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当兵的找上门来是为了什么，但应该总归不是他能惹的。

  周泽楷看着他赶自己走，有些着急，他用沉静的语气说：我很厉害。

  叶修：嗯，然后呢？

  周泽楷：别赶我走，我保护你。

  叶修皱着眉盯着戴面具的少年看了一会儿，最后笑笑，看着他军绿色的作战服说：别闹了，咱俩都不是一路人。

  16

  小周没怎么听懂：不是一路人？

  叶修：这么说吧，你杀过人吗？

  小周点头。

  叶修：为了什么？

  小周：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叶修叼着烟直说了：我是为了钱。谁给的钱多我就为谁干活，我跟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下懂了么？

  其实也不是这么一会儿事儿，叶修也有他要做的，钱除了买烟以外几乎就是借口。

  小周沉默着听懂了：那我，给你钱？

  叶修根本没放在心上：你个当兵的，能有几个钱。

  小周思考片刻：现在做什么最赚钱？

  叶修踢了一下门口的尸体，随口胡说八道：杀人越货吧。我自己做佣兵做得还挺轻松的。

  ……

  叶修看着周泽楷发傻，对方抬着他的头，漆黑的双眼淡漠而专注地看着他。小周抹开他唇边鲜艳的葡萄汁，低头印上一吻。

  叶修老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总算是想起来周泽楷是谁了。他内心惊叹了半天，最后心情复杂的说：你也太实在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他说杀人越货赚钱，他就嘛哇嘛哇地跑来找他了？

  比起当年十七八岁的少年，如今的周泽楷已经成长到更能给人一种压迫感。叶修当年就想过，面具下面那张脸多好看多俊美，如今反应过来，哪怕之前看过很久此时心里也突然感叹：原来他是长这个样子的啊。

  小周：叶修？

  叶修看着他肩膀和背脊上被自己之前挠的痕迹，一种猥亵了死孩子的纠结心情从脚板心涌了上来。

  是了是了，特种兵出身，二十二岁四年前可不就是十七八岁、长得这么漂亮……是了是了。

  叶修有点想抽事后烟：你怎么不早说？

  周泽楷沉默。

  叶修抓着他的脸往两边狠掐：我说我跟你说个话怎么就这么累呢。

  周泽楷被掐得眯起眼：叶修，你说，我在听。

  叶修没脾气了，挥挥手让他走。小周把他的手抓住，放在唇下一亲。这么做的时候他纤长的眼睫落下黛青色的影子，轮廓姣好漂亮得像画一样。

  叶修看着他，不得不说，真心是好看。

  叶修：你喜欢我？

  小周点头：喜欢。

  叶修想了想：我被你救的时候灰头土脸的，第二次见面也是糊了一身血。你怎么就跑我们团了来了呢？

  小周：喜欢。

  叶修：……我现在让你走，你走么。

  小周摇头，看着他：喜欢。

  ……

  叶修啧了一声，老脸有点红，他把手抽出来无奈：我和你说个话怎么就这么劲儿呢！

  17

  叶修洗完澡后还想睡会儿，奈何从回来到现在没吃点啥，昏天暗地跟着周泽楷滚了个床单，现在终于是饿了。

  腰疼。

  挨刀子的外伤都受过，对于这种从内里涌出来的酸软，老叶一时之间居然真有点抵挡不住。他沉默片刻，若无其事穿上裤子，犁了把刚洗还在滴水的头发，披了件外套就吃饭去了。

  他身材不错，常年刀锋上打滚，该有的肌肉一块都少不了。难得皮肤被风吹日晒沙子磨还照旧很白，晒不黑的体制让大伙儿都挺好奇。正团里连个母鸡都没有，平时还经常看见一两个男的院子里裸奔溜鸟，除了个别人外，大伙儿对露膀子脱裤子都没啥感觉。

  叶修堪堪肩膀上挂了件外套，敞着上半身就跑食堂吃饭了，众人本来没放心上，结果眼神一放他身上就移不开了。

  连轮班打菜的小哥儿饭勺都掉锅里了。

  叶修找到人多的桌子，溜溜达达往空座一坐：早啊。

  众人：……

  张佳乐咳嗽一声，看着他露出皮肤上又青又紫的痕迹：老叶，我咋不知道之前出任务时候你受了这么多伤呢？

  叶修吃了口白菜：这你都看不出来？

  张佳乐嘴硬：看不出来。

  叶修：那看来你和孙哲平也不是我们想的那回事儿。

  张佳乐愣了一下，气得脸红。孙哲平面无表情在地下抬脚，狠狠踹了叶修一脚。

  叶修面不改色，底下一脚踹回去，踹到了方锐小腿上。

  可怜方锐小哥，打份辣子鸡丁，打饭小哥一打一勺就开始抖抖抖，把肉全抖了给他装了一碟辣椒。他挑挑捡捡好容易找到块肉，结果却被叶修暗来一脚一踢掉地上了。他猛地一抬头，只有林敬言在看着他。

  林敬言不明所以一笑：？

  好你个老林！方锐一拍筷子，一脚踹老林脚后跟。

  老林感觉有人踹他，反正肯定不是我家方锐大大踹的。流氓大大一踢，一脚碾喻文州脚背上。喻文州呵呵一笑，他知道魏琛看他不顺眼，吃个饭居然还想报复他。于是一点没留力，踹在了魏琛小腿上。魏琛一口鸡蛋羹差点吐汤里，一拍桌子站起来横竖望了一圈，大伙儿坐的近，也不知道是谁踹的。

  最后众人用看蛇病的目光看他，魏琛无奈坐下，怎么想怎么不服气。最后毫无下限随便踢了一个人。

  乔一帆：……

  众人看小乔吃到一半不吃了，慢慢站起来。叶修问：哪儿去啊小乔？

  乔一帆：我……阿策前辈还在睡觉，我去叫他来吃饭。

  乔一帆以前是个刺客，跟在王杰希手下帮他扫平暗杀一切潜伏危险。后来jessica来了团里，叶修就觉得这孩子性子软，不适合活在黑暗里当一击必杀的刺客，这职业一般来说要狠烈一点，要不就是够沉得住气，把握时机绝地反杀比如许斌。小乔这孩子两种都不是，他性格温善，顾全大局善于布置，更像是个幕后的辅助。

  后来叶修看他惯用的兵器，将他推荐给了吴羽策学鬼剑。

  吴羽策大部分时间和李轩搭档任务在外，小孩子还是叶修带。叶修对这孩子向来有种栽培的心思：成，快去快回，晚了饭凉了。

  乔一帆一瘸一拐走出去，回头问：叶修前辈……

  叶修：怎么了？

  乔一帆为难，还是说了：你要不要多穿件衣服？

  叶修：没事儿，敞着凉快。

  乔一帆见说不了什么，眨了眨眼，点点头走了。

  一场饭总算吃的安静下来，食不言寝不语的张新杰韩文清从头到脚没被骚扰过。等到饭吃的差不多了，韩文清才开口。

  韩文清：叶修。

  叶修：讲。

  韩文