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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空无双      更新:2021-02-14 06:35      字数:2471
  写着单词:“你想知道什么?”

  希瑞尔不知道叫对方妥协的原因是什么,但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所有的神经都处在一个被压抑到极点的境地中,刚经历过一次释放,任何的情绪波动都能带来失控死死抓着对方的手,想找回理智,身体却又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你是谁”,劲地抬起头,口中缓慢又坚决地作着口型,苍白的脸孔是近乎狠戾的表情。

  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并不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亦或是别的什么,只有手套的皮革光滑又带摩擦的触感。

  “你是谁”,希瑞尔固执地问着。

  这个时候他完全想象不到曾顾虑过的种种,想不到英格兰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想不到那场毁了他整个家庭的事故,更想不到奥萝拉以及这个世界的秩序,他只想这个无处不在的阴影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什么人!

  手掌被掰开,上面的字眼是“对不起”。

  希瑞尔狠狠甩开这只手,他几乎是逃难般靠回到床头,颤抖的手努力想抹去额头的冷汗。只是等待答案的短暂几秒中,他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运动,以至于神紧张到流出很多汗,叫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一样湿淋淋。

  手痉挛地抽动着,嘴唇都在颤抖,黑暗无声世界中的恐慌又叫他的脑海出现一些幻觉。他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希望借由疼痛叫自己能够清醒些。

  利安德尔想阻止他,但又恐更加刺激到对方,想着这样下去是不是真的得用镇定剂……然后注意到希瑞尔的嘴唇似乎在念叨着什么,根据口型辨认了一下,发现,那是“妈妈”,英语……这会儿没有任何试探的意味,无意识中喃喃的是他的母语。

  利安德尔不知道该予以什么反应,好半天才把希瑞尔的手抓下来,摊开,写“她是个很好的人”。

  希瑞尔死死盯着他,可就算是睁大眼睛也看不到对方的模样,他颤抖着再次甩开对方的手,拼命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努力想控制住情绪,但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脑袋像是被炸开一样,阻拦着疯狂的薄薄一层理智又一次崩溃了。

  医生再度冲进来,这次没有再被阻止使用镇定剂。

  “您……真的不能再刺激他了。”女医生显然想发火,但没这个胆量,只能压抑着语气缓慢地说,“心理测验的报告您已经看过了,相信您对病人的情况该是了解得很清楚,所以……别再做会加重他心理负担的事了!”

  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悄无声息站在床边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抛给她。

  女医生深深吸口气,忍了。

  拿起笔在写字板上写写划划:“颅内血肿显示是在消退,但恢复日期实在难以预料。按照病人现在的情况……我建议是心理危机干预。需要我把瑟罗叫回来吗?”

  医生跟她的助理出去了,房间里又恢复死一般的静寂。

  很长时间后,利安德尔伸出手,轻轻撩开遮住希瑞尔脸颊的乱发。在镇定剂的帮助下睡着的人表情安详,脸色依然苍白得可怕,因为神的憔悴叫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写到希拉的时候,希瑞尔会那么失常。他甚至是故意写出这么个名字的这是当年艾尔玛的那位夫人在希瑞尔还年幼时称呼他的小名而他就像是老鼠一样藏匿在暗处,悄悄偷窥着有关他的一切。

  最初的时候是这样,银月公爵夫妇丧身于四万英尺的高空后,还是只能这样。

  他几乎偏执与贪婪地想介入他的生命,想叫他会对自己产生情绪,哪怕是厌恶痛恨也好,想叫他能够注视到自己,知道有自己这样一个存在……可惜只能是妄想。

  他始终还是那只懦弱又可怜的老鼠。

  作者有话要说:

  就让我……死了……吧……安详的……

  第107章糟糕至极

  希瑞尔再次醒来的时候,世界还是漆黑无声的。

  他试着张了张嘴,声音没有发出来,仿佛针刺般的痛楚叫他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几下,而短促的气音在发出的当时,便像切割血肉的刀刃一样,叫他痛得有一阵子都觉得自己会晕厥过去。

  他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感知不到周身的一切,脑海空落落的可只要一思考就像是被淤泥堵塞住一样,肿胀得太阳穴都会发疼。他手抓着床单沉默了很长时间,心间莫名的恐慌慢慢爬了上来,能清晰地感觉到情绪变得有些焦虑,完全无法控制的各种念头与幻觉充塞着大脑,不单是伤心难过,还有不安定的忧虑,甚至也有愤恨着自己被抛弃的恐惧。

  到后来几乎是慌张地伸手想要触摸到什么,往前探的动作幅度太大,几乎摔下床,身体失衡的时候是被一只手用力抓着手臂拉了回来。

  希瑞尔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那只手不肯放,拼命喘气还是觉得缺氧到似乎要窒息。一只手掠过他的脸颊,把那些散落的头发拢到耳后,希瑞尔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视野里却没有一丝光亮他从未有这样厌弃自己理智的时候,病理的心理状态是不可控的,他越是压抑情况只能越发糟糕,可那些已经成本能的东西他根本没法变更!

  利安德尔悄无声息站在那里,他所注视的人睁着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冰蓝色的眼瞳像是罩上灰暗的迷雾般遮蔽了冰晶原本的璀璨之色,缺乏表情的脸依然寡淡至极,可那苍白得近乎惨烈的肤色与眼底的恐慌一起交织成挫伤人心脏的利剑,看一眼都能被刺得血肉模糊。

  伸出手,安抚似的拍拍对方的背,摊手写字,“情况在好转,你会没事的”。顿了顿,知道对这个人来说,任何含糊其辞都不可取,索性把医生的诊断毫无遗漏地写下来,由着他自己思考判断。

  捱过了这一波情绪之后,希瑞尔总算慢慢平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死死抓着对方的手不放时,很想甩开手,但仍对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存在的虚脱感心有余悸,就算是手指都还有些战栗。

  希瑞尔惨白的神色一动不动地对着这个人。对方像是看穿他心思一样,也没抓开他的手,只是在手背上写单词,“别害怕,我不走”。床沿微微一陷,对方在床边上坐下。

  希瑞尔有种莫名的安全感,然后下一秒,因为这种情绪而恼羞成怒。

  但要叫他松开手,他又不愿意。

  “别害怕”。对方重复着在他手背上写着。

  希瑞尔的理智对此嗤之以鼻,但是仿佛脱离意识掌控的身体却像是接受了这种安抚般,僵硬的身体慢慢恢复原样,连紧绷的神经都开始逐渐松弛起来。

  “你是谁”,希瑞尔仰起头固执地作着口型。

  依然没有回应。希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