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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匿名青花鱼      更新:2021-02-13 18:33      字数:2493
  林月白湖蓝的眼中含着泪,嘴角却努力地微微上扬:“公子,月白没有胡思乱想,你别担心。”

  裴扬风深吸一口气,双臂的力道几乎要把林月白的骨头勒断。

  眼前浮现出叶栖华的脸,冰冷的,倨傲的,眸中七分嘲讽,三分凄然。眼尾一抹轻红,勾出让他意乱情迷的艳色。

  裴扬风心中痛苦不堪,把林月白抱得更紧。

  叶栖华占据了他的心,让他失魂落魄舍不得放不下。

  可林月白如果没有他,又该怎么活下去?

  第三十四章

  侍女雁心果然把林月白住在西郊别院的消息透露给了拓跋燕。

  拓跋燕来京已经半年,裴扬风却迟迟不肯与她完婚。

  拓跋燕本就心中焦虑,忽然听到裴扬风在别院养着一个小心肝,顿时怒火中烧。她自幼心高气傲,被裴扬风晾了这么久,装出来的矜持温顺早已用尽,怒气冲冲地拎刀而起:“本公主要亲自去见见那个小贱人!”

  叶栖华坐在驿站门前的小茶楼里喝茶,微笑着目送拓跋燕带着一众亲信冲向西郊。

  雁心轻声说:“陛下,我们要跟过去吗?”

  “不急,”叶栖华说,“一会儿我们去驿站里等公主回来。”

  昨晚裴扬风离宫之后就径直去了西郊,今天也没有来上早朝,多半是春宵帐暖人倦起了。拓跋燕这时候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不知道裴扬风会作何反应。

  叶栖华带着雁心去拓跋燕客居的驿站里,耐心地喝了三壶茶,吃掉两盘点心。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拓跋燕狼狈而归。

  拓跋燕马刀已折,衣袖上有剑痕。虽然容颜未损,鬓角的发丝却断了一缕。

  看来裴扬风没有和她客气。

  叶栖华心中冷笑。果然,只要林月白回来了,什么事情在裴扬风心里都要往后靠。连他处心积虑算计兀烈的计划,都无关紧要了。

  拓跋燕看到叶栖华,有些惊愕也有些尴尬,她把破损的衣袖背在身后,强作镇定:“参见陛下。”

  叶栖华起身托起她的双手:“公主是客,不必对朕行臣子之礼。”

  拓跋燕强笑:“陛下忽然造访,可是有什么事情?”

  叶栖华说:“朕之前数月一直病重卧床,未曾拜访公主。有失礼之处,还望公主见谅。”他生了一张好看的脸,笑容和煦语气温柔,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意。

  拓跋燕放松了些:“陛下说的哪里话。”

  两人笑语晏晏地聊了一会儿,竟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故友。

  裴扬风派来监视叶栖华的两个人趴在屋顶上,一头雾水地面面相觑。

  一个说:“这……这算是殿下说的……异常情况吗?”裴扬风派他们来的时候的说,平时不要干扰陛下做事,出现异常情况再向他报告。

  另一个人犹豫了一下:“要不……就汇报一下吧?”

  陛下来驿站和兀烈公主聊天,到底算不算……异常情况呢?

  徐仲豫的手下在武试报考名册里,看到一个熟人。

  景昌七年的武状元,和当今皇上暧昧不清过一段时间的谢春行。

  徐仲豫稍微一思考,就猜到谢春行的来意。

  谢春行此人生平最烦束缚,向来是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他来这里不可能是为了讨个一官半职,十有八九……是对叶栖华恋恋不忘了。

  徐仲豫有些为难。

  他倒是可以把此人的名字划掉,但谢春行却不是一般的武夫。邺州谢家与南统军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他刻意阻拦谢春行入朝,恐怕会把谢家推到南统军那边。

  朱砂笔在“谢春行”三个字上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写了一个“允”字。

  浪荡江湖十八年,谢春行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再一次走上了武举擂台。

  这一次,他不是为了向天下炫耀自己的刀法,而是为了得到保护那个人的资格。

  蟠龙殿里静悄悄的。

  叶栖华在御书房里批折子,雁心一边研墨一边偷笑。

  叶栖华淡淡问:“笑什么?”

  雁心忍住笑:“陛下,您再不准宣王殿下进来,他就要以头抢地了。”

  叶栖华在奏折上批了一个“否”字,漫不经心地说:“让御医过来候着,请宣王殿下随便撞。”

  雁心笑着把叶栖华扔到一旁的奏折整理好,说:“那宣王殿下可要伤心死了。”

  叶栖华脸上血色淡了些,说:“他不会为朕伤心的。”就算裴扬风夜夜守在蟠龙殿外做足了痴情的姿态,但叶栖华知道,那远远比不上裴扬风为林月白伤心痛苦的那些年。

  只要他再冷淡一点,裴扬风很快就会放弃了。

  叶栖华轻叹一声。罢了,他可不能真的让裴扬风彻底死了心。他说:“去请宣王殿下进来吧。”

  雁心欢喜道:“是,奴婢这就去。”

  叶栖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声冷笑。

  杜雁心也是裴扬风的人。

  叶栖华身边的太监,宫女,侍卫,所有人都和裴扬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每个人都不能完全的信任。

  叶栖华拿起一份折子,是徐仲豫送上来的科考安排。

  这些东西叶栖华懒得看,直接就批了一个“准”字。

  叶栖华很想知道,当他给予徐仲豫越来越多的权力之后,这个对裴扬风最忠心的谋士,究竟会忠肝义胆到什么时候。

  对此,叶栖华充满了的期待。

  裴扬风没想到自己会被放进来,既惊又喜:“栖华!”

  叶栖华眼皮都不抬一样:“国舅有事就上奏,无事就退下吧。”

  裴扬风上前欲揽叶栖华,叶栖华冷漠地抬手挡住:“国舅,你靠这么近,朕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裴扬风把后半句不正经“你我之间早就亲昵过无数回了”憋进肚子里,强行拐歪换了一套含蓄的说辞,“栖华对舅舅冷淡了。”

  叶栖华说:“国舅,从前是朕年少不懂事,朕向你赔礼道歉。日后,还望国舅遵守君臣之礼,夜闯蟠龙殿的事,不要再发生了。”

  裴扬风对他划清界限的话语恍若不闻,自顾自地说:“科考在即,京城里的书生们又要聚在一起开诗会了,陛下想不想去看看热闹?”

  叶栖华冷淡地说:“朕政务繁忙,国舅若无正事,还是退下吧。”

  裴扬风好不容易进来,哪肯离开,急忙说:“谢春行来参加武举了!”

  叶栖华愣住。

  那一日,叶栖华去留松客栈听到谢春行已经离开的消息,他以为谢春行终于死心,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想到这才不过数日,谢春行居然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谢春行回到京中,是……为了他吗?

  叶栖华不敢想,更不敢承下这份情谊。

  裴扬风说:“我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