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受够了。

  在他心里，早在很久以前，就充满了不可言说的孛德欲望，而他深知这种想法有多么恶心和龌龊，只能一直压在心里，用笑脸去面对她，喊着她最不愿意喊的姐姐。

  真是……

  像是活在地狱里。

  姐弟这种无聊的游戏，早就该结束了，我亲爱的姐姐，我要你整个人属于我，完完整整的，属于我……

  ……

  闻曦和闻暮相遇的时候，四岁。

  在那之前，闻曦经历了这个世界上令人无法想象到的黑暗。

  被绑架的时候，他朝着亲生姐姐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声求救，然而他的亲生姐姐却是拉着父亲母亲的手，跑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买冰淇淋。

  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离自己远去，明明只要一个回头，就能看到自己将自己拯救，在闻曦年幼的心中，种下了不可磨灭的种子。

  这颗种子名为，仇恨。

  他心知姐姐不可能听不到他的声音，父母离得远，她却就在自己面前，而她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身子顿了一下，就跑去前面拉着父母的手，说：“我要去吃冰淇淋。”

  那一瞬间，闻曦知道。

  他的姐姐，听到他的求救声，却，放弃救他。

  之后在看到被抓的同伴被绑在一个脏兮兮的手术台上，那些大人不打麻醉挖出那个孩子的眼睛肝脏时，这种仇恨再一次到达顶峰。

  那于闻曦是一段影响他一生的记忆。

  手术台上孩子发出痛苦的哀嚎尖叫，血从手术台抢流到他和别的孩子身边，似乎是嫌那个孩子太吵，那些人还割掉了她的舌头。

  而在前一天，她还是个穿着裙子的漂亮小姑娘，就被绑在自己旁边，还和他说着话。

  他还听那些人说，有的有钱人喜欢集人皮。

  然后，他们把那个女孩子的皮给剥了下来，而那具血肉淋漓的尸体，能卖的器官都被挖了出来，剩下的，则是丢给了外面栓着的狼狗。

  随时，下一个人，会是他。

  他也要经历这么残酷的东西，最后，饱含痛苦的死去。

  他害怕，他绝望，他希望下一刻就有人将他救出去，什么样的人都好，哪怕是个杀人犯他也认了，只要能给他一个痛快。

  日日夜夜的胆战心惊。

  直到，那一晚上，他们再度处理了一个孩子，看向了他……

  “明天就这个吧，看起来处理的时候很爽，之前有几个皮肤怪差的，他看起来滑滑嫩嫩的。”

  那一刻，闻曦心中浮起四个字。

  一定要逃。

  因为他终于明白，没有人会来救他们，如果自己不能逃出去，那么，等到明天，那把刀会划开他的皮，割下他的舌头，刨出他的心脏，挖开他的眼睛。

  薄薄的刀刃，会将他的眼眶处那层眼角膜划开，然后，深深刺进去，再用手掏出来，连着血管和骨髓。

  那之后，一分一秒，他都不敢睡觉，睁着一双眼睛寻找任何能逃跑的机会，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冷静理智的心，心智在那一刻，成长到别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周围的孩子都睡了过去。

  在那些人说出明天就他的时候，闻曦听见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甚至，还有欢呼雀跃的声音。

  他眼睛眨也不敢眨。

  外面守着大狼狗，他很清楚，而且，门是被他们锁得很紧，周围窗户都是封闭着的，他等待着，等待着，直到深夜大概两三点的时候，他等了一个机会。

  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将门打开，闻曦连忙闭上眼睛，压住内心的心惊胆跳，他心跳得很快，脑袋快要炸了，但是他要理智，不能因此松懈。

  那个男人喝醉酒一时性欲来了，来找人发泄的。

  是个恋童癖的恶心变态。

  闻曦偷偷睁开眼睛，看见他提起一个女孩子将她摇醒，然后脱下裤子开始做那种事情。

  周围的孩子只是看了一眼，就回目光继续睡觉，他们最大的希望是自己能够死在睡梦中。

  然后，就不用去经历那些痛苦了。

  那个男人爽了以后把昏过去的女孩子扔在一边，然后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那一刻，闻曦的心再度狂跳起来，比之前还要厉害，他耳朵甚至轰鸣声一片，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他将目光放在那关闭的门上。

  因为，那个人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听到反锁门的声音。

  莫大的狂喜快要将他淹没，接踵而至的是恐慌，恐慌如果逃不出去，被抓到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下场，恐慌如果自己听错了，对方其实反锁门，根本没有逃出去的机会。

  这个想法很快被他打消掉，因为他清楚再犹豫下去，他就没时间了。

  他不能发出任何能吵醒人和外面狗的声音，绝对不能，一旦发出那种声音，他就会被发现，然后，死得很惨，比之前那几个孩子还有惨。

  所以，一定要很小心翼翼，必须要记住每一个地方，时刻提醒自己，否则……

  那个时候，闻曦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这个人，内心已经处于一种超乎一切的理智状态，他悄无声息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屏住呼吸，慢慢朝那扇门移去，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他最终摸到那扇门，然后，一点，一点，花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将那伞门悄无声息的打开。

  看见夜色那一瞬间，闻曦差点弄出声音，他太激动了，但是激动这种情绪，会扰乱他的思想，他必须平复下来。

  外面的狼狗熟睡着。

  闻曦一点一点迈出脚步，然后这激动的情绪最终还是影响了他，他踩到了一截枯枝，枯枝将熟睡的狼狗唤醒。

  他们开始叫唤，叫醒了那些睡梦中的人，那一瞬间，闻曦赤.裸着脚，拼了命一样的跑了起来。

  这个地方是垃圾场附近。

  玻璃刺进了他的脚掌，不敢停顿，只能跑，跑得更快，跑得更远，很疼，很痛，但是停下来，迎接他的，是更多的疼，更多的痛。

  那一场追逐持续了两个小时，最后他实在是跑不动了，只好躲进了一个巷道里的垃圾桶里，整个身体都在抖，他却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要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