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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丛小      更新:2021-02-13 22:22      字数:2451
  。

  这屋子前有独立的小院,极是幽静舒适。

  然,宁王每往前走一步,面色便幽深一分。直到灯一点,他看到屋内的陈设,才略略平静。

  灯下女子美艳无双,这十五年来仿佛没有变化,倒是他自己老了很多。宁王迟疑地开口:“花老板把本王带到这里,可是有话要说?”

  宁王身影瘦削,又仿佛受了夜风的样子,一说话便有些咳嗽。花飞卿柳眉一挑,转身去箱柜里取出一个美的小木盒,然后把这盒子放到宁王手边的桌上,没好气道:“多年来这花满楼亏了王爷的庇护,才能生意兴隆,这点小意思,当是花某偿还王爷的。”

  “这……是你应得的,我不需要你的报酬。”宁王温和的脸色微凝,不理那盒子。

  见他不理那盒子,花飞卿脸色也一沉:“王爷不打开瞧瞧,便拒绝了么?可是瞧不上花某这里的东西?”

  “飞卿,你明知我不是这意思”宁王凝眉辩解,花飞卿已快步上前,“啪嗒”打开了那木盒。她向来都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然那盒子里的东西却让他吃了一惊,并不是厚厚一叠价值连城的银票。而是一株泡酒的老人参。

  他嗜酒成癖,身子极差,太医帮他诊治,曾说要戒酒。他自是做不到,那太医又说,在酒中泡一株“酒参”,便可以保养身子,只是那上好的酒参极其难得,虽说他贵为王爷,玄宗也曾命人外出寻觅,都没能找到。

  宁王神色陡然复杂,看向花飞卿。花飞卿已冷哼一声:“王爷可别想多了,是雁白出游偶遇,便带回来的。”

  “……我知道。”宁王温和地笑笑。

  “雁白交给我的事办完了,王爷可以走了。”花飞卿不再看宁王,冷冷逐客。

  宁王抬手小心翼翼把那木盒合上,瘦削的手指上指骨可见,他把木盒拿在手中。忽而道:“没想到……你会住在这里,不过,屋子里的物什却是不同了。”

  花飞卿脸色微变,随即更冷:“王爷还不走?”

  “走。”宁王好脾气地笑,正要往外走,却是门“哐啷”被推开,林染衣欢喜地在门外叫了声:“花姨姨!”

  显然没想到这房里除了花飞卿还会有别人,看起来还是个男子。林染衣傻了傻,踱步到宁王身边,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瞧:“你是谁?”

  “染儿!”花飞卿脸色骤变,低斥一句:“过来!”

  林染衣不高兴地撅了撅嘴:“不要。我要去前院儿看玉婀跳舞!”

  “你还想让我命人把你捆起来么!”花飞卿一听,更是气得脸色发青。林染衣很怕花飞卿把她关在房中哪儿也不能去,不知为何,虽是第一次见面,她倒不怕这宁王。忙地躲在宁王身后,撅嘴道:“我不要被捆起来。”

  宁王本定定望着林染衣的,此刻,才温温地一笑:“不过是个孩子,你何必与她较真。”

  “用不着你管我的事!”花飞卿见林染衣竟藏在宁王身后,更是柳眉倒竖,怒气冲天:“你给我过来!”

  “不要不要!”林染衣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还“啪”地摔上了门。花飞卿重重在桌旁坐下,气不打一处来,而她气哄哄半响,才发现那宁王没一丝动静。

  回头看,那宁王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你别想多了,染儿可不是你女儿!”花飞卿猛然又把脸转回来,说着,又愤愤补充了句:“染儿她……是我和月章的女儿!她姓林!”

  宁王被她这句话惊回神,低低一笑:“……唔……不过,这丫头果然是你女儿。”

  两人一时便都沉默,花飞卿心里烦乱,不由得岔开话题:“今日和你一起来的,便是那皇帝么?”

  她这一问,宁王神色一凛:“你想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呵,我还能做什么?”花飞卿冷冷一笑,美眸里是幽深的恨意:“王爷以为我能做什么?”

  宁王神色凝重而严肃:“凭你根本连他的身也近不了,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而且,即便你要杀他,我也会替他挡着。”

  “你”

  宁王静静望着花飞卿,沉凝片刻,终于缓缓道:“不管他做过什么,他是个好皇帝,大唐不能没有他。”

  “我不懂你那些大道理!”花飞卿恼怒,怒了片刻,却又忽而低落,整个人的生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我只知道他杀了月章,毁了鸿鹄剑庄,什么都没了。”

  宁王望着她,眸光里有了幽秘的怜悯和疼惜,但他终于还是没有说话,转身往外走,时候也差不多了。然而就在他出门前,他又猛然想起一件事儿:“你今儿捧得到底是什么人?身份底细可查清了?怎么把圣上也招来了?”

  “……玉婀?她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孤女。”这话把花飞卿的心神都找回来,她下意识道。

  “还是要小心,小心雁白和……染衣的身份。”宁王最后又道,便快步消失在月光下。花飞卿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便只叹了口气。也罢,把那藏了多年的酒参给了他,也算了结她一桩心事,她再不欠他的。

  见场子里没有大事,銮铃便从侧门溜走。毫无意外,李墨兮在那儿等着。街道僻静,很少行人,他站在那月光下,显眼得很,帅气得很。

  銮铃驾轻就熟地走上前,李墨兮拉起她往回走,这一阵子但凡她来花满楼唱歌,他也都会跟来。

  两人慢悠悠走着。头上方很低很低地垂着洁白的月轮,像是压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他们的影子长长投在地面,忽而交融又忽而分开。岁月仿佛静好,真想能牵手一直走到最后。

  銮铃忽而道:“不想回家。”

  “想去哪儿?”李墨兮俊眉一挑,顿了顿,最后闷闷出声:“我也不想回去。”

  于是,玉婀的小院儿里,花前月下,石桌上摆着酒。

  銮铃喝了一杯后,正要喝第二杯,李墨兮抬手把她拦住:“你还是少喝点儿。”

  “诸葛先生说我已经好了。”銮铃挣开,一面喝酒一面愤愤道:“连酒也不能喝,这人生太无趣了!”

  一连饮过三杯,銮铃正要再斟,手还未触到酒壶,李墨兮已一把抓过酒壶。

  他低低道:“那我喝酒,你来醉。”

  銮铃一愣之际,李墨兮已拿起酒壶“咕嘟咕嘟”往肚里灌,一口气灌完一壶,“哐啷”把那酒壶甩在地上,一言不发便抓起桌上另一只酒壶,再灌。

  清酒恣意流。月光倾洒。夜风寂静。

  喝到最后,銮铃不知李墨兮究竟喝了多少壶,也分不清她醉了没有,只隐约记得李墨兮抓住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她想去给他倒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