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9
作者:种民君      更新:2021-02-11 07:53      字数:2474
  有些忧郁的心情,被刘清这么一搅和,竟然有些豁达了。每一次预言的时候,他的心情都会被其左右。这或许是因为,他现在不够强大,担心自己无法保护在乎的人才会如此的吧……

  哎,这小孩儿,他要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第83章

  冬天,临近新年,纸盒厂的工作也停了。白三朝这个做公社思想建设的,自然也没什么活计,所以又重操旧业,走街串巷,干起了兑换银元的勾当。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兑换了大量的银元和票证,有时候还有些难得的小玩意,不过这些都被他放到了乖孙的空间里。

  “乖孙,别急,爷爷等着你!”白三朝坐在厅堂,朝东厢房刘清的房间叫道。乖孙现在住在那屋里。乖孙长大了,不和他们两个老的一个屋了。不过,他是他们带大的,就算不在一个屋里,感情也深。

  白三朝颇有几分自得,乖这几日孙学校放假了,有了时间,乖孙就缠着他,让他带他出去溜达。为此,他在老妻面前甚是有面子。乖孙的喜爱,不是谁都能得到的!在这点上,他就比老妻厉害。想到这,他不由得撸了撸他短短的胡茬,老神在在地喝着杯里的温水。他抿了抿嘴,这清水恁没味道了,待会儿出去,还是带乖孙去喝大碗茶吧。

  过了好一会儿,白曙才从房间里出来。今年冬天太冷了,他总觉得比往年都冷,可是问爷爷和奶奶他们,他们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只说正常,这让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想太多了,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好了?”白三朝看着穿得像个大圆球的乖孙,满意地笑了笑。他的孙子,长得就是齐整,即使穿得像个球,也是俊秀的球!

  白曙点点头,“好了。”他这几天都跟着白三朝出门换银元。虽然他可以直接告诉他,他的预言,但是他担心说出来之后,事情可能往无法预估的方向走。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他留心些把事情化解了。

  这换银元的勾当,在以前,那摊主可有特定的打扮,穿着长马褂显得权威,戴着顶瓜皮帽显得有些地位,宽印堂的让人信服,卧蚕眉的显得公正不欺客,细手指那肯定是家里不差钱养、眼光毒,再加上薄片儿的唇,那就是成日里买卖做得去的主儿,找这样的人兑换银元,准没错。

  不过,这会儿,华国管得严,谁敢这副打扮上街,那可是要抓的。白三朝以前的长衫马褂,已经换成了蓝色的絮棉中山装,这中山装还特地让白金氏在手肘处弄上了两片厚实的补丁,看着丝毫不突兀,反而有几分痞帅。不过这大冬天的,光中山装哪够,外面须得套上一件厚实的长棉袄。这长棉袄一下就把里面整齐直顺的中山装给挡住了,真是有些可惜。

  白三朝把棉袄一拉,双手交叉放到袖子里,他看了眼乖孙,见他的手上带着一副老婆子做的棉手套,点了点头。

  大都的街头巷尾、胡同深处,稍一留心,就能找到兑换银元的那些个人。

  白三朝小声地对白曙说:“乖孙,看前面坐在茶铺门口的那位,是个同行。”

  白曙顺着白三朝说的方向看去,只见“大都商业银行”的斜对面,有了露天茶铺,茶铺前面坐了一个中年男人,那人长得不起眼,粗粗一看,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但是他有着宽印堂、卧蚕眉、细手指、薄片唇,一双眼睛还滴溜溜地看着银行门口进出的人,边看边评估,那专注的模样,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白曙的心惊肉跳,这人就是在他的预言画面中,被警察追逐的那人!他那天穿的就是这套衣裳!深蓝色的中山装!

  “爷爷”,白曙轻唤,“你待会儿把身上的东西,都给我,我拿着。”

  白三朝纳闷,怎么了?

  “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白曙小声说道,他此时没办法细细解释。

  “老白?”刚才还在喝茶的“同行”见到白三朝,放下茶杯,朝白三朝打了一声招呼。

  白三朝把心里的疑问暂时按下,他朝那人露出了个和气的笑容,“老苏,真是好久没见了,您这气色不错呀。”

  他们从以前就有些交情,偶尔老苏手里纸币不够的时候,会跟他兑换银元做周转,所以交情不错,彼此能说上几句话。

  老苏从茶盘里拿出俩杯子,“国家近来好事不断,自然气色不错。来坐坐,喝杯茶。”他从茶壶里倒出两杯茶。

  白三朝也没跟他客气,带着白曙就在方桌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您现在可是春满乾坤了呀!”他拿起茶,抿了一口。继而眼睛一亮,嗯,这茶可不是便宜的大碗茶,这是碧螺春,还挺难得的。要知道这时候在茶铺喝茶,虽不用茶票,但是价格可是以前的好几倍呢!

  白三朝不由得赞道:“好茶!”看来今天运气应该不错,刚才在家,他还想着要带乖孙喝好茶,这不,才出来就有人请喝这上好的茶!

  老苏的细手指慢慢在杯壁上滑动,“我今天出来这趟,回去就不出来了。人老咯,是该在家带带孙子了。”

  白三朝眼中闪过异色,这老苏,从他们年轻那会儿认识开始,他就做着“金融生意”。当年各国纸币硬货,只要找到他这儿,就没有他换不了的。后来,华国成立了,禁止银元纸币私底下兑换,但是他依旧顶风作案,这么多年都平平安安过来了,这会儿竟然跟他说要洗手不干?

  “这如今呀,无论是什么行当,都尽是些赚吆喝的赔本买卖,这涨涨跌跌谁都没个谱儿,国家在不断进步,前几年眼瞅着那纸的蹭蹭蹭往上涨,现如今倒是那票呀、证呀紧俏。穷呀,做不下去。”

  老苏小声地感叹,那话里颇惆怅,唠叨着这日子的艰难。

  白三朝眼皮半垂,没作声,这老家伙,嘴里跑火车,没个真话!忽悠老实顾客就算了,还在他面前装模作样,这也恁不地道了。他分明就是因为察觉了什么,萌生了退意。

  老苏见白三朝这模样,干咳了两声,他是习惯性地哭穷、哭难,老白可以说是半个行里人了,他这副作态,还真些过了。他忙转移话题,“这小娃娃是您孙子,看着就是个伶俐的。”

  他这话说得倒是真情实感,白曙虽然穿得多,看起来像个圆球,但那粉雕玉琢的小模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个少见的俊娃娃。

  白三朝心里得意,他的乖孙自然是上品的相貌,但是他面上倒是谦虚,“小孩子家家的,可不经您这样夸。”

  老苏从年轻的时候干的就是金融交易,会看脸色,他自然看出了白三朝的口是心非,他一哂,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不远处胡同口一个把手放在口袋,面色犹豫的青年,他眼睛一亮,“我可不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