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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初可      更新:2021-02-14 05:03      字数:2478
  百姓苦。你们身为官员,却这样吸百姓的血!小的也替你们不堪!”

  他说罢也转身离去,与其余几个太监牢牢守在外面。

  赵世连轴转,忙完这边,又赶紧往盐场赶。

  李志成虽中规中矩,倒记得干活,与萧棠一同安抚盐民。萧棠一见他过来,立即擦了把汗:“小郎君!您可算回来了!”

  赵世抬手,制止他的话:“我都已知道,林白等人已被我关了起来。”

  “啊?!”萧棠与李志成都傻眼了。

  赵世挑重点,将杨渊之死与他家账册子那些事说了一遍。

  李志成心中直道“我的个乖乖!”,林大人居然还贪盐本钱哪!亏他往日里那般信任、仰望林大人!

  萧棠则皱眉:“小郎君,我的官位在他之下,这样……”

  赵世不在意道:“万事有我顶着呢。”

  萧棠细想一回,来前,陛下便说若是当地官员拿乔,郎君身份正好拿来一用。难道陛下早预料到这点?

  他倒是不禁又对陛下更为钦佩,心中想着出了这样的事儿,总要传信于陛下。否则,即便有小郎君的身份,他们也不好处理此事啊!

  转而他便写信令人往京中传于陛下。

  萧棠倒是又过分崇拜,赵琮预料到当地官员不好对付,毕竟都是地头蛇。他也知道这些盐场所在地,定有猫腻,但他也没想到猫腻竟会这般多。

  他们往淮南来时,正好赶上顺风,且赵琮不晕船,在水面上身子毫无不适,船行得很快。从汴河改道再至大运河,顺流而下,五日之后到得楚州城内码头。赵琮使人去问了一番,知州李志成也好,赵世、萧棠也好,果然都不在,如今均在盐城县。

  他也不再逗留,直接又坐船去盐城县。

  赵世并不知晓赵琮将来淮南,他这些日子一直住在盐场附近,与萧棠各有忙碌。那日将林白等人捆起之后,他再派仵作去查那位被他扎了一刀的尸身。他扎过一刀的地方,果然被按着原本的口子再度扎了许多刀。

  他令人提了大夫与叫场官询问,只知当时伤口已包扎好,那男子又不是什么贵人,既已包扎好,他们便都已离去。压根查不出来,到底是谁钻进男子家中又扎了他数刀。

  而人流血过多总会死亡,即便不是致命地方。

  屡劝不听的盐民们却再也听不得解释,以暴制暴,头一回杀一个还有用处,这会儿再杀,已无震慑作用。

  盐民们在意的是什么?

  无非是生存,是他们赖以为生的盐本钱。

  他此时唯有将吞了他们钱的人找出来并杀了,才能震慑他们。

  派到杭州去的人也是走水路,杭州离楚州虽不远,却也不是很近,恰巧又碰上逆风,来回花了两日多,寨子建在山里头,去提人也需来回一日多。因而当他们回到盐城县,再提人往盐场赶时,赵琮正好刚到楚州,也正好没碰上。

  赵世见人提了过来,稍微放下些心。

  不管如何,赵琮是个和善的人,派给他的事,他还是愿意尽量缓和地去处理。杀了该杀的人便可,无辜的人实在不该被牵连。

  被他牵连死去的那名男子,他已经令路远单独给了银子安置。

  这两名场官早就被穆扶调教过,老实得很,招了个干干净净。只不过他们俩只是寻常的催煎官,他们供出来的人无非便是些上等盐户,以及盐城县里头的末等官员。

  林白也好,杨渊也罢,尚不是他们能触到的级别。

  但已足够。

  隔日清晨,赵世令人再度将盐民集合起来。晒盐场上有个木台子,赵世就站在上头,萧棠与李志成分立两侧。

  赵世看了看下头的盐民们,既觉得他们可怜,也恨。但他们不识字,不念书,何以懂道理?

  念及赵琮的那些后招,赵世倒也感慨,赵琮想得远,也有大志向。

  这一日倒是个好天气,海风温柔,海浪声缱绻。

  赵世背手,沉默片刻,对下头的盐民们说道:“上回见你们,我便说,三日之后自有交代。你们却不信我,更不信陛下,又闹出风波来。那名被我误伤的男子,仵作前些日子也已查看过一遍,结果也已经告知于你们,他是被人再度扎了几刀才身死。”

  “你是王府里头的郎君,自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们平头老百姓,还不是被你们骗的份?!仵作说不定还是你的人!”

  赵世一听这话便有些气,但他今日要成事儿,不能动怒。

  他听罢,并不理,只继续道:“你们在意的是什么,陛下心里头有数。你们怀疑的是什么,陛下心里头更有数!按我朝规矩,盐民每岁的盐本钱应按时发放,上等盐户每户四十贯,中等盐户每户三十五贯,下等盐户每户三十贯。这几日,我与萧大人、李大人与你们多人接触,并询问你们,也知道,你们从未按时到过盐本钱,即便到也是与规定数目相差甚远。”

  下头人纷纷点头,叫嚷着“没错!”。

  “你们以为是朝廷不给你们派钱?”

  有人点头,也有人犹豫地说“说不得也是上头大人抢了咱们的钱去!”。

  赵世这时朝下面站着的路远点头,两个太监将两名场官押到了木台子上。李志成与萧棠也纷纷一愣,赵世令太监将两人的头抬起来,他指着他们,问道:“你们可识得?”

  “这是咱们盐场里头的催煎官大人!”立刻有人认出了他们。

  赵世点头:“正是如此。只是你们知道他们是催煎官,是否也知道他们其实吞了你们的本钱?”

  下面的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些催煎官成日里头与他们打交道,住在一处,吃在一处,据闻俸禄也低得很,与他们一样可怜,媳妇儿都娶不得,怎会私吞他们的钱?!

  赵世冷笑,再微微一抬下巴。

  太监抽出他们两人口中的布巾,他们老老实实地再招一遍,并将到底是与哪些官员联手,与哪些上等户联手也都说了出来。

  下面一片哗然。

  赵世也不制止他们,只是又道:“盐场已被封死,方才他们二人提及的上等盐户,即刻便能抓住,谁也逃不掉!”他再指那二人,“各位也都瞧见了,并非陛下不给你们派发钱,甚至陛下每岁都惦记着这些,常要过问,宫中更有详细记录。只是陛下身在京中,要处理诸多事宜,如何能轻易离京,亲自处理这些事情?”

  “陛下知道你们的境况,他亲政以来,一直为改善你们的境况而百般考虑,才想得这么个法子来。方才有人不屑于我是王府之人,我是出自王府,可我更是陛下的侄儿。陛下亲派我这个侄儿来此处,难道就是为了唬你们,为了与你们作对,为了杀人?”

  他们不由便摇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