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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初可      更新:2021-02-14 05:17      字数:2486
  抱着孩子,一手也拔出自己腰侧的刀,抬手横挡过身前一同挥来的几把刀,反而又将几人逼退。

  趁再有人要包围时,他身手极好地横拿弯刀,抱着孩子连转了几个圈。侍卫纷纷追上来,他已经抱着赵仲麒原地空翻,再度朝前越了几大步,远远拉开距离。

  他一站稳,立刻看怀中的小女孩,问她:“怕不怕?”

  赵仲麒显然是不怕的,若不是她此刻正伤心,怕是反而要高兴得蹦起来。

  耶律延理这便也放心了,大步朝殿中走去。还没到门口,赵宗宁匆匆出来,瞧见外头这幅场景,气道:“都是废物不成?!”她再定睛一看,赵仲麒居然被他抱在怀里!

  “娘!”赵仲麒立刻叫她。

  染陶站在赵宗宁身后,瞧见如今的耶律延理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上前抱赵仲麒。小孩儿是敏感的,怕也看得出来她娘很不高兴,到底乖乖地伸手给染陶。染陶没再看他一眼,转身抱着赵仲麒进去。

  “伯伯……”赵仲麒反倒回身看他。

  赵宗宁冷笑:“哄人的能耐倒是十一年如一日啊,敬爱的陛下。”

  耶律延理皱眉,说道:“我想见他。”

  赵宗宁抽出袖中的软鞭,往地上用力一扫,凌然道:“成,只要你今日杀了我,我便放你进去!”

  “你明知我不会杀你。”

  “哈哈,你不会杀我,我可是想杀你想得很啊!”

  “我想见他。”

  “做梦!”

  “他又被我气晕了过去。”耶律延理说这话的时候,看似十分冷漠,心中却是十分自责,但又同时诡异地隐隐放下心来。说明,赵琮还是在意他的。他宁可赵琮恨他,也好过真当他是陌生人,当他就是如今的辽国皇帝。

  赵宗宁却被他这句话气得眼圈直泛红,她反问:“又?!”她伸手直指他,“你也知道是又?哥哥是哪里对不住你?十多年来,也就只有你叫哥哥晕过去!还是三回!你都已是辽国皇帝,得偿所愿,为何还要故意来当面气他?若真想犯我大宋疆土,直接打来便是!”

  耶律延理没有言语。

  “赵世!你到底有没有心!”

  太久未被人提起过的名字,再度被人提起,他也不由有些恍惚。

  在初遇赵琮那一年的中秋之前,他十分、十分厌恶这个名字,“赵世”三个字代表他懦弱而黯淡的上辈子。重生之后,他原是打算先在大宋登基,再将辽国也入囊中。他那时已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对辽国谈不上爱,更谈不上恨,却也曾好奇过,若是姓了耶律,该叫什么?

  怕是无论叫什么,都比“赵世”要好。

  可中秋那一晚,赵琮当着众人的面给他的名字正名,更是夸他的名字好。渐渐地,他对自己的名字便有了改观。

  初到上京,他的亲生父亲因格外迷恋且对不住他娘,的确给他留了名字。他原本可以不用,但他还是用了,并将“赵世”这个名字封存。

  除了他从大宋带过去的人,再也没人知道他原先叫“赵世”。

  就是他们,也因这五年来他身份的陡然转变而早已忘记“赵世”三个字,忘记当年的十一郎君。到底是人往高处走,人们只记得作为辽帝的他,哪里还会在意从前的赵世。

  除了他自己。

  这五年,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念赵琮,他也每时每刻都在反思。

  上辈子懦弱的时候便罢,懦弱之后,他其实是个人人惧怕的杀人狂魔,当真没有心,更因过分冷漠不会笼络身边人而丧命。他以为这辈子的自己也当如此,可是赵琮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他变得优柔寡断许多,他更是变得良善许多。

  细数过去与赵琮共同相处的日子,许多事都因他一时心软而搞砸。

  他若是能早点杀了易渔,杀了钱商,杀了赵从德,杀了赵廷,甚至杀了早对他有所怀疑的邵宜,他与赵琮之间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他太在意赵琮,在意赵琮的行事方式。他想讨好赵琮,不由便跟着效仿,渐渐迷失自己,最终毁了他们俩。

  耶律延理将手上的刀插回刀鞘当中,忽然对赵宗宁道:“冒犯了。”

  随后在赵宗宁还没有意识到时,他伸手一把拽住赵宗宁的软鞭,反过来将赵宗宁绕了一圈,用软鞭松松捆住赵宗宁的上身。

  “公主!”

  动作太快,侍卫们反应过来,追着要上来拿耶律延理时,他已经越过赵宗宁走了进去。

  “反了!反了他了!”赵宗宁气得伸手就拽了身上原本捆得也不紧的软鞭,回身往里跑,却压根跑不过他。待她走进内室,没良心的那个已经站在床边,白大夫震惊地直盯着他瞧。

  见她进来了,白大夫赶紧出声:“公主,这,这是”

  “白大夫你先出去。”赵宗宁对他的态度尚算不错。

  “是。”白大夫走到赵宗宁跟前,又弯腰道,“公主,陛下怕是要醒了。”

  赵宗宁松了口气:“药一直熬着,白大夫快再去瞧瞧,茶喜也在准备吃食,你也看看是否合适。”

  “是。”白大夫行礼,转身退出。

  他一走,赵宗宁便咬牙道:“做出这么一副深情模样,膈应谁呢?你若真要脸面,便再别现在哥哥面前!哥哥好不容易将要醒来,若是见了你,怕是又要再晕过去!”

  她的话音刚落,赵琮便真的醒了。

  赵琮睁眼,眼前有些模糊,他定了定神,缓缓回头。

  “哥哥!”赵宗宁立即叫他,并也站到床边,只是最好的位置被耶律延理给占了,她气得将他一推,却推不开。她生怕赵琮瞧见他,又被他给气晕过去。

  赵琮却已瞧见了耶律延理。

  他就直晃晃地立在跟前,想瞧不见都难。只是赵琮到底躺着,也就只能瞧见他的腰,以及垂在腰侧的右手。

  右手的无名指上套着个十分熟悉的玉戒指。

  当年,黄疏之所以确定那具尸身是他,就是因这枚戒指。人人都知道,十一郎君的这枚戒指是从不离手的。

  真相大白之后,赵琮倒还记得这枚戒指。

  他是当结婚戒指给送出去的,当他知道被这人骗了这么多,他心中还自嘲想到,定是不在意才会随意扔了,是他太傻。

  如今倒又见到了这枚戒指。

  他也来不及细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把这戒指取回来。

  他不由便伸手去拉那只手。

  耶律延理简直受宠若惊,不防赵琮醒来便要拉他的手。

  他的手甚至有些发抖。

  赵宗宁一看哥哥醒了就去拉他的手,心中更是气。

  可是哥哥刚醒,她不敢大呼小叫,她气得心口疼,一气之下索性转身出去。她叫人去喊张眷过来,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把他给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