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感。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我们都毕业几年了。”谢筱娉唏嘘地说，而校友们纷纷有了自己的出路，自己却还在寻找前途。

  “你这几年还好了，你的先生呢？”沈有点印象，当时这位说毕业后就结婚，只是不知道后来怎么样。

  “离婚了，幸好没有孩子。”

  “抱歉。”沈语气带着惋惜。

  乔瑜的心马上又提起来，他对离婚女人这四个字太敏感了：“怎么离婚了？感情问题吗？”

  “不全是吧，各方面都有问题。现在不去想结婚的事情了，先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谢筱娉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大家默契地转聊别的，很快就到了酒店。他们到得比较迟，别人已经在等了。

  三个人一起走来，让等待的人群安静了一下。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容易引人注目，犹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彭砚笑着说：“你们三个真是让人嫉妒，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

  谢筱娉看看身边的两位学弟，笑着回他：“你应该嫉妒他们俩，而不包括我，我已经老了好吗？”毕业三年，被婚姻蹉跎了三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明媚的少女。

  “这才多久，就开始缅怀青春。”乔瑜揽着沈的肩膀说：“我年年十八，你们尽管嫉妒，我不你们钱。”

  “哟，乔少的嘴皮子也溜起来了。”以前都不稀罕跟他们插科打诨的，也就给给彭砚的面子。

  “他最近春风得意，老实说，是不是有人了？”彭砚挤眉弄眼，笑得十分暧昧。

  这话问得，引起了沈的侧目，看来乔瑜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结婚了。想到乔瑜憋在心里的满肚子哀怨，沈笑了笑，他突然捏捏乔瑜的脸颊：“十八岁见你的时候，你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

  大家都愣了，包括乔瑜自己，他眨眨眼说：“你是不是忽悠我，你还记得我十八岁的样子？”

  “记得啊。”走进去的路上，沈说给他听：“有一次爷爷让我给你送饭，那时候你正在准备高考吧，我还给你分析了两道题。”

  “……”乔瑜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有点意外和惊喜，还有点辛酸。这件事他记得清清楚楚，却从来没有想过沈也会记得。

  “怎么，你居然不记得了吗？”沈见他不说话，以为对方是想不起来。

  “这么久远的事……谁记得。”乔瑜轻轻一哂说，垂眸看到自己和沈空空的手指。那里没有一枚代表他们关系的戒指，原本说好去买一对，也因为各种事故而耽搁了下来。最重要是，沈不在乎不重视，似乎也没有公开的意思。

  “也就四五年的时间，就不记得了。”沈敲敲乔瑜的脑袋，举动轻柔而亲昵，满脸的包容和无奈。

  安排座位的时候，三个人又机缘巧合坐到了一起。沈坐在中间，左手边是乔瑜，右手边是谢筱娉。

  沈气质温和沉稳，不若乔瑜那么跳脱。他跟外貌柔美的谢筱娉看起来意外般配，所以才会被开玩笑。

  “娉女神今年就快奔三了，人生大事还没解决吗？”几个人起哄说：“你看我们沈大少怎么样，你们坐一块太般配了，又是朋友，其实可以发展发展的嘛。”

  “大家这么关心我的人生大事，看来我要抓紧时间物色对象，把自己嫁出去了。”谢筱娉说着场面话，笑笑地把话题岔开去：“那你们呢，都有哪些结婚了？我怎么一张请帖都没到？”

  他们说话的时候，沈正在忍受乔瑜的暗踩，疼得几乎撑不住正常表情。他只好用手机给乔瑜发短信：“怎么了？”

  乔瑜：“不高兴他们说你们般配，明明我就坐在你身边。”是正牌的合法另一半，这感觉，憋得难受。

  “……”沈起手机，他已经明白了乔瑜的心情。

  “其实大家都还年轻，不必着急结婚呀，男人嘛，先把事业稳定下来，老婆可以慢慢找。女人就不同了，女人的青春有限，过了三十再嫁人，一般都找不到自己心仪的对象。”因为自己看得上的，一般都喜欢更年轻的条件更好的女人。

  “这话说得不太对。”反驳的居然是沈，大家吃了一惊，只好都看着他，听听看这位沈大少要说什么。然后听他继续说：“都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也不是坏事，比如我。”

  “哎？”在座的各位一脸懵逼，沈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你成家了？”

  “嗯，我跟乔瑜结婚有一年了。”沈握住乔瑜放在桌面上的手掌，虽然期间经历过离婚又复婚。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显得很吃惊，似乎没有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突然被点名的乔瑜也是，一直以来他都在等沈开口，现在沈真的开口了，他却不知所措。

  “你们……结婚了？”

  “嗯，早就登记了，只是暂时没有宴请大家，所以大家都还不知道。”沈解释说。

  坐在他身边的谢筱娉，侧目看着他们俩。两个年轻优秀的男人，手握着手，互相对视，看来是真的。

  “祝福你们……现在同性结婚也合法了，放心吧，大家的观念都很开放的。”周围的人纷纷表示说，他们希望沈和乔瑜知道，他们对同性恋者并不排斥。

  “谢谢大家。”沈微微笑，有点感谢的意思，他多少还是担心会被人翻白眼。虽然自己不在意……而乔瑜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用力握紧那只手掌：“大家都在祝福我们，不说声谢谢吗？”

  “……”乔瑜猛地回神，用干涩的嗓音对大家说：“谢谢各位，以后我和沈补办婚礼，会宴请大家的。”

  沈跟他开玩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补办婚礼？”

  乔瑜就不说话了，他的心情还没平静下来。

  直到聚会结束，二人在车里独处，乔瑜严肃着脸问他：“你真的不打算补办婚礼？也不打算给我买婚戒？”

  沈沉默了一下，他伸手摸摸乔瑜的头发，然后郑重地道歉：“对不起，我一直都忽略了这些。”他认为两个男人的婚姻，不需要那些东西。

  “不用你对不起，是我自己当初说不需要。就当我出尔反尔好了，我现在想要行吗？”乔瑜看着车窗外，没有看着沈说话，他觉得心里略难受。

  “好。”沈答应了他。

  “谢谢你。”乔瑜给他道谢。

  气氛并没有因此更好，反而变得有点诡异的味道。明明之前还是很开心的，在众人面前公开结婚的事实之后，乔瑜一直心情很不错。沈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想跟乔瑜说，这种事不需要说谢谢，显得生疏了。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说不说都可以。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想要的不想说，能给的无所谓给不给。

  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