里没有你,你走吧!”

  上前,周武望着燕龄瘦弱单薄的背影,静静说道:“从我随着将军第一次见你,就被你吸引的移不开眼睛,你是那样的高贵明媚,而我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厮。”

  想起初见的场景,周武羞涩的底下了头,“那时你就像天上的云,而我却是地里的泥,我只能默默的喜欢你。静王出事之后,我四处打听过你的消息,却一无所获,到后来,能在凉城重新遇到你,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开心么?我并不觉得你不好,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最高贵的天鹅,而我不过是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而已。”

  抬起头,周武继续鼓起勇气说道:“我虽然一直跟着将军,但家中,也让家人打点了一些小生意,我虽不能给你荣华富贵,但却能给你安安稳稳的,能挡风遮雨的一个家。当然……”

  说到这里,周武又挠了挠头,“当时,若你不愿嫁我,我还是想接你们兄妹回去,等过了寒冬,明年暖和了,再搬回来也可以。”

  背对着周武的燕龄一直沉默不语,泪水却已经湿了眼眶,开口,哑着嗓子说道:“可我并不爱你。”

  周武听出了燕龄语气中的哭腔,几步上前,握着袖子想要帮她把眼泪擦干,伸出手,又怕自己的衣裳污了她的眼睛,瑟瑟的了回去。

  “我并不奢望你心里有我,我只心疼你,想让你过的好一点。”

  长叹了一口气,燕龄望着不远处山脚下破旧的茅屋,怕是在这单薄的屋墙里,捱过一个寒冬,会是非常的艰难。

  罢了!左右她已经用身体换取了无数次东西,不差这一回。

  把手中的木盆递到周武手中,燕龄看着怔怔的周武,说道:“下个月初六,带上你的聘礼,来娶我!”

  “什……什么?”周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婚事的礼节,你去找我大哥谈,我不计较有没有婚礼,但大哥会在意。”

  “好!好!”周武回过神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能不住的点着头。

  燕龄不与他多说,径直走向了院子,留了周武一个人在原地,呵呵的傻笑着,最后竟激动的把手中的木盆抛到了天上,结果盆中刚刚洗好的衣衫散落了一地,周武回过神来,匆忙把地上的衣服捡起,又跑回河边洗了一遍。

  破旧的木门口,燕韦看着沉默不语的妹妹,轻声劝道:“龄儿,你若不愿,大哥虽是个残废,也可以养你的。”

  “大哥。”燕龄望着不远处的河边,高兴的洗着衣服的周武说道:“母妃死后,父王就当一件可有可无的摆设一样养着我,从小到大,除了大哥你,就没有人再疼我了,如今我们一无所有,还有个人肯爱我,大哥,我也想感受感受,被爱的滋味。”

  燕韦叹息,更加心疼这个妹妹,“龄儿,无论到什么时候,你还有大哥。”

  “嗯。”燕龄含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十月初六,虽算不得什么太好的黄道吉日,但周武的花轿,却是如期到了。

  周武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了燕龄一场隆重的婚礼。

  燕龄蒙着大红的盖头坐在摇晃的花轿里,想这她这样的女人,竟然还能身披嫁衣,做了新娘。一转瞬,又想起那一年成翊大婚时,她骑马拦住花轿的场景。

  那日迎亲的队伍绵延了几里,一匹匹高头大马上束着鲜红的绸带,她傻傻的拦住成翊,问他是不是真心娶那杨臻。

  燕龄苦笑,当时他说“是”,她黯然离去,若他说“不是”,他们之间,又能有什么结果呢?

  如今山高水远,人各一方,她也不再奢求什么了。

  她从不怕哪一日周武厌烦了,再把她扫地出门,她只想试试,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所谓的爱情,可以维持多长的时间。

  严寒的冬天如约到来,燕龄坐在柜台后,扒拉着手底下的算盘珠子,计算着近日来酒楼的流水。

  一串鲜红的冰糖葫芦突然出现在面前,燕龄抬起头,周武正拿着糖葫芦的竹签子,笑呵呵的递给她。

  隔着柜台,燕龄伸手把落在周武头上的雪拂落,埋怨道:“今日大雪,客人少,你不乘着这个机会歇歇,瞎跑什么!”

  “我去问了问西街马夫捎给大哥的酒肉捎到了没有,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家卖点心的铺子里摆了几串糖葫芦,说是冰糖里面夹了豆沙的,所以买回来给你尝尝。”

  无论怎样劝说,大哥最终不肯一同前来,这是燕龄有过心里准备的,所以干脆花钱把大哥的房屋修缮了一番,时时送些东西过去,让大哥的生活,不再那么艰难。看着面前圆润饱满的糖葫芦,燕龄伸手接过,咬了一口,裹着冰糖的山里红初入口时酸的让人皱起了眉头,但咀嚼两下,冰糖的香甜,便会溢满整个口腔。

  燕龄想着,人生,说不定也是如此呢。

  番外之:半寸情丝(一)

  成哭哭又一次决意离家出走,她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十回了,满心只觉得自己命运悲惨,无限凄凉。

  “悲惨”的原因不为其它,只因为家中父母无情无义,她那娘亲整日捶胸顿足仰天长啸,感叹为何生了她这样一个“泪包”,“成哭哭”这个外号,不是别人起的,正是她那娘亲起,而她那父亲,不见娘亲的时候还明些事理,但凡一见了娘亲,就会变得是非不分皂白不明,没有任何底线的认同娘亲的想法。

  唉!

  成哭哭欲哭无泪,不由得哀叹,为何她会摊上这样的父母?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去舅舅那里,舅舅为人温和谦顺文质彬彬,家中奇文异志的书籍数不胜数,而且从不会无情的鄙视她。

  从小到大,成哭哭在舅舅那里住的日子,甚至比在自家府上还多,因为在那里,她可以在吃饭喝茶的时候,把碗筷杯子摆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可以出门的时候,提着裙摆,迈着相同大小的步子,可以安安静静的看书不用被拉去扎马步,可以把鱼缸的水,添到她喜欢的位置。

  走到街头的一座茶楼处,成哭哭?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茶楼装修的优雅大气,虽然天色渐晚,但茶楼里面的宾客仍旧络绎不绝,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舅舅年轻时身体受过重挫,舅母曾用过某种秘法为他改了命格,自此瞎了一双眼睛,行动不便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