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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巢鸟      更新:2021-02-04 04:28      字数:2495
  醒点,别跟个畜生似得让人摆布,你今天杀了人你觉得自己还能自由吗?你那就一辈子都毁了!”

  陈斯祈目光落在沈玖言身上,神情无悲无喜。他问安冼,“你和他说什么了?”栗色的瞳眸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陈斯祈早已没有往日人畜无害的脆弱,而是像把尘封已久的刀,上面撒着月光,幽怨而阴沉。

  “我给他念了念你杀过的人,怎么杀的,用了多久。斯祈,你真以为我会让一个神智清醒的奴隶大摇大摆的离开?咋们不妨打个赌,如果沈玖言现在让你去杀人,你一定会照做,因为你可是我心为沈玖言做得礼物。”安冼起身把枪交到他手上,“听不懂也没关系,奴隶嘛,只要乖乖听从主人的命令就足够了。”

  “怎么开始?”像是为了应证安冼前面的话,陈斯祈问。安冼搂着他的腰凑到他耳边说,“俄罗斯转盘,咋们两个人玩,但你不是要冲自己开枪而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好玩吗?”语罢,他用舌尖舔了舔陈斯祈的耳垂。

  “陈斯祈…我不可能让你去杀人。”沈玖言睁开那双失神的眼,他看不到陈斯祈的身影,“你不一定要选择安冼给你铺下的路。”

  如果陈斯祈在这种情况下射杀他或者米靖,还有活着的可能吗?哪怕活着他也不可能自由。

  安冼握着陈斯祈握枪的手,很满意地笑了。“九爷,知道什么叫做无意识吗?妄图让一个疯子做正常人,是不是太傻了?”

  他先冲自己开了一枪,空枪。

  陈斯祈握着枪调整高度,他没有注意悄无声息走进的人。

  枪口对准米靖,扣动扳机,米靖的心口初绽开了血花。与此同时有人冲沈玖言来了一枪,两声枪声同时响起,打碎陈斯祈最后的理智。

  陈斯祈像是无知无觉,身上的锁链松动了。他站起来,走过去抱住不知被谁打伤的沈玖言,剩下的四发子弹无一发落空,尽数打进闯入者的体内。

  “九爷,你觉得这份礼物有拯救的必要吗?”安冼站在门口,穿戴整齐证实他现在要出去的事实。他没有等沈玖言回答。

  因为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米靖几乎是一枪毙命,血溅了沈玖言一脸。

  沈玖言任由陈斯祈抱着,手心粘稠的血分不开五指。

  “陈斯祈,你还清醒着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感觉腹部受伤的地方疼痛正在缓解。陈斯祈把他平放在地上,找了医药箱做了简单的止血。“麻醉可能会让你睡很久…你安全了。”

  “那你呢?”

  又一次,他扑了个空。

  只是这次是因为他伸手的动作太过迟疑。

  陈斯祈轻轻地笑了,他的笑从不张扬,就像他向往的生活,细水长流。

  沈玖言觉得他一定还想说什么,只是到最后自己也没有等到。

  看着身边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没有人会不怕。

  只是他的恐惧被心痛冲散太多,一直到很多年后都没有化解。

  “陈斯祈…你还会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

  表打我…

  两个人分开了………

  第71章故人已逝,只留回忆

  米靖是他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的跟班经纪人兼助理。

  当年认识只是巧合的泡了同一个妞,后来混在一起则是觉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沈玖言很难说清他和米靖间的友情,两个人可以一边吵一边勾肩搭背出去吃大排档,也可以冷战几周几个月,要不亲热的穿一条裤子。

  当然心大的人一样可以为刚认识的朋友奉献,但沈玖言心小。

  他不知道陈斯祈那个疯子听说林轩死了是什么感觉,把手臂割开一个口子放芯片又是什么感觉。但那时陈斯祈的意识就已经散了,没有人能拉得回来。

  安冼说陈斯祈是他送给自己的一个礼物,可他不觉得陈斯祈只是为了自己活,至少还要那些朋友,还有林轩的奶奶。

  他并不是和这个世界毫无交集,甚至可以说他差一点就和普通人一样了。

  只是没有人帮他,他便默默地退回去了。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结了婚,差一点有了孩子,后来妻子被人害了流产去世。

  临终前和他说了一句话,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可惜我到最后也没让你爱上我。

  这句话听了有些狗血,但出于他妻子之口就显得格外意外。

  他妻子比大部分女生都要心大又糊涂,让他感觉结婚或许只是两个人在过家家。一起生活更像是两个没断奶的孩子臭味相投住进来同一个幼儿园,总有一天还是会各回各家。

  他妻子叫百里瑕苒,是九爷和教主的小迷妹,闲来无事就会发些他们以前拍戏的视频,顺带找陈斯祈。

  那个出现在他结婚仪式后就彻底销声匿迹的人。

  那时他眼睛已经康复,虽然近视的更加厉害却摆脱了残废的命运。

  陈斯祈看上去也比以前清醒很多,来现场转了一圈,和他道了句百年好合。

  看上去挺高兴的,发自心底的那种高兴。

  陈斯祈是个喜欢贬逼自己的人,他想让沈玖言过正常的生活。这样幸福的婚礼他当然也很开心。

  陈斯祈失踪后他不曾把这个人忘了,只是会看着右手那个孤零零的戒指发愣。

  一年的时间不足以让人刻骨铭心,却足够让人习惯。习惯那个人放在窗台上的碗,冻冰了就证明冬天到了。可再过多少个冬天又有什么意义?

  冬天都是一样的,只是因为来到身边的人不一样了,才会记得真切。

  后来妻子不小心把碗摔碎了,哭了很久。

  他本可大度地说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个碗。

  但那个碗装着他们的记忆,装着陈斯祈的付出,没有人知道一个疯子是如何扮演正常人的,但他一定比演员更加辛苦。

  每夜的噩梦,刻骨铭心的记忆,不愿被人想起的过去,他是很好的伪装者。

  而妻子则和他完全不同,没有心机,直来直去,习惯的相信他人,受伤了还有爱人朋友和父母。可他什么也没有。

  沈玖言一直觉得妻子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最开心的事就是斯祈回来。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她喜欢的究竟是他还是陈斯祈。

  可就是这么个人,也走了。

  与妻子生活的这三年他们每年都会去一趟陈斯祈出生的城市,希望可以偶遇那个神志不清的疯子。

  可惜偶遇总是双方的无限努力,不然他们终究不会相遇。

  妻子死于第三年的冬天,北方憋了一整个冬天都没有下雪,偏偏那天下得特别大。

  他感觉病房在站着两个人,站了很久,等他出去却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