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顾尔一五一十地说完了上海的夜店之旅后，一口逆血上涌，顾宏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夜店……

  九万七……

  我的老天爷啊……

  这个操蛋的败家玩意儿啊……

  ……

  顾宏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当他悠悠转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人畜无害的柴犬脸。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顾宏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怒火攻心，他用无比压抑的声音道：“你……你个……逆……”

  “爸，逆什么逆啊，您可别忘了，您还有把柄在我手上呢！”顾尔脸不红心不跳，平静地道。

  顾宏闻言，脸色陡然变绿，额头上的青筋慢慢鼓起。

  录音笔！

  还有那个有他指纹的包装袋！

  他咬牙切齿道：“钱我都已经给你了！你为什么还留着这些？！”

  “爸——”顾尔坐在床边，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语重心长，“你怎么这也不懂呢？留着这些当然是为了要挟你啊！”

  “你……”顾宏脸色铁青，“你不讲信用！”

  顾尔面色不改：“是啊，我是说过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可是这不是有了突发状况吗。”

  “我的起步资金，一不小心就用光了，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回来找你了……”

  顾宏把脸一别，瓮声瓮气道：“我没钱了！”

  顾尔手中的水果刀微不可觉地一抖，原本又薄又细长的苹果皮陡然被切断，掉进了脚下的垃圾桶里。

  “工程款都被你拿走了，我现在还拖欠那群农民工十万块钱呢！”

  继续刚才的位置削着苹果，顾尔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

  “我当然知道你没钱，所以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和你一起……”

  顾宏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顾尔缓缓吐出两个字。

  “挣钱！”

  “噗……哈哈哈哈，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还挣钱？”顾宏笑出了声，对此不屑一顾，“老子做了一辈子的生意，也没挣到几个钱，到现在还欠着别人一大把钞票，就你？你别做梦了。”

  顾尔不为所动，道：“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和我合作，绝对是你人生中最英明的决定。而我们做的事情，也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那你说说，你要做的是个什么生意？”顾宏撇嘴。

  “你看看这个！”

  顾尔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根录音笔。

  顾宏眼中精光一闪，就要起身抢夺。

  顾尔一个侧身躲开，笑道：“爸，您这是做什么？”

  “给，我！”顾宏一脸煞气。

  “您该不会觉得，我会忘记把牢牢抓在手里的把柄备份吧？”

  听到这句话，顾宏一顿，抢夺录音笔的心思再也提不起来了。

  是啊，悄无声息地录音，动手给一千多个学生下毒，还费尽心思取到自己的指纹做证据，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怎么会冒冒失失地把我的把柄放在我面前呢？

  他想必早就做好了备份，就算我抢到了这支录音笔，又有什么用呢？

  “你说的买卖，就是这个？”顾宏一脸狐疑。

  顾尔咧嘴一笑，把录音笔随手抛了过来，顾宏连忙接住，打开来，里面果然没有那段录音。

  这支录音笔里面没有任何东西，空空荡荡。

  看着顾宏一脸疑惑，顾尔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宏大计划。

  “录音师！”

  “很多行业，总有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事。娱乐圈，商业圈，政治圈，网文圈……，而每个圈子里，都有隐藏在波涛之下的秘密。”

  “娱乐圈的偶像恋情，艺人恩怨，合同纠纷；商业圈的商业机密，合同金额；政治圈的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作风不正；网文圈的抄袭融梗，版权纠纷。这些，都是有价值的东西。”

  “如果我们能录下艺人偷摸的地下恋情，把它卖给狗仔的话；如果我们能录下一个企业的商业机密，把它卖给对家的话；如果我们能录下一个官员醉后的言语不当，把它卖给对手的话……”

  顾尔定定地看着顾宏：“这里面，任何一个消息，都远不止十万！”

  “噗……，你是在说笑话吗？”顾宏突然笑了，“就凭我们的身份地位，凭什么接触到这些秘辛？”

  “所以我们才要努力啊！”顾尔一脸认真，“所以我们才要努力地打出名气，让那些想要流量的媒体，让那些想要公关的经纪公司，让那些商业操盘手，让那些官场上的老油条，让那些想要毁掉一个人一切，为自己获得更多利益的人，一下子就能找到我们啊！”

  “所以？”顾宏不解。

  顾尔回答：“所以我决定，我们先从卖录音笔开始做起！”

  “哈？”顾宏惊掉了下巴，“卖……卖录音笔？？？”

  “对！”顾尔放下水果刀，又从怀里掏出不同型号的四支录音笔码在桌上。

  “我已经研究过了，录音笔是个利润很高的东西，我们可以开一家录音笔店，表面上只卖录音笔，实际上还提供私家侦探业务。”

  “例如抓小三啊，帮学生查他们喜欢的妹子到底喜欢什么啊，帮两个吵架的婆婆互相找对方的黑料啊，跟踪别人进行录音啊等等等等……”

  “等等……你说的这些……不都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吗？这个和你说的明星隐私，商业机密，贪污受贿，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啊？”

  “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顾尔再次语重心长道，“可是事业总有起步期，只要我们慢慢发展壮大，总有一天，不用再接这些家长里短的活，而是去做盗取国家机密这样狂拽炫酷吊炸天的活。”

  “我们可以录下那些人说过的话，还可以将获得的音频进行剪辑抽帧，把它做成消费者想要的东西。”

  “我们的事业会欣欣向荣，我们会前程似锦！”

  “这……”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如果不帮我，我马上就把东西交给警察。”

  顾宏闻言嘴角一抽，说了半天原来还是来威胁我的……

  他无奈道：“唉，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听你的了。”

  此时顾尔削完最后一块苹果皮，顾宏顺手去接。

  顾尔仿佛没看到，放下水果刀，把苹果拿到自己的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果肉夹杂着汁水在嘴里被咬烂，发出苹果的香气。

  “真甜啊……”他感叹道。

  ……

  “滚！”

  “给我滚！！！”

  ……

  被轰出门的顾尔摸了摸鼻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苹果，怎么也要想不明白刚才还聊的好好的老爹怎么就突然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