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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初可      更新:2021-02-14 05:03      字数:2458
  真是有大惊,却也有大喜。

  若是换个法子,当真跟官员们联合起来规劝盐民,虽温和,却浪时间。

  再者,盐城监竟是这么个地方,半数官员私吞盐本钱,还想方设法地阻挠他与萧棠行事。这般拖下去,才是不知到底有多少人要缓慢折磨。如此看来,的确是赵世的法子更胜一筹。

  也正是因赵世的做法,才能迅速将那些官员从泥水中拖出来好好打量几眼。

  赵琮心中想了几回,觉得赵世这回没做错,只是方法太偏激。如果是他,会选用赵世的方法,但是做的过程中,会再柔和一点。

  只是各人各风格,他虽是皇帝,却不能方方面面都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切后果,他来承担。

  更何况,此人又是赵世。

  想罢,赵琮抬头看他。

  赵琮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想了很久。他思虑的过程中,赵世一直担忧地看着他。他怕赵琮以为他无用,更怕赵琮往后便不再让他办事儿。

  他也不知自己面上的紧张。

  赵琮一看他这难得紧张的模样,反倒笑了,轻松道:“没事儿,这次你做得很好。”

  赵世不信。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百姓,正如你所说,最合适的是直接。否则,按照以往的方式,怕是温温吞吞也难行事。只是,你也当缓和些。”

  “陛下”

  “你头一回挑大梁,做成这样已是很不错。”赵琮既来,原本是打算亲自管这事,这会儿倒觉得,他不必出面,让赵世与萧棠继续去做即可。赵世性子刚烈,做事直接,萧棠与他倒是好搭档,适当互补。

  赵世经他夸奖,到底也是高兴的,顿时就笑了起来。笑罢,他又觉着自己有些可笑,立即敛起笑容。

  这更将赵琮逗笑,并笑道:“人家十六岁的郎君在做什么事?你的十六岁又在做什么?朕很为你骄傲。”

  连活了两辈子的赵世到底又乐得笑了起来,再不管他到底多少岁,得赵琮夸奖,他就是高兴啊!赵琮并未觉得他无能!

  赵世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看到他就高兴的赵琮,见他笑成那样,自然只有笑得更欢的。

  两人皆在里头笑。

  守在外面的染陶也露出笑容,果然还是得小郎君在啊。

  她又对路远道:“你们也真是,自小就在宫里头,六七岁便来了福宁殿,什么事没见过?如今不过这些官员贪盐本钱,你们都助不得郎君!可叫陛下好生担忧!”

  “小的们错了。只是姐姐你不知,小郎君气派得很,做甚决定,小的们都不敢反驳,那些个大人们更不敢说话。”

  染陶听罢,叹气,倒也是这个理。

  别瞧他们陛下在小郎君跟前这副万事都好的样子,实际上陛下脸一板,吓人得紧。小郎君也正是,当年十一岁就在宝慈殿杀人,连福禄都怕。

  不过她又继续训道:“你们反驳不得,得照顾好小郎君的起居才是。你没瞧见,人都晒黑了,陛下心疼呢!我方才瞧小郎君的衣裳,袖口都有了磨损。”

  “小郎君一办起事儿来,就劝不得,样样都急,箱笼还在楚州城内呢!好在,姐姐你来了。”

  染陶点头,想罢,又走去帘子跟前问道:“陛下,小郎君可要用些吃食?小灶上煨着鸡汤,下些面吃吧?”

  赵琮不待问赵世一声,直接道:“呈上来,多切些牛肉来。”

  “是。”染陶转身自去忙碌。

  她身后的船舱内,依稀传出两人的说话声。

  船只摇晃间,夕阳的余晖仅留一抹,恰好洒在水面上,船往盐城县的方向驶去,渐渐行过那抹余晖。

  待船只驶过,余晖也无,空中渐渐现出一轮弯月,水面亦然。

  第110章折磨得很哪。

  李志成的老家,的确如他所说,虽不富贵,却当真宽敞且干净。此处是淮南,夜间又飘起了柔和的雨丝,反倒正有几分清雅之意。

  李志成命家中留用的女使、厮儿拾房屋,他紧张又激动,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琮在船上已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了解清楚,倒也不歇息,走进已拾好给他住的厢房,与赵世、萧棠与李志成说这盐籍一事。

  他也不拖延,开门见山道:“子繁传信于朕,这到底是朕亲政以来头回大改盐制。朕担忧盐民,便索性来这一趟。方才船上,世与朕皆已讲明。这番,便是想与你们再议一议这事儿。”

  李志成能与陛下同议事,兴奋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赵琮本也不需要他说话,萧棠先开口道:“陛下,小郎君是否也与您说了账本之事?”

  “已说。朕十分震惊,也十分失望。”

  萧棠羞愧道:“皆是臣无能,没能知晓这些官员竟有如此行径。”

  赵琮笑:“你虽是侍御史,却又不是这儿的官,与你有何关系?”

  李志成一看陛下竟然还会这般笑!又看傻了。

  赵琮好笑地看他,问道:“李大人,你有何高见?淮南东路这么多官员,从六品往上的,没牵扯进去的官员可当真不多。账本子上却没你,朕很欣慰。”

  李志成一激动,血就往脸上漫,立刻涨得通红,随后便老实道:“陛下,下官得知林大人他们贪盐民的钱时,也真是吓坏了!咱们为官者,本就该凡事为民,本就该以身作则,本就该”

  赵琮有些无奈,打断他的排比句:“李大人,他们可曾给你送过银子?”

  李志成回神,立即摇头:“陛下!下官从未过!更是从未有人与下官提及此事!”

  赵琮知道为什么,就他那说排比句的功夫,谁敢给他送礼?李志成一看胆子就小,前头送,后头估计就能往上头告那些人去。

  赵琮是彻底绝了跟他深入聊天的念头,转而再与萧棠道:“朕来前,以为此处境况已是凶险极。今日来看,虽说有些棘手,但你们二人倒也能解决。盐籍之事,便继续由你与世来做。至于官员之事,无论是贪钱,还是盐税司之死,皆牵扯颇广,便交给淮南东路的刑狱司来办。”

  萧棠一听便知,陛下并未怪罪他们,他松了口气。

  赵琮再道:“今日世在盐场的那番话说得倒也好,为官者,首先便要将民放在心中。有民才有官,官来自于民,读书多年,科举为官,谁心中没点大愿想?定是皆望大宋万安。那些个连盐本钱都要吞的官员,朕失望,且不齿,天下百姓更是如此,你们当得点教训。”

  “是!”萧棠与李志成立即应下。

  赵琮再问了些话,看看外面天色,说道:“天色已晚,先到此处。明日你们自行去处理盐籍一事,朕信你们。”

  “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