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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鳯鬼      更新:2021-02-04 23:03      字数:2484
  事……!

  “……里芬、格里芬!”

  再回过神时,他还举着手机,听筒里响着欧文着急的叫喊。对面的黛博拉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嘴里唤着他的名字。

  知觉逐渐回归身体,指尖的僵麻却未消退。格里芬催动舌头发声:“……他在……哪家医院。”他出了声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我现在过去。”

  欧文报给了他医院名。

  格里芬挂断电话,呆在座椅中一动也无法动弹,大脑里仍然回荡着欧文的提醒。他想起因车祸过世的祖父母与妹妹;他甚至忆起倒在血泊中,在自己怀里阖上双眼的母亲。

  巨大的恐慌从心底生出。

  他仍然无法相信欧文的一言一语。可……那是欧文!从小到大他最信赖的人如果有谁永远不会欺骗他,那只能是老管家。但格里芬巴不得刚才他所听到的一切都只是对方的恶劣玩笑。

  “格里芬……?”

  金发男人一寸寸转动脖子,失焦的目光迟钝地落到发声者脸上。他眨眨眼,瞳孔迟缓地对焦,才逐渐看清黛博拉的面孔。

  “出什么事了?格里芬?”黛博拉忧心忡忡。

  格里芬闭起眼,深吸了口气。“我的……员工,”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出了车祸,很严重,有病危的……可能。现在正在抢救。”

  “……天哪。”黛博拉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她手划十字祈祷:“愿上帝保佑。”

  格里芬胡乱点了点头:“我先……送你回家。”

  黛博拉握住了他冷冰冰的手:“你去医院吧,格里芬,没有关系。我一个人不会有事的。”

  格里芬没有坚持,但还是为未婚妻叫了辆计程车,在亲眼看到她上车后,才进到自己的座驾疾驰向医院。

  短短十数分钟的行程让格里芬重掌了冷静。然而随着踏入医院大门,乘上电梯,离急救手术室越来越近,心底未散的恐慌再度将他击中。

  “格里芬。”欧文从等待区域站起,叫了他的名字。

  格里芬向他走近,发现连威廉都出现在了这里,他兄弟的身旁还跟着一名身着廉价西装的陌生男人。

  “nypd,警司威廉莱昂。这是我的下属,警探帕维尔。”威廉简单地向格里芬介绍了遍自己与搭档,象征性地出示警徽,“我们是来询问有关弗雷德爱德蒙先生车祸的一些问题。”

  “我听说你是凶杀案组?”格里芬的目光从兄弟与陌生警探的面上一扫而过,定格在手术室大门。

  “现场勘查的初步结论将这起车祸定性为故意杀人,案件已经转交给我们第八分局了。”威廉告诉他,拿出平板,点开案发时的监控视频,递给格里芬,“司机乔治将车开进了一条逆向单行道,在发现对面驶来的车辆后不让反进,结果造成了恶劣撞击。但这并非结束,这辆从侧面小道钻出的箱型货车才是造成爱德蒙先生重伤的罪魁祸首。两面夹击,黑帮的惯用手法。”

  视频只有短短几十秒,格里芬一遍遍地重放,试图将事故发生时的每个细节通通印在脑内。威廉看了看他愣怔的表情,抬手将平板夺回。“司机乔治当场死亡,法医正在进行药物检测。”

  “难道是乔治他……?可是,怎么会……?”欧文难以相信,“他成为格里芬的司机有五年之久了。”

  “我也好奇原因。”威廉淡淡地说,将格里芬的注意吸引了过来。他对着丢魂失魄的兄长动作细微地摇了摇头,也不管对方是否读懂其中含义,接着说道:“两名肇事司机弃了车逃跑,监控视频捕捉到的人脸图像并不清晰,但我们在努力复原,与车管所根据两车牌照得到的信息对比过后,会立即发布通缉。”

  威廉顿了顿,不见格里芬对此有任何反应,便操着职业性的口吻询问:“乔治与爱德蒙先生私下关系如何?是否有过任何恩怨?”

  “这……”欧文皱着眉想了想,还没回答,格里芬先开了口。

  “我现在没有心情回答任何问题。”他直截了当地回绝,目光像是钉在了手术室紧闭的两扇金属大门上,“请你们明天再来。”

  他的态度令威廉一怔。

  不是决定了跟弗雷德一刀两断?不是在弗雷德与黛博拉间选择了后者?威廉的视线落到格里芬垂下的双手一只紧攥成拳,另一只指尖微曲,印在掌心的一个个深刻指甲印暴露在了光下,流露出主人无声的惶惶。

  既然决定了放下,也已经放下,现在又在对什么不舍?

  他的兄长果真如海般难测。

  手术室的门在一片静默中敞开,从中走出了一名医生,身着手术制服面戴口罩。他朝等待区的几人走来。格里芬是最快发问的:“他怎么样?”

  “病人尚未恢复意识,但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取下口罩,面容疲累。

  欧文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安心。格里芬闭了闭眼,嘴里低念了一句法语。威廉在他身旁,听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句几不可闻的自言自语。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侧头望向格里芬,后者在他疑问的注目下抿了抿唇。威廉便知道他确实说了那句话。

  「谢谢妈妈保佑他」?

  能让格里芬将名字与他们过世的母亲一同提起,威廉重新估量起腓特烈在自己兄长心中占据的分量。

  “嵌进他身体的玻璃碎渣全被清理出来了,现在正在缝合伤口。”医生从护士台取过弗雷德的病历,“我是他的主治,奥古兹。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格里芬抢在所有人开口前,说,绿眼直勾勾盯着弗雷德的病历资料,“我是弗雷德的丈夫。他病情如何?”

  威廉瞪着眼,与同样一脸骇然的欧文面面相觑,同时扭过头瞪视胡言乱语的格里芬。

  “只有你是爱德蒙先生的家属?”奥古兹目带疑问地看了看另外三人,见暗金发男人坦荡点头,便信以为真,“让我们到茶水间去谈,就你跟我。正好这里有一些手术相关的文件需要你作为伴侣签字。”格里芬毫不犹豫抬脚跟上,将兄弟和管家抛在身后。

  威廉及欧文愣在原地,不约而同地猜想他们的兄弟、少爷是否被弗雷德的出事刺激疯了。

  “……病人喉部的状况不容乐观。喉粘膜挫伤,喉内有出血,喉软骨骨折,断端有移位……”奥古兹告知格里芬目前弗雷德的情况,“我们已经做了气管切开术,让他得以呼吸,但短时内,还需要再进行喉软骨复位手术。”他给格里芬大致解释了一遍手术流程与拒绝手术的危害,“如果你同意,就请在右下角签字。”他拿出了一份手术同意书。

  格里芬看也不看,“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他没理由不同意。

  “虽然他的嗓音会受损即使手术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