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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月轻歌      更新:2021-02-05 03:21      字数:2467
  听到的婆媳争执甚至动手的事讲给董志和听。

  屋漏偏逢连夜雨。但也是情理之中,父母遇到风浪,能不添乱已是不易。董志和双眉紧锁,“请个大夫吧。这档口,请太医不合适。”

  陶城称是而去。

  入夜,在大理寺当差的亲信来报信,把陈嫣当堂诉说的供词原原本本复述一遍,末了又道:“她说的这些,都有凭据,唯一没人证的,是追杀董探花那件事。待到明日,少不得请董探花到公堂答话。”

  董志和听完,只觉脑中轰然一声。料到了陈嫣会利用这个机会咬住董家不松口,却没料到,她早有准备,在堂上可以说是有理有据。

  那些凭据,早在三两年前便已开始着手。

  要到这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曾镜一案,一个不留神,真就会让董家没落。

  继室已经成为他的软肋,那么,陈嫣的软肋是什么?

  他问亲信:“真的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亲信颓然摇头,“真的找不到。程阁老简直是明打明地安排了下去,瞧那意思,皇上应该知情。这情形下,别说无机可乘,就算有机会,把陈嫣灭口的话,也不合适吧?”

  “知道了。”董志和遣了他,敛目沉思许久,唤人备车马,从速去了陈府。

  陈嫣那种人,如果还有软肋的话,大抵就是生身父母了。

  陈瀚维却连门都没让他进,走到府门外与他说话:“家中近日诸事不宜,怕是有煞星光顾。阁老有什么话,就在这儿吩咐下官吧。”

  “吩咐谈不上。”董志和道,“我只来问你一句:要如何,才能让令嫒不再针对董家?”

  陈瀚维闻言竟笑了,“那多简单,阁老说句话,让她闭嘴就是。她若不肯,将她灭口就是。”

  董志和欠一欠身,放低姿态,“我是诚心来与你商议的。”

  “阁老把心放下,这事儿没得商量。”陈瀚维道,“前两日,有人来找过我与拙荆,告知的正是小女近几年做过的事。在她眼里,你董阁老是罪魁祸首,我与拙荆是让她走上歧路的帮凶。我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阁老应该心里有数。”

  “……”董志和发现,陈嫣这种人,真是他一辈子都理解不了的陈瀚维夫妇就是寻常的父母,家中从未起过波澜,陈嫣怎么就连生身父母都恨上了?养育之恩也能割舍、否认?

  陈瀚维又道:“您请回吧。我已经想好了,到了这地步,权当没养过那个女儿就是。您要是指望我还能帮您什么,那就大错特错了。

  “退一万步讲,只有我陈家与董家的事,我怕您,眼下不同首辅已经介入此事,亲自去翰林院打过招呼,您与首辅相较,分量可是轻了不少。

  “赔上个女儿,于我已是切肤之痛,再不知好歹地赔上满门的前程,那岂不是疯了么?”

  语毕,他转身进了府门,把董志和晾在那里。

  翌日上午,大理寺卿来找董飞卿。因着董飞卿与程询深厚的情分,他斟酌之后,觉得把董飞卿请到大理寺回话不妥不知情的,怕要以为董飞卿卷入了曾镜一案,要是流言四起,首辅绝对给不了他好脸色,估摸着往后几年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是以,他便亲自来找董飞卿,向他求证一些事,在证词上签字画押即可。横竖是拿到证供就行的事儿,犯不着开罪人。这案子特殊,那他就不妨大事小情上都破破例。

  董飞卿以礼相待,得知对方来意之后,道:“大人只管问,知情的,我不会隐瞒;不知情的,便直言相告。”

  “这就好。”大理寺卿直言问道,“离京在外的日子,可曾被人追杀?”

  董飞卿想一想,“有过。”陈嫣对他用的招数是诛心,对蒋徽用的招数才是追杀但不论怎么算,这答案都没错。

  “那么,可曾抓到过行刺之人?”

  “没有。”董飞卿笑道,“那种事又不是每日来一回,事发时都是猝不及防,况且我只身在外,摸不清对方深浅,怎么可能把人擒获。”

  大理寺卿微微颔首,心里却想着: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离开董家是必然,转投你的叔父不就得了?瞧瞧,在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敛起思绪,他说道:“你若是到了公堂之上,也会知道,陈嫣指证董夫人是雇人追杀你的元凶对这一点,你怎么看?”

  他怎么看?他想见到了,觉得这样很好。

  本来么,董夫人要是不盼着他死在外面,怎么会给陈嫣物色人手?

  两个狼狈为奸的人,就该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他笑一笑,“我不知道该怎么看。说心里话,我与董夫人不熟。”

  “……”大理寺卿愣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董飞卿说与董夫人不熟,这都是很客气的说辞了吧?但凡董夫人对他好一些,他在很多年里,又怎么会很少回家住?或许有不恋家的人,但不应有不恋家的孩子。

  第63章家散

  大理寺卿问完案情相关的问题,董飞卿在证供上签字画押时,嘀咕道:“以前从没想过,我这名字会写在这种地方。”

  大理寺卿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后与董飞卿闲谈一阵,方告辞离开。回到衙门,他开始着手传唤、询问曾府和董府一些下人,并核实黄大夫的供词,力求做到陈嫣供述的每一件事都证据确凿。

  没错,这只是一桩命案,但因被杀的生前是朝廷命官,卷入其中的又是次辅夫人,又牵连出高中过探花的人被追杀已是一桩分量太重的大案。办好了,能立一功,办砸了,皇帝不定把他打发到哪儿去。

  炎炎夏日,大理寺上下人等忙得不可开交。

  董志和向皇帝递了一份折子,请罪之后告假,说家眷卷入命案,他理应回避、等候发落,加之双亲都病倒在床,要在床前侍疾。

  皇帝准了。事情闹成这样,他便是有心让次辅继续在内阁行走,董志和说的话也会失去分量,言官御史更会没完没了地弹劾在比不在麻烦得多。

  董志和回到府中,便召集下人,正色敲打了一番:来日若是被大理寺传唤到公堂,定要谨言慎行,不然的话,董家好不了,谁都别想得着好。

  下人齐齐战战兢兢地称是,只有陶城和薛妈妈在垂头时面露无奈:这些话,比之董飞卿的手段,是小巫见大巫。在此之前,董飞卿便派人吩咐过他们了,他们亦是当即应允下来。

  陈瀚维、陈夫人过了女儿带来的伤心、失望、置气之后,去监牢探望陈嫣。

  相见之后,夫妻二人对着女儿,半晌无语。陈瀚维满面愁容,陈夫人潸然泪下。

  陈嫣平静地望着父母,“不用难过。圣上英明神武,不会因为我的案子迁怒陈家。那些罪行,都是我在夫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