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8
作者:川絮长灯      更新:2021-02-11 14:09      字数:2487
  疼。满朝文武,也就只有江辰能帮他挡挡这满天乱箭。

  江辰:“陛下,虽说如今天下安泰黎民安居,是该大规模兑换纸票,可四境虎狼贼心未死,威州一役、江南和谈毕竟不是一劳永逸,加之国库吃紧恨不得只进不出,和平年间到底并非盛世,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本末倒置,倾尽国库以安豪奢。依臣之见,不如先将京城及周边诸多城镇的纸票先行兑换完毕,昭告天下朝廷之举绝非出尔反尔不认账。纸票之中,可先将往日常用的大额面纸票留下,小额面纸票兑换,前者数量极少也方便各州郡管制。至于边缘城镇,可从京城向外逐一解决,往后大可徐徐图之。”

  这各打三十大板的安排双方都不能抱怨什么,秋笙的态度他们也算是看明白了,再做纠缠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尽管一个个脸色依旧很臭,却还是毕恭毕敬地纷纷跪倒:“臣等,附议。”

  “那便先行处理京城、花都及其周围小镇。胡大人,这事你来管。”看到王九斯举起了笏板,秋笙并未作停顿,“诸位爱卿若是想启奏先安顿天城,趁早别到朕这找不痛快。若是造个反就能达成目的,往后这帮孙子眼中可还有礼义伦常?可还有朕?”

  众臣皆呼万岁,王九斯混在这人群中,只得低下头来。

  第44章北乱

  折腾完早朝一干事务,写了诏令叫胡天都带着去了,出殿已是烈日正当空,身侧有侍女举着大伞遮挡,可这玩意全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半点阳光遮不住,秋笙皱眉挥手叫来李辞,吩咐他将这大伞和打伞的侍女一同料理了,自己伸手挡住了眼睛。

  虽说近来较之前一阵子平安不少,可呈上来的折子数量却直线上升,几乎堆满了两张几案,白天楚又靠在墙角翻阅医书,此人即使压住呼吸一声不响,对秋笙的干扰也称得上是效明显,万岁爷从下了早朝到晚间用膳能看完二三十本已经饱和。再堆积下来的,只能放到人形干扰物不听指令到处乱窜的半夜三更来看,常常点灯夜读就熬到了天亮。时间一长,他的身体还没受不了,眼睛倒先投降了,基本见不得强光,一见就涕泪俱下,好不可怜。

  秋笙不认为这是自己意志不坚定色令智昏,反倒一本正经地将此锅劈头盖脸地拍到了楚头上。阁主哪担得起这祸国殃民的美称,拾着东西就要去睡大街,万岁爷还死皮赖脸地不让走,可谓古今第一大无耻昏君。

  一路阶梯基本是闭着眼走下来的,秋笙半聋的毛病刚好,就又成了一半瞎。这熊瞎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光天化日之下便走出了一连串醉拳步法,可惜天子脚下无闲人,竟没人看得懂这迷幻醉人的招数,秋笙一个急出步,便一头撞上了小太监福辉。

  内务府被炸成烂泥时,这小子恰好领了秋笙的差事给楚送古书去了,临走前还在叽叽咕咕抱怨,谁知竟就这么捡回了一条小命。从此便视万岁爷为救命恩人般愈发恭谨,冷不丁这么一撞,魂儿都要吓没了,一声巨响便跪在了地上:“陛下…陛下,奴才有罪…”

  秋笙半张开眼睛一瞧,伸手扶了他一把:“是朕往你身上撞的,你倒道起歉来。”

  万岁爷的手谁敢接?福辉千恩万谢地自力更生爬起来跪好:“陛下,奴才今早为净生大师伺候早点,岂料房内竟空无一人,床铺已被拾干净,东西也全部被拿走了,奴才找遍整个御花园都未曾发现净生大师的踪迹,想来是已然离开了。”

  秋笙心里默默盘算片刻,从那人自天渊寺归来至今,恰好三十天整。

  “他可曾留下什么?”

  福辉从外袍袖口拿出一封信:“屋子里除了这封信外别无他物。”

  他接过信封一瞧,只见背面俨然一副那雪千里的画像,虽只有寥寥数笔,却万分传神,妙的很。

  秋笙低低一笑,将信封入怀中,吩咐福辉道:“替朕去马厩瞧瞧,净生大师的那匹白马可否留在此处?”

  福辉领了命去了,秋笙捏紧了那封信,快步找了个避开太阳的小凉亭一躲,轻手轻脚地撕开了封信封口的红蜡。

  “花都驿站,半载有余。雪千里暂且托付在此,此驹食量颇大,却可瞬息间行千里路,劳烦照看。待一身毒骨除尽,大抵秋冬交际,再会有期。”

  凉亭旁便是一簇迎春开的茂盛喜人,秋笙将这区区数十字的信前前后后看了不下五六遍,只觉那人风流自在的字迹都一五一十烙在了脑子里,才勉为其难地轻轻好,一面忍不住唇角带笑,一面捂着眼睛往小竹屋走。

  太磨人了,他心想。

  福辉在马厩里晃了一圈回去复命,回到原地却不见了秋笙,正手足无措之时,猛地想起前不久李辞对自己的谆谆教诲。

  “主子平时愿意去哪儿,咱们当奴才的得比正主更清楚才行。像是陛下,近来几日有事没事就往小竹屋里跑,这人要是不在议政殿就是在竹屋里头,至于后宫你干脆别管,都是一帮守活寡的小姑娘。”

  顿时茅塞顿开,迈开步子正往那儿赶,却见生在凉亭旁的一株迎春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本该是迎风花枝招展的年月,竟然凋零的七七八八,连柔韧枝条都遭了殃,本生的横七竖八的树枝忽然间被一根根折整齐了。没了顺风腾空起的资格,显得格外惹人心疼,刚经历一场死里逃生的福辉神经过敏,这就要大吼一声以为发现了皇城第二大惊天迷案,谁知目光一转,登时说不出话来。

  原本被茂密花簇遮住的墙壁上,俨然是刚题上的一首西江月。

  “年少不识清愁,大梦几度难安。夜阑风静倚画栏,看取心头眉间。

  醉里挑灯珍珑,星宇苦被云掩。春光消融无人叹,中秋月明独看。”

  不解风月的小太监觉得有点儿牙疼,不是很能理解这首骚包的怨妇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是可怜那横遭灾祸的迎春,觉得救命恩人这非要劈花才能作诗的雅兴实在特立独行,反正他是挺有意见。

  被默默吐槽的秋笙此时正揉搓着一把迎春染了一手的香,端坐在竹屋内看信。

  自然不是楚的那一封,信封上用来封口的并不是寻常红蜡,而是某种送到秋笙手里后仍然粘粘糊糊的不明黑色物体。秋笙研究了半天没弄明白文雅脱俗的拆法,只好简单粗暴地拦腰斩了。

  那是一封来自南疆巫蛊寨的回信。

  那日连城披露出锦衣卫蛊毒及苏家与南疆关系两件事过后两天,秋笙自认为经过了长久的深思熟虑,趁着月黑风高无人窥视,二话不说写了封长信,交给番茄蛋送去了南疆。对方毕竟是外界公认的大越三大利器之一,秋笙言辞间不好像上回跟三傻和谈时那般强硬,却还是克制不住满腔怒火,倒也没怎么说客套话,一开篇便是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