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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丛小      更新:2021-02-13 22:39      字数:2448
  伏倒在榻上,把脸埋在手臂间,哑声道:“你们都下去,让我自己待会儿。”

  那大夫腿脚发软走出大殿,背上一片冰冷。他走出去时,看到僵立在殿外的煦王。煦王面上也是雪白,杵在那明亮的光芒中,仿佛要融化了一般。他满脸的难以相信。

  “王爷……”那大夫瞧见煦王的神情,欲言又止,最后低声行礼。煦王却没理他,径自转身离开。

  木却是跪在銮铃身旁,先是无声落泪,后来便哭泣出声。整个殿内便都是木压抑着的低泣。

  萧悟很快知道了此事,疯了一样冲过来,抓住銮铃的肩膀便是一阵猛摇:“你疯了么?啊?你疯了还是傻了?你不是做梦都想和他有个孩子么!你多想有个孩子!!!”

  銮铃神魂被人抽走一般,只是寂然无语,任由萧悟呵斥怒骂,还是木看不下去,含泪把銮铃抱在怀里,怒视着萧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别让她来这儿!”

  萧悟一噎,他喘口气,踉跄退开一步,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不出的颓然……都是他这当哥哥的没用,都是他没用!他一脸愤怒,猛然上前来扯銮铃:“走,跟哥哥回家去!”

  木一愣,抱住銮铃的手一松,任由萧悟把銮铃从她怀里拉走。倒是銮铃皱了皱眉,死寂的神情上有了点儿疲倦,她把萧悟的手推开,轻轻道:“你们给我点儿时间,我会把过去的事都忘了的,求你们让我自己待会儿。”

  萧悟和木都静了静。銮铃没骨架一样,径自往床上倒,语调静寂如水,带不起任何波澜:“我是煦王的人,哪儿也不去。你们别心,也别生气,过几天就好了。”

  “……过几天,一切都会好的。”銮铃说话间,闭上眼,嘴角有了一丝苍白的笑容。

  銮铃殿内这样大的动静,很快惊动了梅妃。梅妃被丫头们五花八门的说法弄得如堕云雾,便要亲自来看看。却是此时,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舞月夜间睡觉时,不小心把火弄在帐子上烧着了。她睡得熟,竟没有察觉。

  还是睡在她隔壁的舞笙半夜被火势惊醒,才猛然着慌。舞笙当时吓得疯了一般,可她不会说话,没办法叫人来救火。她们住的院子又颇为偏僻,一时也没有其他人来帮忙,她情急之下便要冲进去救人。

  就在此时,舞笙被人敲晕,等她再醒来,已是第二日。火已熄灭,可她姐姐舞月却没了。舞笙哭得昏天黑地。

  舞月舞笙是煦王去长安之后,梅妃偶然在街上遇到的。梅妃看她们姐妹俩孤苦无依,心生怜意便把她们俩带回王府。

  日子虽然不长,可舞月灵乖巧,善解人意,深的梅妃喜欢。再加上舞月那个哑巴妹妹舞笙舞笙人虽笨,可憨厚可爱,梅妃亦是喜欢,便十分照顾她们姐妹俩,还另分了一处小院子给她们姐俩住着。谁想竟发生这样的事。梅妃心里倒难受得紧,又考虑到銮铃有身孕,一时便把去看望銮铃的事给搁了下来,只把煦王找来问。

  煦王面上温淡,少言寡欲,可总有些心不在焉。

  “可是孩子不妥?”梅妃见此,一颗心登时提上来。

  “……是有些不妥……”煦王含糊地应了声,随即又皱眉笑了笑,向梅妃道:“母亲别担心了,过两日,儿臣定会带她来拜见母亲。”

  “孩子要紧!她来拜见我,你们的亲事,这些都能往后放一放。”梅妃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当即道。煦王闻言,神色略一缓,一脸顺从:“母亲所言极是。”

  也听人说銮铃的孩子不好保住,当下见煦王神情恍惚,言辞间吞吞吐吐,梅妃更是认定这孩子不好。不由放柔了声音:“你也别太过担忧,孩子的事要靠缘分。你们来日方长,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孩子不好,銮铃这做母亲的自然也不会好。梅妃对銮铃莫名生出一股怜惜来:“你也该劝劝她,让她放宽心,这样对孩子或许还好些。”

  这是銮铃入府以来,梅妃第一次对她有关怀,煦王倒怔了一怔。梅妃见他目露惊讶,望着煦王的眸光转柔,有些悠远。她轻叹道:“本宫也是做母亲的人,最明白女人对孩子的那份情意,那种感情……比你们这些做父亲的明白多了……”

  梅妃最后这一句,柔和清美的面上有了飘忽的落寞。

  煦王十岁的时候,她便被刘华妃陷害,被迫带着煦王来了这偏远的江南。煦王就是她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而她那个身边有无数佳人,秉性风流的夫君,带给她的只有一次次的失望,失望到最后,她便再无期盼。这多年来,悉心教导煦王,只盼望煦王能好好对待他的妻子。谁知,煦王倒是痴情,却是迷恋上一个身份诡异的女子。

  “……母亲……”煦王心头莫名苦涩。

  “母亲说这些也不是责怪你什么,只是你既要娶她,便该对她好一些,尤其她还为你和孩子吃了这样多的苦。”梅妃把心内的酸楚咽回去,露出一个浅笑,风华绝代。

  她疼爱地望着煦王,好言好语道:“以后要好好对她,平日多陪陪她,母亲以后也好好疼爱她,像对自己女儿那般。”

  “清儿会是个好妻子,会是个好女儿。”煦王神情难掩激动,认真道。

  銮铃堕胎一事,知道的人不多,多数人只道她是身子不好,胎儿难以保住。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事情发生两日后,梅妃竟亲自来探望銮铃,态度大为改变。

  刚洗完头,銮铃坐在窗下的榻上,窗外夕光正浓,把院子照得亮堂堂的,那光透进来,沐浴在她周身,也是亮堂堂的。木立在一旁替她擦头发。大殿内无人敢大声说话,一片安静。

  正此时,梅妃忽而进来,一眼看到銮铃湿着头发坐在那窗下吹风,当先挑了眉:“怎么能这样直吹着?”

  銮铃蓦然回神,见是梅妃,沉静的面色变了一变,忙扶着木的手站起身。见她身子单薄虚弱,梅妃已淡声道:“你坐着吧,不必多礼。”

  说话间,已命人把窗户关上。

  木扶銮铃坐下,下意识往一旁闪了闪,梅妃瞧了木一眼,也不惊诧,只道:“是萧悟让你来照顾她的?”

  “是。”木含糊地答应句。梅妃也没有多追究,缓步上前,便在銮铃身旁坐了。銮铃这几日都神思恍惚的,见了梅妃才清醒不少,她猜不透梅妃的来意,当下不由身子绷紧,有些如临大敌要全力应战的感觉。

  “那日道观的事,是本宫太过冲动,不知你有了身孕。”梅妃瞧出銮铃的紧张,放柔语调说句。銮铃想做出一个笑容来,应上一句,可她实在笑不出,便垂眸不语。

  梅妃也不介意,语调愈发缓和,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