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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月轻歌      更新:2021-02-05 03:20      字数:2498
  了。不信,只管试试。”陈嫣语气不容置疑,“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挑拨董飞卿、蒋徽,或者,让他们从速离开京城。”

  “那怎么可能?”董夫人心绪焦虑烦躁至极,却要拼尽力气,维持面上的镇定,“很多是非,你不知内情,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陈嫣语气平缓地打断她:“不需要知道。我只需记住,您才是全心全意帮衬我的人。堂堂次辅夫人,整治不了文武双全的董飞卿,也整治不了一个只有才名没有尊贵地位的女子么?”

  董夫人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便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索性不再掩饰心头的不满,冷笑一声,道:“这么久了,你没把人伤及分毫,却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可见真是无能。”

  陈嫣不动声色,“您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眼瞎,选错了人。我是无能,可我豁得出去。您呢?富贵荣华、亲生骨肉,哪一样都抛不下吧?不过是个躲在暗中的贪婪小人,从何处来的贬低我的底气?”

  董夫人面色微变,“这般牙尖嘴利,怨不得命途多舛!”

  “这一关,您要是不陪着我渡过去,下场一定比我惨。”陈嫣目光冷冰冰的,“您其实是妨子克夫、尖酸刻薄的面相,年轻时还能修饰,如今是怎么也藏不住了。董家那两个眼瞎的老糊涂,让次辅娶你,也算是明智之举,他们就缺这样一个丧门星钝刀子磨着他们。”

  “你你你……”这样歹毒的言语,董夫人是第一次听人当面道出,气得眼前直冒金星,“我只是训斥两句,你竟恶语相向。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情我愿的事儿,我可曾勉强、开罪过你?”

  陈嫣无声地笑了笑,“不需要谁开罪,我看谁都不顺眼。”

  言行上,两人不需以礼相待,却也绝不会反目。她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相互憎恨,也要继续联手,为曾经所作的一切善后。不然,都会葬送手中一切。

  陈嫣望着门口,散漫地道:“我过继的那个儿子,没什么可取之处,但他毕竟还小,理应置身事外。

  “家中被盗了,缺银子,这儿又闹鬼,得让孩子换个住处你快些送一万两银子过来,再给他物色个风水好、地段好的宅子。

  “三日内办妥吧。”

  明明有求于人,用的却是吩咐下人的语气。董夫人气得胸口隐隐作痛。

  .

  翌日一早,朱玉那边的眼线前来报信,董飞卿、蒋徽得知董夫人、陈嫣会面的事,“……近日因为闹鬼的事,内宅堪用的那些管事、丫鬟,都装病或故意病倒,请假回家将养。曾太太倒也没说什么,随她们去。

  “因此,朱家安排在内宅的眼线便得了空子,能到太太近前服侍着。

  “昨日董夫人到访,与曾太太说过的话,听了个大概。”停一停,把二人言语复述一遍。其中,包括陈嫣那句“您才是全心全意帮衬我的人”。

  董飞卿目光瞬时冰冷如霜雪。

  蒋徽示意郭妈妈打赏、送走报信的人,对他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当下别对董家做什么工夫。”

  董飞卿沉了片刻,才敛去眼中寒意,“我知道。”董志和到底是当朝次辅,对付董家的人,必须思虑周全、一击即中。

  随即,蒋徽轻轻地笑起来,“陈嫣对付董夫人的做派,倒是挺有意思的。”

  董飞卿凝了她一眼,然后把她带到怀里,紧紧地拥住。

  蒋徽拍着他的背,“不关你的事。次辅娶谁,又不是你能做主的。”

  对,娶谁不是董志和能做主的,但能不能吃一堑长一智、整顿乌烟瘴气的门风?

  不能治家,何以治天下?倒台是迟早的事。

  “现在想想,还是换个人跟叔父作对的好。”他说。

  .

  上午,晴空万里,下午便又下起了大雨。

  董飞卿坐在炕桌前,帮蒋徽做珍珠手串,用的是作为聘礼的那一小袋珍珠。

  这情形,似曾相识。

  他回忆着,好像早在她十来岁的时候,曾帮她做过一个手串。

  那日,他去叶先生那里借书,径自去了书房。但是先生不在,只看到她站在大画案前,小心翼翼地给珍珠打孔。

  他问:“先生怎么不在?”

  她分明是全神贯注,没留意到他进门,手里的钻孔针立时偏离方向,刺入了指尖。“你倒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都不让人通禀一声。”她面无表情地放下东西,取过帕子,缠住沁出鲜红血珠的手指。

  见她受了伤,他心生歉疚,“以前不也都这样么?鼓捣这些做什么?”

  她气呼呼的,横了他一眼,“不行么?”

  他笑着走过去,主动将功补过,“我帮你。”

  “你会么?”

  “……”他睨了她一眼,“反正比你强。哪儿有把珍珠拿在手里打孔的?笨。”说着走到她跟前,在椅子上落座,“用心看,学着点儿。”

  她这才没了脾气,匆匆包扎了手指,真就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

  珍珠一颗一颗地打了孔,他也顺道查看了一下质地,“这些珠子不错,谁送你的?”

  她没应声。

  “水晶、钻石不也很好看么?”他继续说道,“你怎么打小只喜欢珍珠?”

  “珍珠来得更不容易。”她说。

  “也对。”

  谈话到此为止。直到他做好手串,递给她,让她戴上试试。

  焕发着莹莹珠光的手串,松松地在纤细的手腕上绕了两环。

  “哥,好看么?”她心情转好,笑盈盈地问他。

  “好看。”他由衷地说,“你戴珍珠,的确比那些小石头更好看。”

  她绽放出璀璨单纯的笑靥,“你这样挑剔的人都这样说,我戴着就更有底气了。”

  他笑起来,“以后再送你东西,就只送珍珠了。”

  她笑说:“本来你就没怎么送过别的。”随即问明他来意,给他找出要看的书,小手一挥,“走吧,不送了。”

  他又气又笑,道辞离开。从那之后,逢年过节的,送她的礼物,一概是珍珠或首饰铺子里像样的珍珠首饰。

  她回赠他的礼物,则是五花八门,与送给别人的大同小异,但从不管合不合他心意,从没问过他。

  征战几年,回到京城,她已经与丁杨定亲。他去叶先生那里看过师徒两个一次,之后再相见,也只是在一些场合不期而遇,话都说不上几句。

  但他留意到,她手上一直戴着一个珍珠手串。不好盯着她的手细看,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帮她做的那一个,只是觉得很像。

  从没问过。怕赶上她脾气不好,冷冰冰来一句“真看得起你自己”。

  蒋徽和郭妈妈一前一后走进门来,前者抱着一大堆画作,后者把一张宽大的竹席铺在地上,末了,两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