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作者:尼古拉斯糖葫芦      更新:2021-02-13 10:21      字数:2520
  抬起头,一双清凌凌的小鹿眼无辜又可怜,带了哭腔:“那怎么办呀?”

  她总是有办法让他不忍心。

  顾砚青看着她发红的鼻尖:“住到我家,照顾我。”

  “作为未婚妻,婚前同居,不过分吧。”

  他的眼窝有些深,直直看过来的时候,带着摄人心神的俊美。

  沈祎嘴chún微微张开却没发出任何音节,手指紧紧攥着羽绒服一角:“……好。”

  到江城东郊别墅时,已经半夜十一点,沈祎窝在副驾驶睡着。

  小女孩儿睡颜干净美好,像个小婴儿。

  她曾经就这样,无数次在他写数学的时候抱着他的手臂,趴在书桌旁边睡着。

  顾砚青打开车门,一手垫在她削薄的肩背,一手穿过她的膝窝,将人抱在怀里,用脚踹上车门。

  怀里的人脸颊泪痕未干,睫毛都是湿的,鸦翅一般驯顺地垂落着。

  翌日,清晨。

  床上的小女孩脊背消瘦,不知道是有多缺乏安全感,才要把自己缩成很小一团。

  纤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像是蝴蝶缓缓展开翅膀。

  “醒了?”

  沈祎前天就一宿没睡,白天做了一天心理建设违抗婚约,晚上又遇到郝凡那一出。

  大概是因为身边的人带着熟悉的让她心安的味道,沈祎竟然沾了枕头就睡着,一夜无梦。

  她的眼睛缓缓睁开,睫毛本来就很长,眨眼的时候尤其明显。她点点头后,眼皮又耷拉下来,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

  顾砚青站在床边,喉结上下一滚。

  小女孩迷迷瞪瞪伸长手臂,闷声闷气地嘟囔了句:“哥哥抱……”

  ☆、第 6 章

  沈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有人抱,自己搓搓眼睛坐起身,委屈巴巴抱着被子小声咕哝:“渣男,小气”。

  顾砚青额角轻轻抽了一下。

  听到身边有人轻嗤,沈祎缓缓睁开眼睛,一下清醒过来。

  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还是上身没穿衣服那种。

  挺括的西装裤下长腿笔直,劲瘦腰线被黑sè皮带扎紧,腹肌线条凌厉却不过分偾张。

  头发大概刚刚洗过,没擦干的水珠顺着下颌滴滴答答落到锁骨,继而往下。

  “呀……”沈祎几乎以拍戏时匍匐倒地的速度把头埋进被子,可这下情况好像更加糟糕——这被子不是她的,且有着和顾砚青身上如出一辙的味道。

  脸颊瞬间红透,整个人变成一团发热的小火炉,呼哧呼哧散着热。

  她把被子悄悄掀开一条缝透了点光进来,呼出一口长气。

  衣服完好,是她的针织衫和百褶裙。

  顾砚青是个十级洁癖患者,回家第一件事是洗手,第二件事是换衣服。如果来不及,那么出门在外的衣服绝对不可以碰到卧室的任何东西。

  所以他能把穿着外衣的自己抱到房间而不是扔在客厅地板,沈祎不合时宜地生出几分感动。

  她以前也在他房间睡过一次。就一次。

  那会她和家里闹别扭,而顾砚青爷爷nǎinǎi出国旅游,只有他自己在家。

  沈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来,顾砚青怎么哄也没用,最后只能抱在怀里,听小朋友絮絮叨叨咕咕哝哝自己睡过去。

  顾砚青踌躇半天没下得了手给她换衣服,给客房换了新的床单被套,把小女朋友抱过去,就回到自己房间。

  规矩得像个纯情小学jī。

  沈祎半夜被窗外雷声吓醒,踢踢踏踏抱了小枕头小被子,做贼一样爬了男朋友的床,拱了男朋友的被窝,醒来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揽进怀里。

  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沈祎满心欢喜,又有些害羞。

  离得太近,她能看到他下巴淡青sè的胡茬。

  她装一会儿睡就看看他,再继续装睡,循环往复。

  顾砚青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小女孩轻轻颤抖的睫毛。

  沈祎再次偷看时被抓了个正着,因为刚睡醒,他原本清冷的声音变得低沉又磁性:“好看吗?嗯?”

  尾音上扬,带着小钩子,腰上的手臂也紧了紧,把她往前带。

  沈祎迅速捂脸,却被人毫不留情面地从怀里扒拉出来。

  顾砚青翻了个身俯视着她,眼眸幽深,眼梢微微上扬。然后低下头,薄chún在她的眉眼鼻尖一下一下亲着,浅尝辄止。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力道就不受控制地变重。沈祎喘不过气只能伸手推他,可怜兮兮地叫他:“哥哥,疼。”

  “现在知道疼了,”顾砚青似乎是笑了下,修长的手指擦过她chún角,声音低哑:“就早上那样盯着哥哥看,很危险的。”

  -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呀?”

  沈祎发现装鸵鸟也不是个事儿,尤其某人的视线有如实质,好像能穿过那床不怎么厚的深灰sè被子,刺到她的身上。

  她身边的位置塌陷了一块,是顾砚青在她旁边坐下:“帮哥哥抹药。”

  沈祎这才想起来他受伤了,指尖捏着被子一点一点向下拉,露出一整颗迷糊毛躁的小脑袋。

  顾砚青背对着她坐,偏头时睫毛的弧度清晰,在清晨的阳光下有细碎的光。鼻梁的弧度直挺完美,像是被什么撑得笔直。

  从脖颈到肩的线条利落工整,像是比例卡到小数点后n位的雕塑。肩胛骨略微突出,上面斜斜的一道青紫伤痕,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十分狰狞。

  好像是在揪着沈祎提醒,昨天情况那么危险,是我救了你。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欠了人家还睡了人家的床……沈祎乖乖起身,走到他旁边拿起药膏,触到他后背时,手指发抖。

  且抖了个全程。

  好不容易红着脸涂完,顾砚青还不依不饶:“还有这边。”

  他微微侧开头,脖颈修长,喉结清晰,旁边是几道浅浅的抓痕,已经结痂。

  只是位置刁钻,从耳后、下颌延伸到侧颈。顾砚青坐着,她就需要弯下腰曲着身给他抹;顾砚青要是站着,她可能又够不到。

  “你自己对着镜子来。”沈祎伸出手指捏捏耳朵,眼睛也不敢直视他,生怕被他看出她脑补的内容。

  小女孩儿刚睡醒就被他各种支使,忍辱负重的,现在眉眼低垂看着好欺负极了。

  顾砚青眼睛掠过她手里的药膏:“我不想碰那个东西。”

  “这边已经快长好了呀。”

  沈祎把药膏盖子拧上,几乎有点诱哄小朋友的语气。

  言外之意却是:不想碰就不要抹了嘛,也没有人bī你。

  “可是疼,”顾砚青修长的剑眉微挑,那双眼睛眉骨高而眼窝深,看苍蝇都能显出深情意味,现在直勾勾看着她:“很疼。”

  沈祎几乎要被喊疼的顾砚青惊呆,她打小也不是没受过伤,这种表皮的小擦伤能有多疼呀。

  难道是这种细皮嫩rou的公子哥痛觉神经要格外敏感一些吗……

  但还是无可奈何地点了药膏,弯下腰探过去。

  她卷曲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