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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丛小      更新:2021-02-13 22:43      字数:2491
  窗外夜色幽谧,花朵幽香浓郁。她望着镜中人又出神片刻,才低头拿起一支眉笔。

  不远处紫岚在铺床,她把被子铺好,方来到銮铃身旁,问:“要不要奴婢帮忙?”

  “不用了,你去歇息吧。”銮铃在镜子里朝紫岚笑了笑。笑容干净而柔和,没有一丝责怪和幽怨,只是那么淡淡的,仿佛春日枝头,那一树清净的梨花。紫岚自是知道銮铃极美,甚至她第一次见到銮铃真人的时候,也惊讶于她的美貌。然而于此夜色中,她还是被銮铃这一笑惊得无法回神。

  这样美,这样美,美得……让你感受不到她心底有一丝一毫的忧伤。

  紫岚垂在身侧的手忽而颤抖,她冲动之下就要回今天下午那一番话,銮铃已又道:“也不早了,你回吧。”

  紫岚一狠心,低身行礼,然后快步离开。

  偌大的寝殿空荡荡的,角落点着几盏奢华的宫灯,銮铃面前摆着古老而细腻的化妆品,心中满是温婉而淡静的柔情,就像此时吹入窗的这饱胀而柔和的暮春的风。

  不要问她爱不爱煦王,她不愿去想这个问题。她只知道,她是心甘情愿的。这世上的事,若是你心甘情愿了,便也没有那么多是与非的理由,没有那么多爱与恨的纠缠。

  一切都忽略不计。她心甘情愿就这么淡静柔和地过一生,融化在这水雾江南氤氲的风里。

  于是,香墨弯弯画,胭脂淡淡匀。

  妆容细而淡美,銮铃秉性并不是浓艳的人,后来又养成慵懒不羁的性子,肯这样梳妆已属不易。所以煦王进来见銮铃在梳妆台前左照右照,十分认真,倒有些吃惊,他来到銮铃身后,正要问话,却被镜子里的銮铃惊得呆住。

  “你……”煦王迟迟问出了一个字,却没了下文,只余音在空寂的殿内飘落,他聪明如斯,她的动作,他如何会不明白。

  没理会煦王复杂沉默的神情,銮铃起身,解开她腰间随意打结的衣带,轻软的外罩衫无声落地,像是洒落满地的月华。她里面只穿了单薄的亵衣,光晕轻悄里,隐约可以看出修美的身形,皎白如瓷的肌肤若即若离。

  她又抬手去解亵衣的衣带,煦王猛然上前一步,按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不必如此。”

  銮铃温静的脸上有了笑容,她抬眸不遑一瞬地望着他,透亮的眸子里有说不出的温柔。那温柔像一张网,一张温柔的网。煦王呼吸一滞,勉强移开眼睛,转身要远离,銮铃已从身后紧紧把他拥住。

  两人身体这样紧密的接触,让煦王温淡的身子抑不住轻轻颤抖起来,他抬手想把銮铃环在他腰间的手拿开,低低重复了一遍:“你不必如此。”

  “我~要~你。”銮铃把他抱紧,柔声吐出一句。虽然微不可闻,却仿佛震惊了整个世界。煦王难以置信地转身,死死盯着銮铃,銮铃坦然迎上他的审视。

  “……你喝酒了么?”许久,煦王涩声问。

  銮铃摇头。

  “……你真心的么?”许久,煦王涩声又问。

  銮铃点头。

  ……

  煦王这样的男子,连吻都是洁白的,带着嗜骨的温柔,疼惜,爱恋,辗转。

  夜色里。

  有花朵盛放。

  那温柔嗜骨的春风。

  銮铃抱着他,温顺地回吻,时空变幻,过去未来,她神思迷惘,有些分不清这世界了。后来被他放倒在榻上。两人眼神交融,鼻尖碰触,唇角偎依。煦王呼吸急促,最后问:“你确定你能接受么?”

  銮铃被他问得心疼了,也不知是心疼谁,微侧了侧脸,伸出舌尖去舔煦王的脖子。

  夜色里说不清的互相纠缠。褪尽衣衫。

  月光如水,缓缓流淌。

  如这人世间的姻缘,细密浸润。

  銮铃沉溺在煦王的包围中,脑中滑过很多画面,松风苑的初遇,大明宫的再遇,江南的花灯节,秦淮河边的月老树……她和李暖的相遇,晚自修,婚礼,亲吻,恩爱,缠绵……他温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锦缎一样的肌肤,带起水一样的波纹。

  煦王把她愈抱愈紧,揉得她整个人要出水一样。她打开身体,菟丝草一样攀缠在煦王身上,恍惚地等待他冲破那最后一道线,等待他和她交融唯一,完成那前世今生的使命。

  也就在这一刻,煦王的动作又缓下来,他终是生生忍住心头那急待释放的情绪……用额头抵住銮铃的额头,眼花缭乱地望着在他怀中犹若莲花的洁白女子,他艰难再问:“你……可以么?”

  銮铃脸上有旖旎氤氲的潮红,探着脸去吻他紧蹙的眉宇,轻喘笑着:“没事的,你来吧。”

  煦王埋头吻住銮铃,身子滚烫正要挺进,却是门外毫无征兆,突然传来流楚有些低沉的声音:“王爷,有圣旨到。”

  骤然,惊醒了如堕云雾的一切。

  ……

  銮铃从地上捡了件衣裳把她自己裹住,便缩在榻上不吭声,静默地望着煦王披衣起身。他的脸色看不出神情,动作不徐不疾的,骨子里的淡定和优雅。

  但銮铃很快发现他系衣带的手在发抖,打不上结。她跳下榻,帮他把衣带系上。煦王却一把抬起銮铃的脸,要看清銮铃脸上的神情,銮铃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把脸转向一旁。

  仿佛也没什么,只是脸色有点儿白,手指有点儿凉。

  銮铃赤脚站在地上,身上随意搭了件衣裳,长发零乱倾泻了整个夜色。刚刚满是红晕的脸此刻泛白。煦王凝神望了她许久,终是放开她,神色里有一丝颓唐。他低沉道:“天色太晚了,我去接旨,你早些睡。”

  他头也不回,长身消失在銮铃视线所及之处,门在尽头处一开,瞬即合上。銮铃疲倦地坐回榻上,埋头把自己抱紧。

  便这么枯坐出神,銮铃猛然一抬脸,天色发青,已然亮了。煦王居然去了一整晚都没回来。

  第二天她惯常抱了李去梅妃那里,才从梅妃那里得知昨夜圣旨的内容。圣旨上说,煦王得女乃是值得普天同喜的大事,要煦王携妻女即日进京,接受封赏。

  晚间吃饭时銮铃才见到煦王,她手中筷子顿了顿,抬眸望向他。煦王却径自朝一旁被奶娘抱在怀里的李走去。这李虽只有五个月,可仿佛已认识煦王,瞧见他便露出笑颜。

  “来,亲亲父王。”煦王微笑抱过李,下巴蹭了蹭李柔软粉嫩的脸颊。李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臂来回乱抓,松松散散地抱住煦王的脖子,竟真是要亲他的样子。

  銮铃看他们俩在那儿亲热片刻后,才放下筷子,走上前一面要从煦王怀中抱过李,一面温声询问:“你吃了吗?我吃饱了,还是我来抱她。”

  这本是他二人这五个月来最寻常的动作。銮铃这时做起来,却有些忐忑。

  煦王这才看了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