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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贾浪仙      更新:2021-02-09 16:52      字数:2497
  了伤,沈越不时会撞见沈鲤换药的场面,虽然过了这么些天,但沈鲤一双腿,仍旧让沈越觉得惊艳。均匀的肌肉附着在笔直腿骨上,肌肤润滑且泛着白皙通透的光泽,漂亮得无可挑剔。沈越阅过的女人不算少,家里的、外面的,但第一次让他产生惊艳之感的,他从未想过,竟会是一双男人的腿。

  沈鲤察觉有人进房,回头看见竟然是沈爷,便道:“爷,怎么大清早跑来?”

  沈越放了食盒,走上前来,大夫正好拆下旧的纱布,伤口暴露,原本该是白璧无瑕的腿上赫然一道狰狞蜿蜒的伤疤,好似一条千足之虫在雪白的墙面游走,沈越几次见了都心下惋惜。抬头看向沈鲤,这傻娃子却依旧笑意温软,不对,无论发生什么,沈越至今未见过哪个时候,笑意会不挂在沈鲤脸上。这么些时日相处,可沈越仍是不能确定,这笑,究竟是沈鲤惯常的面具,还是他打心底的乐观?

  沈越情绪复杂,上前捋了捋沈鲤掉下的两绺碎发,道:“这两天我出远门,走之前看看你,早饭应该还没吃吧。”?

  “还没,”沈鲤掠了一眼沈越提进来的餐盒,遂问,“爷同我一起吃?”默契取代了抵触,渐渐,沈鲤越来越能能猜中沈越的想法。相较初时对沈越靠近的抗拒,沈鲤这些天倒坦然很多。因为,沈鲤发现,自己无论身心,都渴望向眼前男人靠近,与其装正人君子保持距离,倒不如坦诚面对自己的情感,此身已受重重戒律无可奈何,就不要连心都一起受罪了。

  思索着,大夫已经包扎完毕,沈越打了赏,大夫便告谢退下了。沈越俯身托住沈鲤双腋,使了力支撑着他站起来。沈鲤穿了鞋,光着一只脚,一手扳着沈越肩膀,一手拄着拐杖。沈越则一手揽着沈鲤的腰,二人踱步来到桌前。其实经过半月的细调养,沈鲤的伤口早已愈合,而今独自拄着拐杖行走是没问题的了。只是,沈鲤藏了份私心,不放过任何与沈越肌肤接触的机会,更要悉心珍藏每一份沈越不经意间流露的温存。

  沈越服侍沈鲤坐下,径自从食盒里取出碗盘,摆满一桌子。沈鲤一看菜品,亮了满眼星星:水晶虾饺、菱粉马蹄糕、荷叶糯米鸡、三丝粉果、椰汁红豆糕、翡翠黄金鲜虾烧卖、脆皮蛋黄酥、瑶柱鱼皮粥……以甜品为主,全是自己心头好,看到最后,沈鲤直接笑眯了眼。其实,这当中的所有点心,没有哪样是沈鲤还没尝过的,真正让沈鲤开心的,是沈越这份用心。沈越果真是从不亏待自己人的性子,自受伤以来,直接能感受得到沈越对自己愈发的上心,平日的照顾,陆陆续续摸着自己的喜好改变餐品,而今还亲自送来一起尝。过去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对自己好,只是,那些好,或为鱼水之欢,或为狎玩戏弄,皆是目的所驱的逢场作戏。从未想过,自己像商品一样被赎走后,竟还能能得到如此相待。对于饱经沧桑的沈鲤而言,一份没有复杂动机的纯粹情谊,是何等珍贵!

  突然想起什么,沈鲤发问:“爷,这些我都爱吃,但你吃得惯吗?”沈越笑笑,道:“再过几天就要回苏州了,临走前,总要尝够南越的味道吧。”沈鲤一惊:“什么?过几天就回去了?”原来,不知觉中,自己的伤竟养了这么久,久到沈越都已经把事儿基本处理完了,沈鲤为自己的缺席而感到失落。此外,进入苏州的沈府大家族,里头关系错综复杂,自己该以何面目,才能合理地置身其中?

  沈越看沈鲤停了筷子陷入沉思,只当他是舍不得离开这座城池,给沈鲤碗里夹了放得远一些的虾饺跟烧卖,拍拍他肩膀,柔声问沈鲤:“在这儿呆了这么久,这两天跟老朋友告别吧?”

  告别?朋友?沈鲤看了沈越一眼,苦笑,先不说自己已经改名换姓摆脱身份,就说自己蓬门为君开这一出身,自从进来就是在你死我活的勾心斗角中生存,没让人除之而后快就已经是好下场了,还指望临走能跟谁告别?想是这么想,可是不自觉的,眼前浮现一张面孔。沈鲤失笑,他又怎么样,自己在沈府临时宅邸呆了一月有余,他不可能不知道,可至今,一句话也没让人捎来。不过不得不承认的一点,他是自己在南越城不堪回首的过往中,少有的惦念。突然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一问,沈鲤眼中的千回百转,沈越全进了自己眼里。沈越清楚,沈鲤自从来了南越,就直接进了蓬门为君开,能让他如此挣扎的人,不可能是恩客,那么……

  “是蓬门为君开的小倌?我替你约他出来。”

  沈越一句话,说得温柔,但更温柔的,是他话里每一个字眼的着想。沈鲤心里的愁思被抽空,只剩下满心融化的甜蜜,还有一丝丝的,感恩。

  沈越有毒!

  从最初的畏惧,到而后为了利用的接近,到防备渐渐的卸下,到而今享受他在身边的每一个片刻。自己没敢奢求太多,沈越就已经对自己这么好。沈鲤再无暇顾及其他不好的情绪,不如怜取眼前人,再不希望辜负了任何与他同在的时光。眼睛似乎有些发酸,强忍住不露丝毫痕迹。可恨!果真有一点让沙鸥说对了:自己真受不得别人的一丁点好。过去,吃了再大的亏,受过再痛的苦,别说流泪,就连一声□□,都能忍住不吭出声。而今,正是因了这一臭毛病,才能让沈越轻而易举就做到字字直击自己要害吧。

  沈越只见沈鲤锁紧了眉头,缓缓,似下了极大决心,最终才开的口:“爷,我谁也不想见。只想……在最后离开之前,带你逛逛南越……可好……”最后的‘可好’二字,似乎是沈鲤终于从梦中醒来,看清了自己身份,由邀请转为低微到尘埃里的渴求。

  没想,沈越爽快答应,末了又提醒道:“你若想带着我逛,那这两天,你可得更仔细着养伤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所以,等你的伤完全好了才可以吃鱼,现在最多给你闻个香”说着,还真给沈鲤盛了一碗瑶柱鱼皮粥,鼓励道:“忍着点,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沈鲤看着沈越说得分外真挚,像被施了咒,端过粥,喝了个见底。

  沈越看着沈鲤低垂着眼眸,专注地进食,温顺得像个孩子。

  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很快,早餐用完,沈越就要上路了,临行,沈鲤送沈越出门。沈越一身便捷骑装,还只是手执马鞭,端坐其上,就已是英姿飒爽,沈鲤见着满心的喜欢。就在沈越跳转马头之际,沈鲤突地发现沈越领口有些微歪斜,便上前勒住缰绳,招招手,示意沈越俯下。沈越有些诧愕,但仍乖乖照做。

  虽已是四月光景,但鲤公子出门时忘了穿上外披,引章回房发现了,便赶忙携了急匆匆从房里出来,却见到眼前让她难以忘怀的场景。

  合欢树下,片片飞絮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