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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丛小      更新:2021-02-13 22:39      字数:2472
  四月二十一日,荥阳城脱离叛军,与洛阳的叛军混战。

  ……

  ……

  李墨兮发了狠,定要把李亨和安禄山逼死于一隅,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余地。叛军来势虽猛,但河山渐次恢复。

  这一道道捷报传来的时候,銮铃已在南下的画舫上,过着游赏春日,恣情山水的悠闲日子。窗外的一切,早已与她无关。

  正是游山玩水的好时节。可惜她有些晕船,整日昏昏沉沉的,吃点儿东西便都吐了。

  煦王见她脸颊消瘦,又一次道:“找个大夫来帮你瞧瞧。”

  “不用。”銮铃倚在窗边,回眸冲他笑了笑:“就是有点儿晕船。习惯了就好。”

  “既是晕船,我们坐马车回去。”

  “不要。难得坐船赏春,正有兴致。”銮铃伏在窗上望着窗外怡人的春日山色,半响,忽然问:“你没把哥哥怎么样吧?”

  煦王闻言一怔,随即微笑:“我能把他怎样?回去怕是他要给我脸色呢。”

  銮铃又不说话了,许久,问:“你和哥哥怎么认识的?为何他会跟着你去江南?”

  “他是把他输给了我。”

  煦王眸光悠远似是想起过去的事,便徐徐道来。

  那时的煦王还是金陵王,第一次离开江南到长安。一日他出门闲逛,便遇上萧悟。当时的萧悟少年得志,轻狂自负得很,但一身倜傥不羁的风姿,却让他暗暗欣赏。

  他人在江南,手边无人,举手投足要做点事都捉襟见肘,很需要萧悟这样的人来做他的左右臂,便有意接近,又后来,萧悟在他的激将之下与他拼酒。

  萧悟喝酒豪放,从未输过。他看煦王温雅如仙,竟敢找他拼酒,暗笑煦王的不自量力。所以对煦王所言“输了要跟他回江南”这句话,根本没放在心上。点头便答应。

  谁知他二人从中午喝到傍晚,再到晚上。

  萧悟喝倒了,煦王仍在继续。

  这是萧悟人生里第一次败绩,他没想到,他觉得真丢脸,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第二日,他一醒来便到煦王的松风苑去找煦王,谁想煦王病了,无法见客。

  几番周折,他才见到煦王,然,他被眼前的煦王吓呆。

  煦王满身的红疹,正神志不清地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萧悟这才知道,煦王不能过度饮酒。

  若说昨日被煦王所胜,萧悟心中犹有不服,但第二日见到煦王满身红疹的模样,萧悟心中感动,拜服。所以他后来死心塌地跟着煦王去江南。当时的江南并不如现在这般丰盛华美,仍是穷乡僻壤,有些荒凉。

  可萧悟爱面子,不愿把他赌酒赌输的事让人知道,便硬说他是爱上了江南的风景,才要留在江南。

  每每在给萧銮铃的信中,硬是把江南大肆鼓吹一番,实际上心虚得要死,生怕他那宝贝妹妹真的携夫婿来江南游玩,让他这当大哥的老脸没处搁。

  讲到这儿,煦王嘴角有了一丝笑容,与平常那种看似温润,实则疏离的笑不同,这笑发自心底,带着难得一见的真切。

  见銮铃伏在窗上动也不动,煦王悄声走过去,果然,她睡着了。

  她常常说话间就睡了,他想找人帮她瞧瞧,她又不肯。他也不敢太勉强。当下轻手轻脚把她抱起,放在床上,銮铃舒展了身子,梦中喃喃:“哥哥和木要好。”

  煦王替她拉被子的手一顿,便静静望着她。

  銮铃整日淡漠的脸色,此时带上一股苍白的慵懒。越往南,天气越热。她额头和鼻尖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嘴角抿着,有幽深的疲倦,说梦话的时候,神色才松了松。

  仿佛只有睡着,才能让她离你近一点儿。

  她最近总不理人,连木也很少搭理。

  他知道,她整个人,从心里垮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凌乱中,等到了金陵,会好一些。

  咳咳,晋江抽的厉害,大家看文辛苦了。

  此文看见结束的曙光,感谢亲们一路的不离不弃!

  ☆、第二百一十章

  四月三十日,太子李亨被困洛阳,走投无路,愤然自杀。安禄山携众奔逃范阳,途中亦为其子安庆绪所杀。河北道,河南道被叛军所占城池,尽皆复,天子迅速命人重新接管。

  五月一日,都夏王率兵回长安。这一场来势凶猛的叛乱,历时五个月,终于暂时结束。

  五月一日,煦王南下的船只飘然抵达金陵。当初煦王北上时,身侧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声势震天。这时归来,却是轻舟画舫,唯美人相伴。

  萧悟率江南诸官员来迎,彼此面面相觑。一阵愕然之后,除了萧悟沉冷着一张脸,其余人便都乐哈哈,都说千金易来,佳人难再得,如此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是夜,煦王府大摆流水席,火树银花,喧声震天。

  梅妃殿内的气氛却颇为凝固。

  梅妃端然坐于上方,銮铃跪在殿中央。

  “珩儿悉心培养多年的十万大军,便只得了一个你回来?”梅妃语调缓慢而温和,眼神却是肃冷。她的话一出口,侍立在殿中的所有人便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紫岚跪在銮铃身后,背上有冷汗冒出,她悄然向门口看了一眼,她已命流楚去请煦王了,怎么还没来?

  梅妃何等眼力,把紫岚所有神情尽眼底,冷哼一声:“不用看了,本宫不会让珩儿知道本宫要见这个丫头!”

  紫岚身子一颤,深深地伏跪在地,不敢再出声。

  梅妃想是气急,竟不顾身份,扶着婢女的手缓缓走下高阶,来到銮铃身前。她亲自抬起銮铃的脸来看。

  一看清,猛然便震了震,许久,才冷笑句:“怪不得!”

  她松了手,心神不定地坐回去,不遑一瞬地盯着銮铃。銮铃又垂下脸,寂然无语。

  “呵,本宫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人长这样一张脸。”梅妃玉手拳紧,凝眉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李清歌。”銮铃终于说出了她今晚的第一句话。

  梅妃再度抽了口冷气:“你果真叫李清歌!”

  梅妃认识木,还曾想把木嫁给煦王做王妃,所以即便把木带入江南,銮铃也没打算把木带在身边,她准备让木住在萧悟的府邸。

  当下木见銮铃被梅妃的人带走一直没回来,不由着急,便偷偷溜到前院儿找了一遭,没看到萧悟,也没看到煦王。

  正在煦王府中颇没章法的乱窜,忽听到花木深处“哐啷”一声脆响,似是酒壶被重重摔在地上。

  “哈!我结交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衣冠楚楚,做的却都是狼心狗肺的事!”

  说话的人似是喝醉了,又似乎被怒火冲昏了头,笑得撕心裂肺。木却是脚步一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