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9
作者:九月轻歌      更新:2021-02-05 03:21      字数:2485
  了。”

  “那我就踏实了。”

  饭后,外面起了风,且无闷热之感,兄妹两个便转到廊间,坐在竹几两侧的竹椅上闲谈。

  分别那么久,要说的话太多了。

  戌时,董飞卿与唐修衡一道回来了程恺之过来的事,刘全派人去给董飞卿报信,阿魏则给唐修衡报信。

  走过垂花门,两男子便听到了兄妹两个的笑语声,相视一笑。

  进到内院的院门,兄妹两个察觉到他们回来,齐齐站起身来。随即,程恺之走下抄手游廊,快步走过去,重重地给了董飞卿一拳。

  而在同时,唐修衡则给了他一拳。

  程恺之对董飞卿说:“不声不响的就成我妹夫了?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唐修衡则对程恺之说:“撒着欢儿地满世界跑,弄得师父得空就挨训,再有下回,看我怎么拾你。”

  董飞卿对程恺之道:“我凭什么问你?叔父婶婶都没为这事儿说过我。”

  程恺之对唐修衡道:“拾就拾呗,又不是没挨过你拾。”

  蒋徽听了,忍俊不禁。

  唐修衡望向蒋徽:“解语,给我弄碗醒酒汤,今儿喝的酒太烈。”

  “备下了。”蒋徽说着,走向厨房,“你们坐下说话,醒酒汤、瓜果等会儿就来。”

  三名男子在院中东侧的石几前落座,谈笑风生。

  陈嫣每隔三日,便会有狱卒给她送来有荤有素的四菜一汤,且告诉她:“董公子、董夫人派人给你送来的。这里边儿的日子不好过,想开些,别委屈自己。没点儿力气,过堂的时候,单是跪那么久,你就受不来。”

  陈嫣回以感激地一笑,也真没辜负这份好意。其实,就算平日的粗茶淡饭,哪怕再不合口,她也会吃下,为的就是怕自己倒下去,再没有针对董家的力气。

  她要是死了,一切便是死无对证。那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自然,她亦明白,自己能在牢中活到现在,是首辅做了妥善的安排,不然,早就被董志和的人灭口了。

  很奇怪,要在进入监牢之后,她才觉着日子比较顺心了。或许是因为,推她走入监牢的,又让她在监牢安然无恙的,都是聪明而又磊落的人,用意都摆在明面上,惩治也好,利用也好,没人瞒过她,最终目的,是扳倒董家那个不仁的门第。

  相较于陈嫣,董夫人进入监牢之后,过得苦不堪言:就算她的处境和陈嫣一样,她也受不了,更何况,董志和并没为她好生打点,每日吃的是只有三两筷子的青菜豆腐、搀着沙子的白饭。

  案子进展到这一步,大理寺卿不允许董家的人前来探望她,是为了避有人给她出谋划策,或是干脆杀了她。

  这一点,她明白,愤怒的是:就算人不能来,不能使银钱打点狱卒,给她送来饭菜、药物么?她身上的伤刚见好,谁不知道?

  董志和不念多年夫妻情分,是必然的,但是,佑卿呢?他怎么也无所举动?难不成,也认为她是自作自受么?

  她埋怨亲生儿子薄情、不孝的时候,董佑卿正站在祖父祖母近前受训。

  董老太爷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话你总该听过。不论你娘有没有真的想害人、杀人,卷入了这种是非,便是平日有诸多行差踏错之处。”他是把先前陈瀚维奏折上的话借用过来了。

  董老夫人有气无力地道:“你娘被官差带走当日,竟与我动手,更扬言要杀了我。怎么样的高门贵妇,才做得出这种事?而在那件事之前,便屡屡顶撞我和你祖父。”她长长地叹息一声,“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

  董老太爷道:“你娘这样的品行,就算这次不会获罪,回到董家,董家也容不得她,京城官场更容不得她。她若留在董家,便会成为你父亲的污点。迟早,她是要被休弃的德行败坏的人。你在这档口,该做的是继续潜心读书,不要做无谓的事。”

  这些天了,祖父祖母一直命信得过的心腹看着他,不让他离府半步。这会儿,两位老人对着他絮絮叨叨,为的不过是告诉他:迟早要与母亲分离,所以,便该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与她拉开距离,漠视她的安危。

  那么,这么多年的生养之恩呢?

  就算母亲曾行差踏错,却绝对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他们在侃侃而谈的时候,想过这些没有?

  董佑卿腹诽着,心是越来越冷,但是神色却显得更为恭敬,佯做思忖一阵之后,他行礼道:“祖父祖母的教诲,孙儿记下了,今日起,定当潜心读书,不辜负祖父祖母的期许。”

  董老太爷、董老夫人满意地笑了。

  董佑卿告退出门后,面上逐渐罩上了一层阴霾。

  就算母亲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到董家,那么,她和他往后要过的日子,大抵就是重复董飞卿和生母的经历吧?

  父亲尚在盛年,依然能够迎娶年纪轻轻的女子,为董家开枝散叶。

  当初的董飞卿,能够躲避开家中的纷扰、长辈的嫌弃,在程府、唐府过得快活无比,可他呢?哪里又是他的安身之处?

  父亲的原配离开之际,董飞卿年岁太小,什么都改变不了。可他不一样,他已经长大了,但是,总结了一下已知的案情,怎么想也改变不了母亲的命运万一母亲为了巩固他的地位,做过糊涂事……如今是被陈嫣拖下水,日后怕就要遭到董飞卿的报复。

  该怎么办?他陷入长久的沉思。

  同一时间,在书房的董志和,也在沉思:是指望案情峰回路转,还是自己先一步请皇帝治罪,给自己降级甚至发落到地方为官的处置?

  眼下,他能做的,实在是有限。或者说,已完全陷入被动的局面,无从招架。

  而大理寺那边,又有形同于噩耗的消息传来

  大理寺卿问陶城,董夫人与曾太太有无往来。

  陶城说有。

  大理寺卿又问,董夫人是否常年请黄大夫问诊。

  陶城说是,而且据他所知,处置一些棘手的下人的时候,都是夫人取出药物命人去用了。中毒的人,大多是肠穿肚烂,凄惨至极。

  大理寺卿再问他,是否知晓董夫人与曾太太合谋毒杀曾镜的事。

  陶城说不知道。

  末了,大理寺卿问他:董夫人是否有机缘请到身怀绝技的高人。

  陶城据实说,董夫人没机会,但是她娘家能请到,董夫人曾派陪嫁的管事回过娘家,那管事再没回来。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至此,大理寺卿已经是做到心里有数。

  随后,陶城说,自己另有一些不宜在大理寺说起的行差踏错之事,要到锦衣卫所交代,恳请成全。

  他哪里是有罪行要交代,分明是怕给出这些证供之后,回到家中或董府就被灭口。大理寺卿苦笑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