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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丛小      更新:2021-02-13 22:38      字数:2484
  甚是恐怖。

  见了血,气氛一时凝固,人人冷汗。李亨这才出场,笑呵呵拉住安禄山:“老弟,咱们都是一家人,何来你我之分?”

  “呵,你们都听到了!”安禄山冷哼一声,把剑往地上一丢,却理也不理李亨,径自转身回了他自己的帐篷。

  禁卫军原为天子军团,常驻长安,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原本就高人一等,内心骄傲,颇不屑与胡人一同行军。而安军多来自穷苦的北地家庭,举止随性粗俗,很看不惯禁卫军的一些习惯。所以战事发生后,双方虽一起行军,但摩擦不断,并不和睦。但像今夜这般提剑相向,倒还是头一次。

  当下见安禄山和李亨各自回去,诸人便也散开,只是分散之前,仍不忘彼此恨恨瞪了对方一眼。

  双方积怨已深,安禄山和李亨心中都明白。但长安就在眼前,大事将成,两人求胜心切,便也都顾不上,只要他们撑到长安,再分道扬镳也不晚。

  一场架吵完,诸人再去听那箫声,却只见天地萧萧,一片寂静,早已无影无踪。

  銮铃听着那吵架声,嘴角有了笑意,居然就那么睡去。

  第二日夜到陕郡,銮铃白天在马车上颠簸着迷迷糊糊睡了一路,晚上便异常清醒。风冽虽未说什么,可经过昨晚的吵架事件,銮铃心中却蓦然轻松不少。

  銮铃从马车上看到外面的陕郡,和潼关差不多,并不富裕,很平凡的一个小镇。若不是因为这一场战事,怕也不会为人所记。銮铃被李亨安置在一处小屋,外面惯例被禁卫军围得铁桶一样。銮铃也不在意,简单洗漱过后,便坐下等风冽吹箫。

  外面一片安静。

  夜色一片安静。

  正万籁俱寂,夜色浓重时,陕郡冷僻的某个小巷子里忽而传来刀剑的声响。继而蔓延,陕郡西北角一阵火光冲天。

  那火光,几乎把夜色点燃,照亮半边天空。

  銮铃从半梦中惊醒。守在门外的禁卫军开始走动,人影奔涌,外面的世界一片混乱,却把她忘了一般。她正杵在那儿分不清状况,风冽忽而推门闪入,一把拉她起身,低声道:“跟我走!”

  “去哪儿?”銮铃愕然。

  “潼关。”风冽神色沉凝,拉着銮铃出了门,銮铃只见门外横七竖八倒着那几个禁卫军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来晚了……

  风冽是好人……

  ☆、第二百零八章

  銮铃真真是被这些事搞晕了,但听到能回潼关,还是松了口大气,不由跑得格外卖力。

  不过,没等銮铃跑几步,便被风冽揽住腰肢,她身子一轻,风冽已带她上了一处屋顶。风冽也不多解释,脚下生风一般,带着銮铃在各个屋顶上疾行。

  銮铃脚不沾地,像飞一样,一颗心早提到嗓子眼。黑暗中也不辨方向,仰头间只看到漫天繁星,耳边夜风呼呼吹过。身后的陕郡小城,里面灯火混乱,依然一片厮杀吵嚷。而风冽带着她越走越偏,渐渐把那刀剑的厮杀抛在身后。

  最后风冽带着她一跃从屋顶上飞落,正落在等在那里的一匹马上。銮铃身子一挨到马背,心里才平静些。风冽一手环住她,一手斩断栓马的绳子,调转马头。

  “这……怎么了?”銮铃惊魂甫定,终于问出一句。

  “王爷夜袭陕郡。”跑了这么久,还带着銮铃,风冽的语调仍是平静的,粗气也不喘一声,看来功力果然深厚。他口中的“王爷”自然是李墨兮。

  听风冽自然而然把李墨兮称为“王爷”,銮铃有些放心,可她忍不住还是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我背叛了太子殿下。”风冽挥鞭的手在半空中微一顿,声音略微暗沉,却也只是片刻,他便又面色平静,鞭子重重落在马身上,骏马扬蹄疾奔。

  銮铃听了风冽的话缩在他怀里不敢动,呼吸在刹那一滞,觉得惊心动魄。对于风冽这样的人,“背叛”二字怎么会那样轻易出口?她瞬间想起木为了李墨兮的吩咐,宁可拒绝萧悟的事。“忠诚”对他们这些人而言,是最为珍贵和执着的吧?

  风冽策马先是在僻静的山下小道上疾行,行了许久,视线忽然开阔,一片混乱的陕郡早已远远落在身后。銮铃不由诧异:“不用出城门,便能出城?”

  “太子殿下当日奉命修葺潼关时,修了潼关通往陕郡的小道,无需经过城门。”风冽手下一缓,马速便慢了下来。

  “所以你也能偷偷带我出潼关?”马速一缓,銮铃的呼吸便顺畅不少。

  “是。”风冽似是有意向銮铃解释一些事情,马速便更慢,于是銮铃能把风冽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接到太子殿下的密信之后,王爷知道我会去洛阳,可他并不知道我为了取得太子殿下的信任,会把你带去。”

  风冽总是在替李墨兮解释。銮铃眉头挑了挑,又问:“他知道你是太子的人?”

  “两年前便知道了。风冽此行,便是为了把太子殿下和安禄山的主力都引到陕郡去,王爷趁其不备出兵,便是不能全胜,也能小胜一场。”风冽说着,又道:“封常清封将军前些日子弃陕郡逃回潼关时,已在陕郡内安插好了内线,只等叛军一来,王爷的军队一到,便打开城门,迎王爷的军队进城。”

  銮铃终于明白了些:“你这么做是和李墨兮约好的,所以你是谍中谍?”

  “我……”风冽眸光一暗,在无边星光下,漆黑而郁结。他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咽了回去。

  銮铃莫名有些不安,她抬手把被风吹到眼前的乱发拢到耳后,低声问了句:“咱们安全了吗?”

  她说话间四处望了一眼,无边而幽深的荒野,夜幕低垂,穹庐一般把他们拢在其中,暗草惊风,有一种无法逃出去之感。李墨兮曾纵马带她来过这里,那一夜的星光下漫步,相偎相依,他们说了很多事情,他问她过去的事,倾听而安慰。然后他们一起说说未来,美好仿佛近在咫尺。那时她心中虽有不安,可因为铁了心要跟着他,一切便都不再重要。

  然而此刻,不过短短几日,她居然以一个逃亡者的身份再度踏上这片荒原,仓惶而茫然。

  “再往前些,王爷应该派了人来接应。”风冽亦打量四周,他话音刚落,眉峰便不做声一挑。因为两人靠得极紧,銮铃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身子有些戒备地僵硬起来。

  銮铃的心随之也漏跳一拍。

  他们的马停在原地,风忽而疾劲,銮铃只觉是在刹那间,马蹄声从四面袭来,并不震耳欲聋,可把星光都要砸破了。

  “想逃?哼,父亲说了,他便是死,也一定让你们二人陪葬!”一声冷哼从天而降,一人一骑风一般掠到他们马前。继而便是八匹骏马驮着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