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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丛小      更新:2021-02-13 21:58      字数:2478
  李墨兮面无表情,端起酒杯悠悠抿了一口,才闷闷道:“是啊,那时是完全信你的,没想到你只顾自己,一拍屁股走人了。”

  萧悟打了个哈哈,随即又扯到别的上去,李墨兮也不追着不放,想是心中也明白,人各有志,谁也勉强不得谁。

  正说着,不知为何,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銮铃身上,銮铃察觉,不解地抬眸笑了笑,“怎么不说了?”看到銮铃的笑容,萧悟俊眉一扬,却没笑:“丫头,怎么总是怔怔的?”

  銮铃又笑了笑,“在听哥哥说话呢。”

  萧悟闷闷放下酒杯,用手肘撞了李墨兮一把,幽幽道:“记不记得当时我向你和十八郎说我有一个善良可爱的小妹妹,你们俩就撺掇我带出来见见,我为了显摆,就把铃儿骗到温泉宫去,你们见了都喜欢的不得了,一个个拍胸脯向我保证会好好照顾她,害得我回来之后被父亲罚跪了两天。”

  话到此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萧悟似是喝醉了口没遮拦,銮铃一怔,李墨兮面上的微笑也顿住,随即脸上没了表情。萧华却是皱一皱眉,喝止道:“悟儿,你说的够多了!”

  萧悟却是一拍桌子:“我没醉!瞧瞧我这两个好兄弟,现在一个个左拥右抱,美女在怀,把铃儿弄成了什么样!”说着,看也不看李墨兮,只望着銮铃:“是哥哥对不起你,哥哥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李墨兮腾地站起身,一脸冰冷。萧悟扯住他的衣袖,眼神也清醒了:“你要是真不喜欢铃儿,就把她休了,反正她现在名声也不在乎这些,我自会把她带到江南去,再不让她惹你的眼!”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脸色都吓白了,萧悟却是静静把话说完:“就算两年前她伤了你的自尊,可她是个女孩子,这两年她受了多少苦!放了她,何必再纠缠下去。”

  ☆、第二十二章

  萧华和林音初都没有阻拦,这也是他们藏在心里不敢出口的话,与其这样折磨,倒不如痛快放开。李墨兮一笑,神情莫名地低头看着萧悟,缓缓把萧悟的手拿开,冷冷道:“你以为这件事只要我一纸休书就能了结?!”

  “这门亲事是我拒绝了武家,和武惠妃撕破脸求来的,三天之内就写了休书你是想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你们萧家把我的王妃偷换了,还是让我被武家的人取笑!”

  冷冰冰甩下一句话,李墨兮看也不看萧悟,却是看向一旁呆住的銮铃,强硬道:“此事木已成舟,你就是我的王妃,谁也改变不了,我们就是彼此折磨,也得这么折磨下去!”

  话语一缓,带上一丝几不察觉的幽幽惆怅:“至于你姐姐,有缘无分,以后也不要再提。”

  这样决绝……吗?

  銮铃的心莫名一颤,也难怪他这么恨她。

  李墨兮话说完,眼神平静下来,看向同样呆怔的萧悟:“你回来一趟不容易,今天你醉了,等清醒的时候我们再叙旧。”

  萧悟远在江南时,也听说了关于李墨兮和銮铃闹崩的事,可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刚刚才听林音初把事情的原委说过,才知道原来竟发生了这么多,他也有些能理解李墨兮的无情,可銮铃毕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亲妹妹,见銮铃变成这样,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心疼?!又加上喝多了酒,一时动情只顾心里痛快,话出口也就没考虑太多。当下被李墨兮这冰冷的神情一看,登时清醒了。

  且不说李墨兮被武惠妃为难,且不说萧家偷换了女儿的罪过,光光銮铃被休,萧家这么大的家族颜面何存!

  屋子里死寂一片,萧悟靠在椅子里,再也无话,萧华凝眉不语,林音初也不敢出声,只是心疼地看向銮铃。窗外午后的光,燥热里一丝刺眼,蝉鸣得仿佛要刺破耳膜,銮铃脑子里嗡嗡直响,又仿佛一股旋风在刮。

  李墨兮冷淡出声,打破寂静:“吃饱了么?”

  銮铃点一点头,扶着桌子站起来。李墨兮又道:“那我们走吧。”銮铃依依不舍地看过一脸担忧的林音初,神色凝重的萧华,脸色惨淡的萧悟,最后勉强笑一笑,走过去,抱了抱萧悟,轻轻道:“哥哥不必担心,铃儿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铃儿,铃儿知道怎么爱惜自己。”

  萧悟神色一痛,拍拍銮铃的手,略一点头。

  銮铃直起身,望着李墨兮,“我想带竹一起回去。”

  李墨兮没有说话。竹早已抱了銮铃的琵琶等在外面,见他们一出门,苍白着脸从地上站起身,却看也不敢看李墨兮,只巴巴地望着銮铃。銮铃拉过竹的手,示意她不用害怕。

  萧悟却又突然追出来,俊眉拧成了疙瘩,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替銮铃整了整衣领,把那伤痕遮住,摸了摸銮铃的脸,温声道:“谁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哥哥不会不管你的。”说完,却是又朝李墨兮道:“我知道你为难了,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还请手下留情。”

  萧嵩等一行人早在大门外候着,萧也远远站在人群里望着李墨兮,似是哭了很久,美丽的眼睛泛着红光,在日头下愈发楚楚可怜。李墨兮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随即别开眼,和萧嵩说着道别的客套话。銮铃旁观他们俩,面上始终是微微笑容,一言不发。

  銮铃拉竹和她上了同一辆马车,还坐在马车靠窗的那一边。竹因为怕李墨兮,一直怯怯地不敢大声出气,可嗓子眼难受想咳嗽,于是只能把脸转向一侧悄悄地咳,越是这么憋着越难受,越难受越紧张,越紧张越想咳。不多会儿,竹一张脸已憋得通红,满头大汗。

  銮铃看着心疼,正不知该怎么办,窗外忽然传来一个朗朗的声音,恍若高空破云穿月的清风: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

  她惊了一跳,挑起车窗上的锦帘往外看,就见一个白色衣袍的男子,一面仰头灌酒,一面吟诗,似是已经醉了,早已走得踉跄,嘴里兀自念个不停: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

  那人拉长了音调,似是在唤人,可唤了半响,周围并没有人理他,他便站在那儿四处看,酒像是醒了,发现身边并没有一同饮酒的挚友。倒是不远处一个小巷子匆匆跑出一个小童,忙把他拉进了那巷子。

  銮铃忙拉过竹,指着那消失在巷子里的白衣男子,激动地问:“这是李白的诗!那人是李白?那人是李白吗?!”竹正咳得迷蒙,见銮铃那么紧张,那么兴奋,倒是吃了一惊,看一看那消失在巷子里醉醺醺的人,解释道:“小姐,那不过是个寻常书生。”

  “……”銮铃也没有再解释,天哪,她居然有幸遇到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