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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蜗牛跑得快      更新:2021-02-08 21:32      字数:2494
  县令和家眷住的地方,不知这是何人,竟有这个面子与大人同住。

  叶思睿新官上任,多的是事情,交割了文书,还要处理前任沉积的公务,除了结交三位同僚,还要会见和临县的豪绅宿儒,拜见地方大员,总之是一团乱麻。

  叶县丞便说到这个:“大人初来上任,今夜申时三刻,我们三个,还有和临县的父老乡绅便备下薄席在缙云楼宴请大人,还请大人务必赏光。”

  叶思睿见给自己省了事,自然应过:“叶大人客气了,子奇必然准时到访。”

  叶县丞趁机又说道:“大人初来乍到,可能不知,这临河县毗邻京城,与其他县自然不同。您上任,别的大人不见犹可,安顺侯却务必要亲自前去拜访。”

  叶思睿点点头,安顺侯何氏一脉,是当今陛下的母族。宁妃何氏并不得先皇宠爱,又受太后排挤,生下陛下后晋为妃。陛下三岁时宁妃被赐死,陛下便被抱给皇后养。陛下即位后湘王摄政,只追封了生母,一直到湘王遇刺后亲政,才封了舅舅何权安顺侯。何权本来也只是个散官,致仕后回到了故乡和临。他离开京城前还听说何权的长子何安入了翰林院,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说起来,”典史突然插话,“大人从东边过来,可听说了熏芳阁的案子?”

  叶思睿正想怎么把话题转向这里,闻言眼前一亮。“听说了许多,不过是乡野居民无知之言。正想问问详情呢。”

  典史面露难色,“别的下官等会给您细讲也就罢了,只是提起安顺侯,却要提醒您一句,安顺侯幼子何英,便是熏芳阁的常客。”

  叶思睿听他这么说,到理解了熏芳阁的小厮眼光怎么这么高,原来常有贵客出入。“这么说,他也是那位玲珑姑娘的常客?”

  典史点点头,“正是,而且昨儿又接到报官,城南又出了个类似的案子,尸体才刚刚拉回来,大人若想知道具体,我等会便把卷宗拿来。”

  叶思睿说:“现在正与各位聊得尽兴,先不谈公事,等会再带我去看看尸体。”

  和临县与东安县不同。东安县治风淳朴,又兼天高皇帝远,平日只有早晚两堂,遇上事情少的时候,甚至两三日升一次堂。和临县却是个上县,而且与京城毗邻,除休沐外每日都要升三堂。听到这里,叶思睿便暗暗牙酸。

  三人又闲话家常,从和临县的税负年丁聊到主簿大人新纳了一房美妾,叶思睿连忙拱手祝贺,聊到三人私下均以表字相称了,叶玉峰又好似不经意问起:“子奇前来赴任,怎生没有携带家眷啊?”

  叶思睿忙道:“说来惭愧,年少贪玩不肯向学,先考约束颇深,一直不近女色,后来考取功名,父兄却接连意外,只好把侄儿接到身边抚养,聊表孝悌之义。”

  三人又连忙道了恼,聊了一个多时辰,叶思睿才请各位先散了。后衙早就用了饭,他饿过了头,竟也不觉得什么,胡乱又吃了点东西。他用过饭,典史已经把熏芳阁一案的卷宗送了过他,他便到隔壁屋里叫着夏天舒去看尸体。

  夏天舒只把曳撒换成了棕色直缀,依旧戴着大帽。听他来意,只是问:“你刚吃过东西便要去看尸体?”他本是出于好意问一句,叶思睿却诧异地望他:“你什么时候介意这个了?”夏天舒只得摇头。

  去往刑房时,叶思睿突然说:“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昨天去熏芳阁,你说那死人的屋子高度,身上没有功夫的人也能跳下去,对吗?”

  夏天舒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只是点点头。

  “那如果没有功夫的人能爬上去吗?”叶思睿目光灼灼地看他。

  “难。有轻功直接跳上去就是了。光是攀爬很难找到着力的地方。”夏天舒思索了片刻,“除非上面有人垂下绳子让他拉着。”

  叶思睿若有所思。

  到了刑房,刑房掌案先来见过了叶思睿,听他说要看玲珑的尸体,便亲自带他去,又叫了当时前往熏芳阁验尸的仵作过来给他介绍。

  叶思睿先自己看了尸体,又叫夏天舒检验,叫仵作在一边解说。“眼开睛突,满面血荫赤黑色,粪门突出,显然是外物压塞口鼻而死啊。”

  叶思睿点点头,女尸的面部确实是赤黑一片,布满血荫,也和翘翠的描述没有出入。紫黑的脸上脂粉还未完全脱落,看着果然可怖。

  “尸身上的首饰呢?”叶思睿问。

  掌案连忙说:“验尸的时候已经摘下来了,大人请看。”便叫人托一张白布过来,上面满满摆着黄澄澄的金首饰。叶思睿见翘翠所说的步摇、花钿、抹额、耳坠、璎珞、腕钏和臂钏都在,随手捡起那根步摇掂量了一下,“分量倒是不轻。这些是玲珑姑娘生前的首饰吗?”

  掌案说:“对,问过了与她相好的姑娘,都说是她的东西。但是那天她却并未全都穿戴上。”

  叶思睿见夏天舒检验完尸体冲他点点头,知道没有什么疑点,便去看另一具新的尸体。卷宗上记录这一具尸体是在城南的怡香院发现的,是怡香院的姑娘凤。凤前一夜屋里并没有客人,清晨迟迟未起床,交好的姑娘去叫她,发现她屋里点着蜡烛,她浑身□□躺在榻上,只有金首饰闪闪发光。因为这二人死法相同,刑房的典吏便将两起案子记在了一起。

  凤的尸体和玲珑一样,面色赤黑有血荫,眼珠外凸,粪门突出。因为尸体比较新鲜,还有清血水从口鼻流出。显然她也是死于外物阻塞,出气不得。

  只是有一处引起叶思睿的注意:怡香院不比熏芳阁,是个小得多的青楼,凤也不像玲珑是头牌,没有那么多的体己,她身上带的金首饰,很多都是不是她的。叶思睿从白布单上捡起来几个打量了一下,很容易便看出区别:凤的金簪和耳坠都比较小,雕饰也不算繁复,表面没有那么亮,显然是许久没炸过了,再看看其他首饰,倒是分量足,雕工也细。叶思睿问道:“有在她两人屋内找到首饰盒吗?”

  掌案回道:“找过了,金首饰都不见了。凤姑娘的金簪和耳坠都带在身上,玲珑姑娘除了身上带的,还有其他的首饰也不见了。”

  叶思睿便把刚刚把玩的那个金抹额拿起问他:“你问问熏芳阁的人,这是不是玲珑姑娘丢的那个抹额?”

  掌案连忙应了下来。

  叶思睿又翻了翻卷宗,“经常光顾熏芳阁和怡香院,光顾她二人的顾客可打听过了?”

  “回大人,打听过了。只是这怡香院在城南,熏芳阁在城东,这顾客却是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啊。”掌案说。

  叶思睿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城南住的多是平民百姓,而城东却有很多富商豪绅,不是说安顺侯之子也经常光顾熏芳阁么?他又翻了两页,见每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