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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烙胤      更新:2021-02-08 17:20      字数:7959
  给他这个机会的话。

  来到他的房间,还没将决定告诉绝染,就见那豹子抱起莫尘,做出离开的架势。他的出现,只换来冷漠一瞥,随后便听到绝染说:“去叫人准备几件保暖的衣服,样式越简单越好,外面该是秋天了,他的身体这么弱不能再爱风寒。”

  连连点头,他没废话直接将绝染的话吩咐给侍女,不消片刻,绝染要的衣服便准备好送到房间,其中还是莫尘一直背着的书包,和绝染为他准备的匕首。

  从里面随便拿出一件帮莫尘穿好,而后又细心的将匕首重新缠回他的腿上,刚才巫医已经来过,他虽治不好莫尘的伤,却能用药维持人类的生气,让他能拖到翠环山,不至于在半路上撒手人寰。

  他还说,莫尘会醒来,只是不知什么时间。

  把巫医给的药放进莫尘的书包,吃药的时间早牢记在绝染脑中,一切准备就绪后,男人抱起莫尘,“是时候放我们离开了吧,龙王。”

  最后两个字语气加重,可见绝染对他有多厌恶,对那个称呼有多鄙夷。没有恭敬可言,他的话只是命令。

  “当然,但我要随你们一起去翠环山。”傲叱说完,便换来男人一声冷笑,看来他是不会同意,可他去意已决,就不会再做改变。“你一个人无法照顾生病的他,有我在会让用在路上的时间减去不少,我也可以帮你们找食物或者抵御袭击,你知道莫尘的身份暴露着,随时都会有仇家找上门来,为了万无一失,为了救回他命,请你允许我一同前往,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我只是为我做过的一切,做些补偿罢了。”

  男人诚恳的乞求着,褪去皇族外衣,只剩焦躁与不安,还有一点卑微。

  绝染没说话,将莫尘放回床塌,走到傲叱身边,在龙王的错愕的眼神中,他若铁锤般强硬的拳便挥到男人狂傲的脸上,没用雪蚕,也没有利爪,一拳又一拳,单纯的发泄罢了。

  ……

  皇室尊贵的马车在海中疾驰,拉车的不是马,是海中特有的劳力,巨型海马。

  和连天殿一样设计巧妙,外观华丽的马车呼啸着从人们眼前闪过,只留下串串气泡。

  待行至半路时,马车突然停住,为的是让莫尘适应。妖兽的身体直接冲到水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莫尘不同,就这么莽撞的浮上去,多日没呼吸到正常空气的肺子一定受不了巨大的压力,转而会在体内爆裂。

  觉得现在出去也不会再对他有伤害后,那辆马车便一鼓作气冲至海面。

  势如破竹般从海中一跃而起,随之卷起的海浪与水球在阳光的照耀下是如此美丽,车内窗子被黑布遮盖,也是怕莫尘实然醒来眼睛受不了强光。

  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真好,昨夜以来,绝染露出第一个笑容,看着熟睡的人类,是那样温柔。他的身边,是鼻青脸肿的龙王,虽然那伤很快就会恢复,但也是对他的一次教训。

  马车在海面上飞驰,比船要快上几百倍,傲叱挑开窗帘一角,看向湛蓝海水。

  别了,连天殿……

  别了,生长的这片海……

  别人,我的水族……

  驯兽传第二卷第37章绝望

  巫医说莫尘很快就会醒,但那个‘很快’却是三天之后。

  他一直昏迷着,无法进食,唯一进到胃中的东西只有药,绝染和傲叱轮流将妖力注入他的体内,以保证到达环翠山时,他的肉体还能保持最佳状态。

  他睡的突然,醒来时也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午夜,莫尘挣扎着起身,可多日没有运动,又一直没真正吃过东西,扑通一声便又跌了回去。不算小的声音立刻惊动了床下看守的两个男人,一头一尾他们立即靠了过来,待看到那双一直紧闭的双眼重新睁开后,终于可以放心的吁口长气了。

  这里不是奢华的连天殿,看着粗糙的棚顶,莫尘下了这个结论。

  他们离开海底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都不知道?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那张欺骗的脸上……

  没有恨意,也没有痛感,只有深深有厌恶,鄙夷自己。

  这件事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不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所以当一切无法逃避,只能面对时,他不会怨天尤人,只会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自己身上,折磨自己。

  “你感觉怎么样?吃的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先吃点?”怕莫尘醒来会饿,食物一直备在身旁,拉过桌子,绝染想扶起莫尘,可没想到他在少年的眼中看到了戒备之光。

  躲开绝染伸来的手,虚弱的身体向后挪了一点,大大的眼睛在日渐消瘦的脸的衬托下,变的更加明显,那双原本像盛着水的眸子里,现在只有黑色的恐惧,浑浊的见不到底。

  “我们。要去哪?”少年的声音有些低沉,双肘拉在床上勉强撑起身体,透过额前碎发目不转睛的盯着绝染,那表情颇有几分阴森之感,也褪去他以往的稚气,显得那样成熟。

  “去狼族,怎么了?”绝染答,随即又加了一句,“不过你现在病了,得先去找人治病。”

  他就站在绝染旁边,莫尘始终都不肯看他一眼,傲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能选择的只有忍耐。错是因他而起,不管莫尘对他做什么,怎么报复他,他都会无条件接受。

  所以,他没资格上前询问他的身体状况,虽然他也心急如焚。

  “我病了?”好奇的声音,像在询问别人的事情一般,漠不关心的。问题才脱口他便找到了答案,应该是病了,不然怎么会如此无力,病了也好,给他一个充分的理由逃避恶心的现实。

  “别担心,很快就没事了,不是什么大病。”看到莫尘阴沉的表情,以为他担心身体状况,不敢吐露实情的绝染连忙安慰。

  莫尘没听出绝染话里的慌乱,也没心思琢磨自己因何而病,木讷的看着眼前那一小片地方,既然记忆无法抹去,那他就……

  “绝,不去狼族,也不去看医生。”他突然做的决定,打了两个男人措手不及。他的声音里不见迟疑,也没有一点杂质,怕是早已下定决心。

  虽然脆弱,但莫尘是固执的,他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气。他宽容,也容忍一切,可一旦到无法容忍的时候,便是谁都无法阻止。

  这点绝染早就摸清了,就连那个接触不多的傲叱也猜出大概,所以当这个决定从人类的嘴里说出后,他们都觉得脊背发凉,及强烈的惧感。

  猜出他们会问什么,在他们开口前莫尘便径自说道:“我已经没脸见他了,与其让他看到这个肮脏的自己,不如让那个美好的莫尘永远存在他的记忆里,我不想看到他除了关爱以外的表情,我不想知道莫尘被他讨厌,更不想让他因此而受到伤害。不要他难过,也不许他痛苦,这一切。莫尘来抗吧,换一种方式爱他,我,只能这么做了。”

  还想逞强,可身体已到了临界点,重新跌回床上,再无力气的他挤不出一丝笑容,只能勉强扬起嘴角,样子很是淡然,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左右于他,一切都与他再无关系般。“也不去治病,就这么一直下去吧,病着,最好死了,就当对我淫乱的处罚。”

  他说的云淡风轻,却听的人触目惊心。

  傲叱听了,是深深自责,绝染听了便是不可抑制的愤怒。

  自暴自弃,妄自菲薄,这些,怎会是莫尘说出的话……

  他身体弱,还需小心调养,可这种时候他哪管的了那么多!

  一把拽起床上了无生气的人,男人有力的掌捏着他的两条胳膊狠狠摇晃,那表情更加鬼魅般狰狞可怕,“脏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把你弄脏了?无所谓你想说什么都好,不过你记得,不管你想不想死,我还没活够。赶紧把饭吃了,然后给我把身体养好!你欠我的,就没权利说死,也没权利拒绝!难道你忘了,你该老实的听从我一切安排。”

  被绝染摇的头昏眼花,万念俱灰的他似乎又抓住了什么,空洞的眼睛重新镀上一层淡淡光芒,怔怔对着绝染看了好半天。

  又惹他生气了,而且很严重,比给他下咒那次还要严重,而露凶光,似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感觉。

  他做错了什么吗?不是一直睡着。等等,他好象说……

  是啊,他欠绝染的,他死了,绝染也会死,已经自私过了,不能再害他了,余下的时光便让他来还债吧,这,是他活着唯一的理由吧……

  “绝,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好不好?我会吃饭,会去治病,也会听你的话,不会再说死。我只求你一件事,就是别让我再见到他,也别让他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我的存在,让他以为莫尘镪在那片海中了。”眼睛重新找回焦距,还是那双清眸,只是其中没有任何感情,不见眷恋。

  衰莫,在于心死。

  神崩溃,彻底绝望的他,心正一点点死去,没了寺庙他有苍魁,没了苍魁,他还有什么呢……

  莫尘冷静的让人害怕,这些话也让人为之触动,不过是哀伤感动罢了。

  他想骂醒他,非但没有效果,还换来那些令人心碎的话,这小东西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爱他的善良,也恨他的善良。

  男人的手改变方向,将少年揽入怀中,轻轻拥抱,他贴在他耳畔柔声呢喃,“莫尘,你不脏,一点都不脏。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舍弃你,更不会把那些事情放在心里,因为你像初生孩童般干净圣洁,一直如此,永远不会变脏。莫尘,若为这个你要离开,那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他不会嫌弃你,没人会责备你,不是你的错。可怜的莫尘,那些和你都没关系,你还是白狼最初爱的那个人,也会是最后爱的人。莫尘,没有他你绝望的想死,他若没有你,还活的下去吗……”

  口口声声的‘他’,但每一句话后,绝染都在心里加了句我亦是如此,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不管他经历过什么,他在乎的,只是那个叫莫尘的人类罢了。

  所以,莫尘,别难过也不要放弃希望,你是那么美好,怎会有人想舍弃你,谁都想将你当做珍宝,永远的呵护,珍藏在身边。

  肩膀湿了,那是莫尘的眼泪。

  哭了就好,哭了就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感情,不想看到将情放弃的他,他该一直快乐下去,让他的心生活在阳光普照,永远见不到阴影的地方。

  “绝,你说真的吗?他不会讨厌我,不会不要我,不会推开我的手说我是脏的,你告诉我,真的不会吗?”眼泪扑簌落下,也许视线早被氤氲遮盖什么也看不清楚,可莫尘仍不死心的紧盯着绝染的唇,等待他的答案。

  “我跟你保证,不会的。”

  胸臆埋藏的悲痛霎时间迸发而出,颤抖的手像抓着救命稻草般攥着绝染背上的衣服,那种痛仅用哭泣无法发泄,是肝肠寸断,亦是悲痛欲绝……

  是让他恨不得将心挖出来,希望那痛转移到身上而不再折磨他的神经。

  那是,痛不欲生……

  忽然,莫尘咬住了绝染的肩,知道这样做他会舒服一些,男人便继续拥抱着,像是感觉不到肩上的疼一般,直至少年的牙齿染上粉色,温热的液体从他嘴中流出,被自己的黑衣吸去,整个过程,绝染的眉头也不曾皱过一下。

  静守一旁,目睹莫尘醒后的一切,以及那酸楚的哭泣,傲叱紧握的拳中都是汗水,那句对不起,梗在喉间,硬是没有说出来……

  驯兽传第二卷第38章医者花朦

  虽还不能完全走出那片阴霾,但莫尘至少不会总将死挂在嘴边,吃药或是吃饭都很配合。但让人不安的是,他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相对变短。

  他常常一睡就是几日,还没等补充什么营养就又睡了过去,两个男人看的心急却都一筹莫展,不懂医理,就算懂也没人救的了,唯一一个,只有那个叫花朦的人。

  莫尘的身子很虚,所以傲叱与绝染达成共识,不让他自己走路,连吃饭都不允许他自己动手,这本是为莫尘着想,孰料对傲叱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他一直想找机会与莫尘道歉,可他从不正眼看他。

  知道拗不过,莫尘就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只是他从不肯让他碰他,赶路时是绝染抱着,吃饭时也是窝在他的怀里,他在他眼里不过是空气。

  清醒时,他拒绝,等他昏睡过去,又被绝染拒绝。

  他只说了一句便堵的他哑口无言,‘如果莫尘突然醒来,看到抱着他的人是你,我怕他受不了。’

  咬牙忍耐,他只能作罢。

  从离开连天殿,他再没碰到过他一下,连不小心的接触都没有。傲叱知道这是他自食恶果,应有此报,可就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酸涩。莫尘对他不打也不骂,甚至懒的赶他走,彻底被无视的感觉还不如绝染的拳头,痛痛快快,天知道这种慢慢的折磨比凌迟还要痛苦。

  莫尘厌恶他,绝染也是,这个坏人的形象他扮演的还真成功,一路上他与绝染很少交集,唯一几次,也是与莫尘有关,比如去找吃的或者住宿的地方。绝染和他说话永远都用命令的语气,他也没想过反抗,也没觉得哪不舒服,似乎忘了他还是水族之王。

  王的架势早被莫尘磨的干净,现在的傲叱在他面前,只是卑微的罪人。

  莫尘睡着的时候他们便日夜兼程,他醒了才会休息。傲叱看的出豹子已经累坏了,可是他不愿让他帮助,他也只能尽量多做些事情,帮他分担。

  不过还好,这一路没遇到什么敌人,所走的族部也没太为难他们。很快,不到半月他们便来到巫医口中的环翠山。

  巍峨挺拔,耸入云端,峰顶烟波浩渺,山间植物翠滴,那是一排排连绵的竹。竹立山间,将土地全数遮盖。一眼望去满眼的绿,看的人心旷神怡,人也跟着神不少,若没猜错,环翠山的名字也许就由此得来。

  当然,不能忘了那个‘环’字。

  峰顶烟雾缭绕那片不是竹林,是整片的粉色,远远望去环翠山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翠绿的茎托起羞赧的花瓣,壮观里透着一抹柔媚。

  那粉,是桃园,据说花朦便隐居于此。

  用人类的语言形容,花朦就是妙手回春的神医。每个族部都有自己的巫医,负责治疗族人病痛,巫医是天生具有医治能力的妖兽,不是谁想做便做的,因此各族巫医在族部都有崇高的地位。

  但,即使天生便有医治能力,其力量也有局限的,就算你天资聪颖,也跃不出那条线太多。但花朦不同,他不是巫医,却与生俱来治愈能力,另外,他还有聪慧的头脑。花朦游历各处,访遍名医,或明或偷,想尽办法将其独特医术揽入怀中,再加自己的苦心钻研,与妖兽独特的医疗能力,花朦的湛技艺很快便传遍妖兽大陆。

  可他学医只是为了好玩,医治伤者是随心而定,只有他自己知道,愿意帮忙更大的原因是想练习医术,想攀得更高之颠。

  花朦有时候连续几天都会替人看病,也有可能几个月或是几年都拒绝问诊。他的态度极其嚣张,无论对方是谁,普通妖兽也好,族部首领也罢,他若看不上眼,说破天也不会伸手帮忙。

  看不惯他的人不在少数,可又不敢得罪或者伤害他,谁都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如果有朝一日需要花朦,他不肯帮忙或者死了,就等于自掘坟墓。

  因此,那个目中无人的花朦就这样一直在翠环山,过着神仙般的悠哉生活。

  ……

  花朦嚣张,也很大胆,整个山上没有一处陷阱或是蛊咒,出奇的顺利。他是相信没人敢伤他,所以才这般狂妄吗?

  不管怎样,没有阻碍顺利到达顶峰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踏入桃园,冷静的绿瞬间被温暖的粉取代,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

  秋,不该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可这里……

  满树桃花,层层叠叠,掩去枝干,只留下波澜壮阔的花海。

  清风徐来,被沉甸甸的花朵压弯的枝条力的摆动起来,枝条晃动间,花瓣若莹粉的雪,飘扬的雨,自天际飘下。

  满怀落花,留得一袖清香。

  待花雨结束,一切归于宁静,只有黑色的土地渲上花色,仰头望去,那片花海还是一样壮阔,像从未遗落过一片花瓣。

  这是大自然给予的壮观景象,无论你有多少钱财,多高地位,也不见其能欣赏到如此美景。

  世外桃源,修身养性,能在此处了此一生,岂不快哉!

  拨掉莫尘头上的花瓣,向园中唯一一处有妖力存在的地方走去。希望花朦不会拒绝,行进间,那个向来用事实说话的男人在默默祈祷着。

  差不多进到了桃园最深处,那里有一个简单巧的竹屋,屋前是一片水塘,偶尔飞来的蜻蜓用它们尖长的尾巴在平静的水面轻轻一点,激起水纹,逐渐扩大,几次之后那水便又如镜般平静。

  房间斜对处,有一个天然石塌,塌上铺着色调单一,简约朴素的毯子,只有见惯各式珍宝的傲叱才知道,那毯子绝对价格不菲。

  塌上斜躺一人,单手撑在头侧,远远看去似在假寐,又似在欣赏园中景色,无庸置疑,那人便是传闻中的花朦。

  看到花朦,首先注意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那头夸张的红发,如火焰般艳红,好象随时都会燃起般,与他的性格颇有几分相似。

  身披白色儒衫,却是没有任何束缚,不系腰带,也不整理衣裾,任那衣服胡乱的披在身上,露出大片身体。若没猜错,花朦整个身上只有那一件长衫,因为塌上微微交叠的腿是光裸的,修长美腿,可谓世间少见的完美,无论是阅人无数的傲叱,还是见多识广的绝染,从未见过那么勾人的腿。虽美,却也看的出它们属于雄性,粉艳的桃花衬托下,若有雌性恰巧路过,只会觉得自愧不如,不敢与其相较。

  眼缝很长,眼睫亦是如此,想必花朦有一双动人明眸,只是暂未看到,不敢妄下推断。

  没心情琢磨他的长相,绝染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只见塌上的男人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没有恍惚,轻挑眼睑犀利的扫过突然造访的人,本以为他会是苛刻之人,可没曾想下一瞬他便起锐气,只剩慵懒,让人不禁以为刚才那道打量的视线只是错觉。

  手遮口前,花朦打了个呵欠,等眼睛重新睁开时,漂亮的凤眼涌出水雾,扯起衣服胡乱的擦擦眼睛,男人显然一副没睡饱的样子,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们,懒懒问道:“来花朦的环翠山所为何事啊?”

  不管哪个花朦是真的,为救莫尘,绝染难得的恭敬回答:“想请阁下帮忙救人。”

  “这样啊……”眼皮都懒的抬一下,好象他们打扰了他的美梦,重新打了个呵欠,花朦背对他们躺了下去,右手随即摆摆,“不管,不管,你们走吧。”

  花朦这里从不打商量,既被拒绝,就没有转圜余地,绝染与傲叱都明白这个道理,随即两个互换眼色,执行起早准备好的应急方案。

  傲叱接过莫尘,绝染则小心向花朦靠去,塌上之人毫无警备心,绝染顺利的接近,并把雪蚕抵在那人脖间,“我不想伤你,也不想与你为敌,只想求你救救他,这世上唯一能帮他的,只有你。”

  说是威胁,恳求意味却更多些,绝染的手没放开,花朦更是连眼睛都没眨,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开口说:“要杀便杀,就当给他陪葬。”

  早知道花朦会这么回答,绝染转而将雪蚕向下一刺,出于本能,男人在塌上一滚,稳住身体后便面向傲叱。

  突然,花朦笑出声来,直视傲叱,笑眯眯的说:

  “龙王,您歇歇吧,治病不是杀人,控制住随便扔把刀过去就算完了。你要知道,一个‘不小心’治坏了人,你们把花朦生蚕活剥也换不回他。”

  可恶!碰了个软钉子!傲叱连忙住力量,泛着紫光的眸子在下一瞬重新换回黑色。

  这花朦是何许人也?妖兽间流传的只有他高超的医术,没人说过他这么强悍啊!

  离开连天殿,失去水之庇护,妖力强劲者才能看出傲叱的本体。

  难道花朦是深藏不露,能将妖力很好的隐藏?

  “别乱猜了,花朦不是什么能力超强者。”看出龙王眼中疑惑,花朦好心的替他解答,“妖兽中瞳孔会变颜色的没有几个,还是这特别的紫光与泛紫的发。想必阁下定是龙王,能请动深居水族的龙王出马,这人类,好大的能耐啊。”

  硬的不行,催眠也不行,那要怎么做才肯救莫尘?

  绝染的耐性没了,不再是警告,雪蚕狠狠的向男人颈间划去,白皙的皮肤上顿时留下丑陋的伤痕,和发相同颜色的血滴落,染上他雪白衣衫,留下触目的红,也是那样妖艳。

  似乎没想到绝染真的会伤他,花朦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狠戾,可最后他们看到的还是那气定神闲,慵慵懒懒的男人。

  “救他,可以啊,不过,咱们谈个条件吧。”两指夹住雪蚕,推向一旁,随即在脖子上抹了一把,那条伤痕便神气的不见了。凤眼中交过诡异的光,在三人间扫了几圈后,花朦就要开口,可这时,一直沉睡的人类醒了,看到身旁的傲叱先是吓了一跳,而后便低头将其推开,向绝染走去。

  花朦兴致勃勃的欣赏过龙王吃鳖的,摸着下巴,痞笑着开出他的条件

  “如果……”

  驯兽传第二卷第39章条件

  “如果你们谁给我上……”妩媚的凤眼从两个男人身上扫来扫去,十分暧昧,“我可以考虑救他。”

  外表还是流里流气,但花朦生气了。

  名声大噪后,威胁他的不在少数,可没人真敢对他出手。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