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三团归建

  法国人不是无能之辈，不然也不会成为不了欧洲强国之一。

  法国远征军同样不是乌合之众，不然不会有能力从西贡打到北圻。

  和四团那边一样，越南师机械化部队开进的动静闹得也不小，消息传递得很快，在安富国傍晚抵达商江边的时候，驻扎在谅山的第一师团就已经得到相关情报，一支部队正在气势汹汹的开往谅山。

  第一时间接到后方的紧急汇报，虽然情报还有些简单，内容不是很明确，但波里也少将已经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沉默了片刻，仰着头盯着南方开始降临的夜幕，忧心忡忡的说：“怎么赶在这勘界会晤期间啊？”

  波里也少将是一个懂政治的人，其政治敏锐性远超德·尼格里少将强，甚至比德·可尔西中将都要强。他深知这次勘界事务一旦失败，北圻远征军这几年所做的努力全部会付之东流。

  别看北边那个李大人能这么快速的和法国公使签订合约，一旦北圻战事发生巨变，这个合约是否还会继续履行，真没人能保证得了。即便那位李大人依旧坚持和法国妥协交好，清政府其他官员呢？李大人也没有那一手遮天的本事。

  法国方面的勘界官员早就在谅山，全力为清法双方的第一次会谈做着准备，一旦清政府派出的勘界代表来到镇南关，双方的会谈马上就会开启。这个时候，在北圻后方出现一支强大的武装，清方会不会出现变故？

  “波里也将军，要不要派部队前往阻击？至少要将对方阻挡在谅山境内以外，确保不会影响到马上就要开始的勘界会谈。”波里也少将身边的参谋担忧的提出建议。

  “情报还没完全弄清楚，这支武装到底是谁？黑旗军余部吧？北圻山贼？亦或者是欧洲其他列强参与进来了？有详细的情报回来吗？”波里也只能不停的揣测对方的来历。

  情报不明，一筹莫展的波里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只能等，也只能揣测，这个时候去知会勘界事务代表团也不合时宜，整个指挥部都在等新情报回来，并且已经做好情报分析的准备。

  “铁甲部队？”

  “旅级规模？”

  “火力凶猛？”

  “无法靠近侦察！”

  “地方在商江界停滞，准备安营扎寨！”

  一条条的情报接连从前方汇集到第一师指挥部，与此同时，随着最后一条情报回来的是，第一师的代价，一百多人的生命代价才换回这些情报。

  根据后续详细的情报显示，敌人持有连续火力的单兵武器，相当于人手一挺机枪。敌人对前往侦察的远征军士兵毫不手软，逮到机会就会穷追猛打，往往是一个情报的获取就会有数十人因此付出生命代价。

  最为重要得是，这数十人是为了抵挡敌人三、四个人的追击。前方之所以一次性

  派出数十人规模的侦察部队，是最开始单独派出去的情报人员无一人安全返回，经历了几次之后才知道全部被敌人击毙。

  即便是派出数十人的侦察部队，都只能是安排速度最快的那个人获得情报之后快速撤离，这还必须是其他人员拼命抵挡追击，付出生命争取那么短暂的时间才能顺利完成情报的获取。

  可笑的是，这些情报还不是敌人的机密，敌人部队装备、人员规模，这些都能远观获取，即便是远观，侦察人员的安全都没有一丝保障，都会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一顿猛打，火力输出的情报就是这样用生命获取的。

  远征军的侦察兵遭遇师侦营外围警戒线，可想而至的结果。越南师的外围警戒线是以师侦营作战小组为单位，在行军路线两公里以外的地方部署的，每个作战小组之间的距离相隔一公里左右，而且还是跟随行军部队一同移动的。

  因此，前往侦察的法国远征军侦察兵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一旦暴露出来，师侦营也没想着俘获啥的，直接上来就一梭子子弹倾泻而出，有枣没枣打了再说。

  以生命为代价获得的情报，让第一师指挥部的人惊愕失色，如此凶猛又毫不讲理的敌人，这如何得了？

  更为恼怒的是，对方居然敢肆无忌惮的在官道附近安营扎寨，这是对第一师的藐视，也是对北圻远征军的藐视，这又如何让他们忍受得住？简直是欺人太甚，哪有这样部署部队的，难道不需要隐藏实力，隐秘推进吗？真的可以这么堂而皇之，目中无人吗？

  谁敢？还真有人敢，这是安富国做出的安排。不然马继祖也不会让师侦营的战士做出这样有违侦察兵素质的事情来，甚至每一次的追击都会有意识的放走一个，其他的就会就地消灭。

  “师长，波里也会派人来吗？”参谋长甘铁生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盯着远处黑漆漆的夜空，忍不住问安富国。

  安富国半闭着眼，砸吧着嘴巴，慢条斯理的回答：“波里也来不来，重要吗？我之所以将马继祖调上来就是要让部队好好休息一晚上的。不管波里也来不来，明天，我只给部队一天时间，明天必须拿下谅山。”

  越南师宿营地选择的是二十一世纪越南克夫机场附近的位置，82军推、挖掘机等设备齐齐上阵，一个时间就推出了几块相对平整的地方，各部队快速的搭建起帐篷。

  唐喜亮带着二营和团部在宿营地安顿好没多久就赶到了，北江没有耽搁三团多长时间，同样是上来就一通猛打，结果北江驻扎的两百来远征军士兵剩下的歪瓜裂枣就十来个，被一营一连的士兵押解回北宁城。

  三团三营和其他随师部行军的团直属单位迅速回归建制，唐喜亮丢下副团长余建波急忙赶到临时师部。

  “报告，三团唐喜亮带二营奉命赶到，请指示。”走近师部就看到帐篷外面席地而坐的师长和参谋长。

  “礼毕。喜亮，轻松点，过来一起坐。”安富国没有站起来回礼，而是招呼唐喜亮过去一起坐。

  唐喜亮拘束紧张的上前坐在安富国的对面，局促的说：“师长，我这仗没打好，三团虽然没有战士牺牲，但有27个伤员，其中18个伤势比较严重，这18人大多在伤愈之后很难继续留在一线部队，不少重伤员已经意识无法回到一线部队，情绪很低落。”

  安富国淡淡一笑，很是平淡的劝慰着说：“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喜亮，战争哪能没有伤亡？没有一个牺牲的战士，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必要自责。国防军对士兵伤亡问题无论多么重视，但也战场上有伤亡是根本无法避免的。”

  “他们无法留在一线部队，没关系，兰芳有无数个岗位可以安排。你要相信政府，绝不会让战士们流血又流泪，也不会让战士觉得自己因为受伤而连累别人，总会有适合他们身体状况的岗位。我也相信杨勇会做好伤员的思想工作，你不用担心。”

  “杨勇有这能力？”唐喜亮不可置信的问。

  “你呀，一直都在作战部队，不是强化训练，就是研究作战部署，对手下的政工人员没有好好的了解。有时间的话，多和文彬聊聊。”

  “文秀才啊，我们的文大政委也有这能力？”唐喜亮呵呵一乐，腼腆的看着安富国。他平时还真没怎么重视自己身边这个貌似潘安、时刻保持斯文优雅的搭档，没有想到这个文秀才还入了师长的法眼。

  唐喜亮的表情变化全看着安富国眼里，知道唐喜亮对政工工作还没有很深入的了解，并没有责备，毕竟国防军还太年轻，有些磕磕碰碰也很正常。

  安富国一直悠然自若，没有一丝临战的紧张，看着唐喜亮疲惫的状态，劝说着：“喜亮，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给你一个命令，三团全体人员今晚要睡一个好觉，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接到我的命令，都不许打断睡觉。”

  “师长，晚上会有战斗？”唐喜亮眼睛一亮。

  安富国眼睛一瞪：“没听到我刚刚说的是命令吗？今晚必须休息好，三团明天的任务很重，比打北宁要艰难得多，没有充沛的精力，你拿什么来完成任务？”

  “师长，不是吧？晚上一旦有事，三团士兵也睡不着啊。”

  “睡不着也得给老子睡好，明天是山地战，没有养精畜锐，你真想让你的士兵埋忠骨在此？你们要是没有休息好，明天我就将作战任务交给其他的部队，或者取消明天的进攻。”安富国很严厉的批评唐喜亮。

  “师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就回去安排士兵们好好休息。”唐喜亮

  爬起来灰溜溜的溜走的。

  “师长，对唐喜亮是不是严厉了点啊。”甘铁生刚刚一直没有说话，见唐喜亮走了之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问。

  “没办法啊，明天是丛林战。今天晚上，师侦营和警卫营是没法子好好睡觉了，明天的主力是三团和装甲营，没有好好的休息，明天的作战效率会达不到我们的要求。”安富国回答说。

  想了想，安富国忍不住再唠叨几句：“铁生，你目前虽然是师参谋长，未来不一定一直在参谋体系任职，很有可能将要独领一军，到了那个时候，对手下要恩威并施，要时刻关注任务团队的状态。战争，来不得半点虚假，往往因为一些细节会导致战争发生南辕北辙的转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