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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宇宙      更新:2021-02-09 19:27      字数:2494
  !

  这次在雁城举办的这场会,有胡唯即将要走的事在先,又有杜甘那番半开玩笑的话在后,和岳小鹏这次见面怎能不让杜希多想。

  他冲自己那样笑,活了半辈子的人,那个笑容压根就不是初次碰面见陌生人的客套微笑,那笑容里有意味深长,有欲言又止,有着等大会散场我要和你桩桩件件好好聊一聊的狐狸狡诈。

  他以为岳小鹏是上门来要认儿子啊。

  最让杜希伤心的是,胡唯怎么能背着他,不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就这么悄没声做戏把自己去虬城的路铺的敞敞亮亮!

  前几天,他还打算为他买个房子,让他成家立业,有自己的空间。

  杜希越想心里越难受,直到失去意识咣地一声倒在地,被送进手术室。

  这么乱的时候,岳小鹏也不是个省心的,偏要挑在这个时候搅混了杜家这潭水。

  有护士来传话:杜主任家属来了,想求个大夫出去说说情况呢。

  张院长闻声要出去:“我去说,我去说,他家老爷子岁数大了,看见认识的人心里还会好受些。”

  杜希正在做麻醉,各项体征机器都上了,距离手术还有几分钟。岳小鹏心思一动,忽然说:“让我去吧。”

  张院长一愣,怎么?

  “我是主刀医生,把情况交代的更细致一些。”

  张院长一想,也好,跟杜家老爷子说这位是虬城来的医生,更能让人宽心。

  两个绿色手术服一前一后出门,杜家哗啦啦一帮人涌上前。

  张院长和他们握手,关系熟稔:“老爷子,都来了啊。放心,情况还可以,已经在准备手术了。”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岳小鹏已经将杜家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了一遍。

  “这次手术比较大,主要是打开看看血管栓塞情况,另一个是怀疑杜希有瓣膜坏死,一旦坏死就要进行人工替换,存在风险,但是你们放心,我们医院会全力以赴。”

  “拜托了!拜托了!”

  杜嵇山握着院长的手,老泪涟涟,深深鞠躬。

  “哎呀使不得,我和杜希大学八九年的同学,您这样让我怎么跟他交代,何况,还有虬城的专家在”

  说着,让出身后的岳小鹏来。

  “岳大夫是虬城军医大南院的心血管专家,咱们国内首屈一指的,原本是来这边开会,一听说这事,主动要求为杜希主刀,我们的同事、同行都在竭尽全力。”

  “哦哦。”老爷子又面对岳小鹏,和他重重握手。“孩子,感谢你了。”

  “应该的。”

  一只手伸过来,得体回握。“杜主任家属来了吗?”

  在场的人被问愣了。

  这一大家子人,不都是家属?还不够?

  岳小鹏放开握着杜嵇山的手,改为扶着:“我是说杜主任的儿子。”

  这一句话,有心人已经听出了端倪。可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儿子已经通知了,在来的路上。”杜敬是个压事的,听出岳小鹏问话意思,上前扶住杜嵇山代替他说道。“手术同意书我来签,只拜托您一定让我弟弟平平安安的。”

  岳小鹏背着手,微微一笑。这一笑蛰人眼,只让人觉得无比眼熟,像在哪里见过他似的。

  “我会尽力,再说,我还欠着杜主任的人情。”

  哎呀呀,听这话是老相识,两人有旧交。

  如果说上一秒杜家人还对岳小鹏心存感激,那么下一秒他说出来的话则让杜家众人心里掀起惊天浪。

  “我是胡唯的生父,不为别人,单为他,我也会全力抢救。”

  说完,岳主任大气转身,身后众多助手护士疾步跟上,为他刷手的刷手,戴口罩的戴口罩,岳小鹏笑容敛起,神情严肃又庄重。

  手术室的门渐渐阖上,只听得门外惊呼:“爸”

  杜嵇山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良久缓不过神。杜敬蒙了,杜甘也蒙了,他气急败坏地对他大哥吼:“这这这这……这不是害人哪!!!”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一定是他来找老三要儿子刺激了他,要不好端端的,怎么人就躺进手术室里了?亏老三还想为那个狼崽子买房子,什么虬城专家,狗屁。这医院还有王法没有?怎么是个人都能进手手术室!”杜甘嚷的脸红脖子粗,揪住一个过路医生。“跟你们院长说,我们家属申请进去,不进去看着,这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杜甘你就消停点吧……”杜嵇山痛苦用拐杖砸着地,心里五味杂陈。“你弟弟还在里头,嚷什么。”

  胡唯就是赶在这个时候来的。

  胡小枫和前夫离婚后,一直给儿子灌输的是,你爸没了。

  这个“没”,胡唯很长一段时间也没弄清楚,到底是失踪了,还是去世了。

  那时十岁出头的胡唯因为淘气出了点变故,一场大火烧着了他家对门,火势旺的顺着窗户点着了外面的高压线,胡唯从窗口跳下来,一根被烧断的电线从半空中掉落,正正好好砸了胡唯的脑袋。

  在医院躺了三天,醒过来时,胡小枫就发现胡唯有些不对劲。

  他忘事儿了。

  问他记不记得为什么跳窗户,摇头;问他家住哪,摇头;问他在哪上学,还是摇头。

  胡小枫当时就吓哭了,捧着儿子认真问,你好好看看我,我是谁?

  胡唯脑袋上缠着纱布,一咧嘴,妈。

  那时医疗条件并没有现在这样发达,医生检查过好几次,也没给出什么原因,只说可能是触电造成的脑神经损伤,但是这个损伤并不严重,只是暂时的,也不影响他生活,不过是把近期他接触的比较多的人和事给忘了。

  胡小枫奇怪,我天天和他在一起,怎么没忘了我呢。

  大夫笑呵呵道,说明这孩子孝顺呗。

  呼

  胡小枫心里松了口气,想,忘了就忘了吧,把妈记住就行了。

  后来在医院,胡唯纳闷,问,妈,我爸呢?

  胡小枫削着苹果:“我跟你爸离婚了。”

  父母离婚的事胡唯还是记得的,他没忘,他问的是为什么自己躺在医院里,他也不来看看。

  于是又是一声充满怨气地:“你爸没了。”

  胡唯要是追问,我爸到底是和你离婚之前就没了,还是离婚之后才没的,到底是在哪没的?怎么没的?报警了没有?胡小枫就不受控制地捂脸哭,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谁知道他哪去了,爱哪去就哪去,死在外面才好呢。他不像个男人,连你也随他们家命不好,高压线砸的像个傻子。”

  胡小枫是个很有性格的女人。

  这个性格不是指贤惠,而是个性。

  她当着外人时,表现的温婉端庄,是个能扛住大事的单身母亲;可当着儿子,就像面对她那个倒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