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小小得意地笑了一下：“根本没有！我进步了！老师是夸我！”

  第10章第10章

  话剧一如既往地排练，现在已经接近尾声。但是李飒予敏感地感受到，每当他和周弘的对手戏的时候，台下剧组人员们那种带着意味的眼光。

  这还只是在这个小小的剧组。周弘无法想象到时候他们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李飒予将会受到世人怎样的谴责和非难。

  什么样的苦难他都不怕，他只怕李飒予受到伤害。

  好在他的玫瑰是内心强大的人，即便被学生们议论得沸沸扬扬，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他有自己的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不是别人轻易能涉足的。周弘对他的担心却也不敢少一些。

  难以否认的是，他们依然非常坦然而幸福。

  周弘的坏脾气尽人皆知，校方不敢和他谈，所以找了李飒予。殊不知，李飒予外表乖巧温驯，其实骨子里很有一股子倔强，油盐不进。

  周弘在学校里都很克制，两人除了亲密一些，他顾及着李飒予的脸面，没有让他难堪。只是放学后喜欢牵着他散步回家，在路灯照不到的林荫道上，把李飒予按在梧桐树上接吻。

  他们有过无数甜蜜的亲吻和对视，那份令人艳羡的默契在校庆当晚的话剧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拜秦柠基于一个彻头彻尾的腐女所改的剧本所赐，《侏罗纪》全校哗然。英俊深情的罗密欧，斯文俊秀的提伯尔特，将女主茱丽叶秒成路人，故事主线碾成渣渣。秦柠本来写的很文艺很含蓄，但是联系学校中掀起的流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们的关系看得单纯。校领导不顾校庆节目投票中《侏罗纪》获得最高票数，黑着脸色在贵宾席上拂袖而去。

  说到这里，有必要说一下那个创造历史的最高投票。当时参加校庆的总共初中部和高中部六个年级，每个年级一千五百人，全校九千人，参与投票的大概有六七千的样子，《侏罗纪》一个节目，得票五千四百六十六。

  当然，这样的口碑并不全然是肯定。评论区都疯了，喜闻乐见的站了一边，恶心的站了一边，表示开心就好，又没碍着别人的中立站了一边，然后周弘的粉丝，李飒予的粉丝，秦柠的亲卫队，江菲菲的粉丝……在学校贴吧和论坛里吵成一团。

  校庆结束之后的日子，是所有涉及在其中的人感觉最难过的一段日子。

  比如江菲菲。

  江菲菲放学之后拾了东西，下楼准备回家，走在学校那条紫藤花长廊的时候，忽然有人跑了过来，向她丢了什么东西。粘滑的液体从她的花裙摆上面流下去，竟然是鸡蛋。

  正是放学人来人往的时候，同学们纷纷侧目，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比如秦柠。

  秦柠是高中部高三年纪的高材生，家世也好，在学校担任话剧社的社长。她热情洋溢，活泼开朗，老师都很喜欢她。某一天她去上课，离上课铃响还有两分钟，因为历史老师的严厉，同学们都是早早就进了教室的。历史老师厉声指责她上课迟到，不尊敬师长，要叫家长。秦柠莫名其妙。

  第二天，班主任把她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谈话。说是谈话，但根本没有给她发言的权利，班主任不过一味在指责她罢了。

  周弘本身气场太强大，而且他任性妄为惯了，学校也是知道没法管他。学生们大都畏惧他。没人敢指责他。

  再说李飒予。

  放学后周弘把他送到家附近，才依依不舍的放他回去。周家来接他放学的司机和保镖都很有默契地等在李飒予家不远的岔路口，这样周弘步行着送完了李飒予，就能够乘车回家。

  李飒予推开房门，疲惫地放下书包。打开灯，却被房中端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哥！你怎么不开灯，吓到我了。”

  李飒予凑到哥哥身边，很自然地把脑袋放在哥哥腿上躺了一下。闭上眼睛，“数学好难……哥哥，我学不好。”

  李道予摸着他软软的头发，漫不经心道：“那给你换一所学校，让更好的老师教你，如何？”

  李飒予警觉地坐直身体，斟酌了一下，说：“家里也请过好的家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真的很笨。”

  笑一笑，李道予按着他的脑袋把他按回自己腿上。“确实是你的问题。你要是肯好好学习，说不定成绩会变好。”

  李飒予听出不对劲来了。“哥。你……”

  “你要是和周家的那小子断了来往，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怎么能考不好呢。”李道予平铺直叙，“虽然我很想这么说。”

  李飒予惊慌地站起身来，因为太慌张，后退的时候撞到桌子，碰洒了放在上面的水杯。一声巨响，水花四溅，玻璃碎屑溅了一地。

  李飒予慌忙蹲下身去捡，尖锐的玻璃碎屑划破了手指，鲜血直流。李道予连忙拉住他：“好了，你别再动了，乖乖站着别动。陈阿姨明天早上会拾，现在，小心走过来，别踩到碎屑。去我的房间。”

  李道予的房间小时候不知道来过多少次，却没有哪一刻有这么心虚。

  他乖乖跟在哥哥身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巧得让人不忍心苛责。可是李道予不是别人，从小到大，李飒予在他面前撒娇耍赖不是第一次，他有疫，视而不见。

  从柜子里拽出医药箱，李道予熟练地清理包扎了弟弟手指上的伤。

  李飒予疑惑地说：“哥哥，你房里怎么会有医药箱？”

  “出国之前就有了。那时候天天跟人打架，不敢告诉妈妈，就自己学着清理。”

  李飒予就不说话了。他的哥哥和他不一样，不会安于平淡，哥哥无论在什么地方，从来都是焦点。而分明的性格也是哥哥的一大特色。

  兄弟俩性格迥异，李道予在弟弟那个年纪的时候，是张扬不羁的。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变得内敛温和。

  弟弟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什么都憋在心里，自己在家的时候还会跟自己说一下，他出国之后的六年时间，还有他回国之后，他感觉得到，弟弟和他不像原来那么亲密了。

  至少，出了这样的事情，李飒予就没有告诉他。

  李道予叹一口气，从桌上拿了一个信封丢在床上：“非要让我用这样的方式知道吗？”

  信封里，是周弘和李飒予在灯火斑驳的树下接吻的照片。

  李飒予乍一看，脸上飞起红晕，但是那血色很快退了下去。“哥哥，这是谁给你的？”

  “不重要。你们学校的贴吧和论坛，到处都是这样的照片。到了这一地步，你还不想告诉我？”

  李飒予沮丧地垂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软软地说：“哥，对不起，我错了，没有告诉你。”

  李道予不可能真的和他置气。只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