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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月蜜糖      更新:2021-02-09 13:42      字数:2476
  峥偷着笑笑,可不是吗,于阪天说的朋友家,正是宗□□,之前苏里藏了不少名家之作,其中便有朱颜顺的百鸟朝凤图,不偏不倚,悬挂在正堂之上,于阪天从前是苏里的门下客,自然对那幅画了如指掌。

  “姑娘,我方才与莫大非商量了一下,你看这样可好,咱们意见中和一下,莫大非,不能绑你去段府,而你,亦不能离开这南国边界。”

  “凭什么?!”宫南枝急匆匆打断他的话。

  “别急,姑娘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姑娘擅长临摹朱颜顺的画作,莫大非贪图那一万两赏银,不如,你俩合作一下,姑娘你替他画几幅朱颜顺的画,到时候他拿去一卖,他得财,你获自由,可好?”

  于阪天到底是当官的人,不偏不倚,清正廉明。

  “我看于知府这主意好,可是,在这期间,姑娘就得委屈一下,住在寒舍了。”语气礼貌,却也是强硬无比。

  “这南国的父母官,若都如你这样油腔滑调,从善如流,那真的是快要亡国了。”

  宫南枝撒开白峥的手,心里无限憋闷,好不容易跑到南国边界,他们这一群人随便一搅弄,怎么自己这步伐就要停滞不前还要后退几步呢。

  “对了,于知府,你这是要去往哪?”莫大非现在才问起这人出现在鸟不拉屎的破庙的原因,心中也是不解。

  “你也别叫我于知府了,鄙人不才,刚刚被贬,要到苏城出任县令,这不是刚出发一天,就遇到你们了吗,也是缘分。”

  于阪天很快就跟这群人聊到了一起,真是左右逢源,官场小人。

  这件事最最后面的结果,便是,白峥和宫南枝并着那县令于阪天,一同坐上了马车,莫大非及其他人跨上高马,有说有笑的游走在青山绿水之中,无比和谐,尤其欢畅。

  宫南枝路上一直耷拉着脸,白峥开玩笑道,“娘子,你可别生气,就当我们游山玩水了,最多不过耽误两天行程吗,你画的快一些,我们也能早日脱身。”

  “你这多面小人,刚才一句不说,如今却这样聒噪,最让我讨厌。我那一幅百鸟朝凤图,只当了二十两银子,如今他想要一万两,一万两啊,每幅画二十两,我足足要画五百幅画,你真是想让我把手画残吗?”

  宫南枝左右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手,还是以往那般细嫩纤长,想想它要面对的苦难,心中不由得酸涩万分。

  “宫小姐,你的那副百鸟朝凤图,只当了二十两?”于阪天看上去极为吃惊。

  “对啊,我真是不熟悉南国的行情。”

  “宫小姐,你大约是被骗了,临摹逼真的朱颜顺的画作,一般古玩市场都是高于五百两的,怎么可能是二十两。”于阪天从身旁包袱中拿出一个卷轴,小心翼翼打开。

  “这幅画是我从画市买的,听说是一个老人临摹的朱颜顺的画作,我瞧了一眼你画的那幅百鸟朝凤图,手法技巧都比我的这幅成熟很多,我这幅画尚且花了半年的俸禄,你那副画若真是要价二十两,那掌柜的真是......”

  后面没有说下去,大概他想表达的意思是,那掌柜的,八成是把你当傻子一样骗了。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宫南枝看着那幅青山绿水图,苍山翠柏,遒劲有力,含蓄的酝酿中勃发出张扬的色,笔势宛若惊鸿,翩若浮云。

  也是大家之作,之前看师傅画过这幅画,虽然同为大家,但是风格细微之处行家一眼还是能看出的。

  朱颜顺的画作,灵动自然,笔力浑厚,不经意间的一个转笔就能勾出点睛,大气磅礴却犹有珠翠满盘之感,整幅图布局必然是紧凑疏离得当,让观赏之人能够心情怅然,浮想联翩。

  眼前这幅画,徒有其表,却无法深入刻骨。

  就像朱颜顺之前评价宫南枝的话,有的人天赋自然,有的人后天坚韧。你是我见过最有慧心,天赋于胸的学生,万不能辜负了这份得天独厚的恩赐,一定要多加练习,早日成为一代大家。

  没有这种与生俱来的质感,后天多少努力也很少能够达到巅峰造极。

  而她,这个被师傅寄予厚望的人,却要以临摹师傅的画作为生,若是让朱颜顺知晓,恐怕火冒三丈都是小事,断绝师徒关系更为大者。

  她暗暗抹了把汗,如此这番情势,着实不能再以此手段谋生,抬眼莞尔,于阪天坐的极为端正,白峥坐在马车座位的正中央,宫南枝和于阪天分列两边。

  白峥身子微微向着她倾斜,面上还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总觉得三人气氛哪里不对,说不出的古怪。

  凡是于阪天开口之前,都会下意识的瞥向白峥几眼。

  宫南枝虽然看出,却并不表露。

  雨停,路上歇脚。

  莫大非不知道哪根脑子抽了筋,竟连人带车赶到了一处花楼后院。

  还没停稳,一声袅袅扶风弱柳音传来,“非爷,今日这动静可是太大了,你这刚进后院,前头那小厮就跟我忙不迭的通传,不怪他是新来的,就是那做了几年的伙计,也架不住你这样兴师动众。我这翠红楼,今日差不多要闭门谢客了,你可得赔我损失。”

  莫大非一把揽过那女子,恰好宫南枝掀开车帘下来,纸醉金迷,纸醉金迷,她额头抹了两把汗,默默低下头去。

  “吆,非爷,你这什么时候金屋藏娇了,真是一日不见,多日不念呀,让春娘我好生难过。”

  一身锦绣罗缎的女子柔软的靠在莫大非怀里,一双明的眼睛却极快的打量完了这车上之人。

  “春娘,老子想死你了,老规矩,二楼给我清场,包圆了。好些日子不来,我那些兄弟也得放松放松不是,另外,给这个姑娘单独弄一间房,找几个人看着。”

  莫大非先是凑在春娘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接着又吩咐一旁小厮去拴马。

  春娘应了声,宫南枝跟在她后面上了楼。

  “娘子,你怎的不等等我。”白峥带着伤,脚步自然跟不上。

  莫大非皱眉回头,“你是她相公?”

  白峥努力挺直腰板,字正腔圆道,“那是自然,拜过堂,成过亲的。”

  “哦,这样,春娘,那你给这位姑娘和这个公子安排一间房就好,这位大人,于大人,你帮他找间上好的房子,好生招待。”

  莫大非说罢便转身揽着春娘上楼了。

  宫南枝站在楼梯上,背影从后面看上去微微颤抖,就像秋天残留在枝头最后的那片树叶,孤立无援。

  许久,她继续拾阶而上。

  白峥没等来暴风雨,心下也觉得有些失落。

  俗话说得好,人至贱则无敌。

  自己总算有门学问,胜过自己的师傅苏里了。

  傍晚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